第三十五章 臉丟大了
魏野突然掀開衣服的一角,懷裡的人徒然見到光亮,慌忙的眨巴眨巴眼睛,小臉濕噠噠的。
「小沒良心的,你這脾性可了不得。」
「往後的,我可不敢惹你。」
許是因為來了月事,她臉色尚且微微蒼白,精神不是很好。她也不搭他的話,伸出雙手摟住脖子,蹭蹭他圓圓的下巴,胡亂哼哼。
「你這是做什麼,嗯?」
「這回我可沒有色誘你?」魏野改為單手緊抱著她,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扒開黏著他小臉。
趙蓮緊緊摟住脖子,搖頭擺弄著。
「我今天很生氣,到了現在我也還沒有原諒你。」魏野順著尋到了她的粉嘟嘟小巧的耳朵,提了提。
懷中的人一頓,不動了。
「怎麼的了,不給我生氣?」
魏野微微用力,趙蓮嘶的一聲,湊近他耳邊說:「疼呢。快走罷。我……我忍不住了。」
魏野哼哼,話還未說完呢。
趙蓮憋得得臉通紅,一直催他,魏野不解其意,然而很快的手臂頭然感受到一陣熱意,濃重的血腥味衝上鼻尖。
魏野僵住了,屏住呼吸。低頭一看,小娘子在懷裡悶悶嘟嚷:「我一說話就忍不住……」
他不再說話,大步流星往黃二娘店裡趕,再晚些,可真就血流成河了。
「衣服還沒蓋呢?」趙蓮扯了扯衣領,見他沒動靜,聲音又重了些:「衣服。」
「混蛋,你還知道不好意思。今天我的臉可被你丟盡了。」魏野步履匆匆,抽空給她蓋上衣服,咬牙切齒說了一句。
可趙蓮沒空理他,她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緊繃著。
很快,黃二娘家店門口便出現了令人稱奇的一幕,略顯魁梧的男子懷裡抱著小娘子,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的一雙鮮艷的繡花鞋,站在一家專賣女兒家裡衣里庫之類的店鋪門前,把門擋了大半。
店內的女客不禁驚呼,赤脖紅臉的遠遠避開,逃也似的出了店。黃二娘不悅,方向呵斥,但看到這大個子,又不敢攆,扯了賠笑著說:「郎君,可進來看看。」
逃出去的女客並沒有走遠,就杵在門口互相眉來眼去的看熱鬧。
魏野深呼一口氣,低頭輕問:「要不,你去挑挑?」
懷裡的人像聽不見似的,一動不動。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臉刷的一下就黑了,大步進了店裡。
黃二娘趕緊上前,瞟過那一雙搭在脖子上的嫩手,瞭然一笑,殷勤的問,「郎君,你需要什麼?」
魏野,張了張口輕聲說道:「小娘子第一次來那個,我需要買些。」說完他都覺得自己以後在這個永安縣不用做人了。
「哦,郎君,我家店裡有很多款式,您要哪一款。草木灰的有三款,棉花的也有三款。」
魏野臉色一直黑漆漆的,這麼大聲,外面的人都聽見了。這黃二娘不故意的吧。
而黃二娘真的是故意的,他這個沒臉沒皮的人一來擋了她多少生意。
魏野艱難吐出:「那款比較好些。」
「各有各的好哩,這是易吸水的,這是量多的……」
魏野青筋挑了挑,乾脆說:「每樣要幾個,包起來吧。」
「好嘞,郎君,會用嗎?」臨了黃二娘憋著笑又問了一句。
魏野暗暗磨牙,又低頭問:「你會嗎?」
衣服下的人微微的搖頭,魏野咬咬唇,難為情的看向黃二娘。
黃二娘挑挑眉,生硬的咳了咳,然後手捏起一根令人羞赧的細帶,生動講述:「首先帶上,然後分別纏腰繫上……」
門外的不時傳來嗤嗤的笑,膽大的都笑出了聲,紛紛議論,這是哪家的。鄙夷之中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心頭泛酸。
遠遠地,一輛馬車停在巷口,從上頭下來一個丫鬟模樣的人,神色倨傲,匆匆打聽了消息,又鑽了回去。
一句輕輕地「傷風敗俗,不成體統。」輕飄飄的散在風裡,除了就近的丫鬟車夫,無人得知。
嬉笑聲令魏野恨不得找一個洞鑽進去。他暗暗的掐了這個小混蛋,不用等明天只今日,他的風頭就可以傳遍永安了。
小混蛋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已經在暴走邊緣,不敢出聲。只是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她的嘴角上揚,又酸又甜。
她昏倒之後,沒成想過這些,在現代都有不願意買姨媽巾的男生,在古代又極為避諱。
但他卻因此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嘲笑,淪為笑柄。或許因為姨媽她嬌弱了許多,眼眶變淺了,心裡那陣難受又上來。
萬般為難之後,魏野手裡吊著一個布包往家裡趕。路上雖有人打量,但也算不得什麼,一路風平浪靜。
趙家,一大個人蹲坐在門口,又啃著雞腿不斷張望。
瞧他們來了,渾厚的高喊,「先生。」,好奇看向他懷裡。魏野遠遠的示意她進去,不要堵在門口,金寶滿腹狐疑,但魏野臉色不好,她不敢多問。
斜對門的門半敞開,周大娘手裡做著活計,眼神卻往外瞟,眼神活泛。
她是不願兒子在這裡租房的,只恨那海盜猖獗,他們沒有多少時間找住處,尋了一個地便匆匆趕來。
周圍都是小商小販,銅臭無處不在,沒有一點書香之氣。對她兒子靠科舉沒有半分益處,反而要提心弔膽的防備周圍那些妄想攀高枝的狐媚子。
果然才來,隔壁家的那個閨女就爬牆偷看,她氣得心堵。若不是兒子拉住她定要好好說一番的。
沒等她說,那邊就吵得不可開交。聽得她心裡暢快。
周大娘躲在門後邊偷看,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提著東西抱著人進了進了門。衣服的料子一看便知道不便宜,周大娘暗暗摳門,心生妒忌。這樣的料子穿在他兒子身上肯定好看,在他身上平白糟蹋了。
嘴裡碎碎念作死的小娼婦污了她的眼,這般自輕自賤等語。
院里,魏野抱著人直徑去了房間,金寶立在院里,鼻子和耳朵動了動,眉頭緊皺。
魏野回頭:「勞煩你去燒些熱水」
金寶應下,疑問未來得及說,人就不見了。
屋裡他自然的扯下蓋著頭衣服一扔,往床褥方向去。
趙蓮急急攔住:「別。」
「怎的了。」
「放椅子上。」趙蓮窘迫道。
魏野瞭然的,將人置於梳妝台前的椅子。隨後,倚著屏風,垂眉低眼。
趙蓮打起精神,仰頭看他。屋裡的安靜令人呼吸一滯,能聽的只有他時輕時重的呼吸。
他累了,趙蓮震了震。幾次張口,道歉的話沒有說出來。
所用的錯誤並不能用姨媽來了就能抵過去,這個她知曉,他也知曉。
姨媽只是催化劑,放大了而已。若她心裡沒有這個想法又怎麼說出來。
哭了,打岔了,事情並不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