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辣椒好貴,吃不起

第一章 辣椒好貴,吃不起

承佑二年春天,趙蓮正躺在自家院子西南角大樟樹樹下的吊床上,眯著眼睛唉聲嘆氣。穿來了大半年她竟沒有走出院門,在紅旗底下長成的好青年干不過封建迷信,天天被老爹盯著不給出去。來了這麼久,外面是什麼樣子也沒得看一眼。

她太難了。

想到這裡,她就恨死那個道士了。她只不過是發了個燒而已,那道士就哄她爹胡說,什麼那段時間是原主的災年,運道不好,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到最後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就是為了騙錢。

如果真有本事怎麼看不出她的芯兒都換了。

奈何古人就信這些。她爹也不例外,恭恭敬敬地請人家大魚大肉的吃了幾頓不說,還給了那道士大把的銀子。

最後得出結論就是:她要宅在家裡,半年不可以出門。

古代的騙子也太不敬業,就這麼張口說了幾句話,連一粒「神丹妙藥」的成本都沒有就換來高收入。這妥妥的就是投入少回報大的好行業,她都動心了,也想在這行發展發展。

之後的日子她就悲催了,她爹整天就盯著她。稍有什麼風吹草動,她爹就像長了千里眼順風耳一樣,嗖的一聲突然出現她眼前,一臉憂鬱的盯著她。

眼裡含著淚水,肉麻兮兮的說:「心肝兒,你忍忍,你還不能出去。聽話啊,再過一陣子就好了。你說你爹就只有你這麼個閨女。若是,若是你有個什麼萬一,你要爹爹可怎麼活喲!」

一邊說罷一邊抹眼淚。幾天下來,她的神經衰弱了,只好扶額哀嘆,老男人的憂鬱與悲傷她都承受不來,乖乖的在家蹲著吧。至此不敢在她爹的眼皮底下有什麼小動作。

她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在半年之前,她只不過是高中畢業后和幾個死黨出去嗨皮,然後醉后睡了一覺而已。誰知道一醒來就這樣了。

如果不是這老天,她會成這樣慘?現在她早就上大學去了。

趙蓮越想越激動,指著老天罵道:「該死老天,誰願意誰來呀!你就不知道問問人家的意見嗎?啊!」

趙蓮一激動便忘了這是吊床。這一陣晃悠,嚇得她雙手緊抓吊床邊緣一動不動。等晃的幅度小了,才小心翼翼的放開手,長長舒了口氣。

好險,差點把她摔地上去。

她驚魂未定便聽見上方傳來一陣輕笑,身體還不等腦袋反應過來,一陣驚叫,就掉地上。

好痛。

趙蓮好一陣子才緩過勁兒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順手摸了摸她的屁股。頭上又人呵呵的笑。

誰啊這是,這麼煩!

她一陣惱怒喝道:「誰啊!」

猛地一抬頭就見自家院牆頭上露出一張白凈凈、胖乎乎的臉,露牙不露眼地笑她。

趙蓮見自己出醜,氣得臉通紅,指著那人喝道:「你是哪個?趴著我家牆頭做什麼!」

那胖人也不答話,反而問她:「你是這家的趙伯伯的女兒?」

「你說呢!」趙蓮沒好氣的說。

「我聽說趙家小娘子最溫婉不過的,如今怎的與實不符?」胖子擠眉弄眼笑問。

趙蓮心頭一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和原來的人不一樣。

但圓臉的賤笑樣格外欠扁,不過是調侃沒事的。即便如此她依舊恨得牙痒痒,不由得威脅,「好你個登徒子,青天白日的就趴我家牆頭不說,還戲弄我。我家在衙門可是有人的,再不說明你是哪個,我就請我爹爹去報官,讓你到衙門喝茶。」

胖子果然笑得越發燦爛:「衙門不管我們之間這事。」

見他賊嘻嘻的樣,趙蓮這段時間憋的火就冒出來:「誰跟你有什麼你呀我呀的,哪裡來的我們。」

「怎麼趙伯伯竟沒有向你提起我,竟連我也不認得?」

胖子蹦出一句令她心驚肉跳的話。這下趙蓮慌了,她沒有記憶啊,怎麼知道他是誰。

這半年她一直謹言慎行,難道今天要露餡了?怎麼辦,怎麼辦呀?

她慌慌忙忙回憶這半年來她爹說過的話,想了又想,也沒有誰對上號的。

慌亂中試探了一句:「我爹為何要提你?你難道是我哪門子重要親戚不成?」

她不知言語間故作的強硬,並未掩蓋住其中的心虛。

「難道我不是?」那胖子一手托著擠成堆臉,一手指著自己驚訝道。

完了,真的是親戚?仰著頭偷瞄了那顆背著春光的圓臉,趙蓮皺著小臉,心裡直嘀咕。

這半年怕她那迷信的爹發現不對勁,把她當妖怪燒了,她什麼也沒敢打探,現在苦了。

她深吸一口氣,理了理思緒,強問道:「那我這半年病了這麼久,怎麼不見你來看望?既來了,為何不正經來探望,趴著我家牆頭做什麼?好沒禮數!」

那胖臉難得有了變化,似是不好意思,「是我的不對,我這幾年在別處做生意,都不曾來拜訪,我過兩天便來拜訪伯父。」

「開飯了,蓮姐兒,我今兒做了你愛吃的的菜,快來呀。」

花姨的聲音太有殺傷力了,那聲音估計半座城都聽得到,每次花姨喊吃飯,趙蓮的耳朵都嗡嗡的。

話音未落,只聽到咚的一聲,那討厭的臉就從她家牆頭消失了。樂的趙蓮笑開了花,暗罵了句活該。

「這就來。花姨你今天做什麼好吃的?」趙蓮笑嘻嘻的朝花姨問。

「我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快來呀。」花姨麻利的盛了飯又轉身出去。

趙蓮癟了癟嘴,再一次攔住她,「花姨,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們家沒有這樣的規矩,你也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吃吧。」

花姨是趙父從趙家莊請來照顧她的,每天早上早早的就來了,到傍晚才回去。

她剛來時什麼也不懂,許多事都是從她身上打聽來的。她很感激花姨,也把她當正經長輩,自然不讓她去廚房單獨吃飯。

「那可不行,我在廚房吃就行了。」花姨說畢便抬腳出了門。

趙父正好不知從哪裡冒到門邊,隨著勸道:「花二嫂,你就聽蓮姐兒的吧,咱們都是普通商戶人家,用不著講究那些個規矩。再說了,咱們家人少,多個人也熱鬧些。」

趙蓮也在一旁拉了住花姨不讓她走。花姨細瞧父女二人神色誠懇,不是客套,扭扭捏捏坐了下來。

一家人坐齊了,大家長趙父見花姨這般模樣,勸她:「這半年裡多虧你照顧蓮姐兒得這般周全,你有恩於我家,蓮姐兒也喜歡你。以後可不要與我們這般見外了,坐下與我們一同用飯吧。」

花姨如坐針氈,十分局促,連夾了幾塊糖醋排骨放趙蓮碗里,「蓮姐兒,你最愛吃的排骨,多吃些,好長肉。」

「謝謝花姨。」趙蓮不好說她現在的她不愛吃這些,只得低頭作作樣子。

「閨女,多吃幾塊,你自從年前生病了就一直瘦成這樣,一陣風刮來就能把你吹跑嘍。」趙父也夾了幾塊放趙蓮冒尖的碗里。

自發燒后,他的閨女性子就變了,時常鬧一些不大不小的笑話,有時還冒出些奇思妙想。還好道長提前提醒,他閨女病癒後會與之前有所不同,常常有驚人之舉。叫他不要見怪,也不要聲張,連她自己都不要說。

道長解釋這是她不小心得了神仙造化的緣故,有所得必有所失。因她是肉體凡胎承受不了這樣的大機緣,還需得趙父小心翼翼引導,仔細照料。

趙父對此奇言原來是半信半疑,在小心觀察到閨女的脾性之後,他就深信不疑了。

無他,趙蓮她變了,胎身未變,卻渾身靈氣,氣質大改、眼眸純如稚子,明亮靈動。

趙父認定他閨女這是得了大機緣,恨不得時時刻刻將之捧在掌心愛護。

趙蓮不知道她的底已經被道士漏的差不多了。她看著冒尖的飯碗欲哭無淚,她真的不喜歡吃甜的,她想吃辣的啊,這麼多不好吃的她怎麼吃得完嘛。

到底是女人心細,花姨看出了趙蓮的異常,忐忑的問,「蓮姐兒,是我今天做的不入味?」

「沒呢,我最喜歡花姨你做菜了。」趙蓮輕車熟路的扯謊,又不想繼續為難自己吃這個,眼珠子轉了轉又說,「只是我最近嘴淡了,想吃辣的,花姨你下次買些辣椒吧。」

趙蓮的心裡得意,這樣她就可以吃到辣了。她以前怎麼沒想到,只要她不出門,她爹很多事還不是隨她的。比如吊床,說是女兒家在院里躺著不和禮數,沒規矩,讓人看了笑話。到最後還不是依了她,只說要關著院門的時候才可以躺在上面。

「這,這……」沒想到在趙蓮看來如此簡單的要求,花姨卻一臉的猶豫為難,最終看向了趙父。

趙父驚異,「怎麼今日想吃了?還記得前年只給你吃了一點便被辣哭了。」

趙蓮心裡咯噔一下,暗罵自己這半年舒舒服、服無波無瀾的日子過久了,就敢鬆懈了。

她連忙放下碗筷抱著趙父的手撒嬌,「自病後,我嘴裡便淡的很,飯也吃不香,就一時想起吃辣椒了。爹,我想吃嘛。」

哦,這回是想吃辣椒。趙父反應過來這又是他閨女的一個變化。

以前鮮少見閨女這般撒嬌呢,價格就是貴點也不計較了。銀子努力就可以多賺點,可閨女就只有這麼一個。

「好,好,只要是閨女想吃,我想想辦法,花二嫂,待會兒等我拿了些銀兩給你,再去廣進樓買辣菜回來吧。早些去,晚去了便沒得吃了。」

「唉。」花姨一臉的肉痛的回應。

趙蓮努力掩住驚訝的神情,難道辣椒很金貴嗎?要去什麼樓里才有得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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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家夫君的奮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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