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火門

「為什麼是我？」

她一路上都在反覆的問同樣一個問題。

目前她已經知道，英雄多半已經跟花容站在同一條戰線了。可是這個聯盟似乎從沒有問過她這個隊友願不願意，想不想去做。

一切的一切就自然生成了，容不得她有半點質疑。

「你不會理解。」花容的語氣有些悲憫，但更多的是一種堅決，那是一件他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不為了別人，只為了曾經的她。

英雄看著花容的表情，一種想要說什麼，解釋什麼，卻又無從下手的感覺。

的確，如果她經歷了之前的事情，擁有之前的記憶，恐怕就不會這麼荒唐的問他們要幹什麼。

是的，他們就是要捅破天……放了黑龍，然後縱容他撞到不周山，再一次讓仙界崩塌。

看起來多麼的充滿復仇色彩。

不周山一旦崩塌，所有人都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仙界和人界強行打開了口子，就相當於在一個龐大的堤壩面前挖了一條螞蟻洞般。

雖然通道小，但足以淹死下方所有的人。

這就是連鎖效應，摧毀了一座山，恐怕兩個世界都會跟著進入倒計時。那個時候，勝者為王，誰能活下去便是各安天命。

想到此般，九黎掙脫他的手，向後退去，她的直覺告訴她，花容在進行一項仇殺整個世界的計劃，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是祭品，為了這一念，陪葬。

「這又與天鳳國的龍盤有什麼區別？為了一己之私，家天下，就要讓別人去送葬，那些人做錯了什麼？」這是她的痛處，一個不願意回憶的事情。

她從天火門之後出來，從未提過這件事情發生的起因和經過，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死在了天火門裡。

鳳天清，也是一個被他塵封在記憶長河中的人。

「沒區別。」花容不去解釋，一如既往的，他很堅決，不容置疑。

就像他封印了她的雙眼一樣。

不曾留過情，也不曾給過她原因。

這個男人彷彿就是一個充滿了謎一樣的吸鐵石，不斷的勾引著她，當她靠的越近，她卻越來越看不清他的面目。

鳳天清為了永夜錄，為了天下。

「你為了什麼？」她難得冷靜。

走在前方的花容突然被這一句問的停下了腳步，身影一怔。

似乎是欲言又止，但總歸想了想，說了一句很自暴自棄的話：「如你所想，復仇，不惜一切代價。」花容的語調沉冷，肅殺。

「但你並不是這種人，我了解你！」回想起之前的種種，他將她攬入懷中，他調笑她，他說她是笨蛋。

這一次他未曾遲鈍，彷彿一切都不能讓他駐足一般。

沒有人看到他袖下的指關節緊握的發白。

他說：「你怎麼會了解我呢。」

聽著兩人的對話，英雄只是閉上了眼，他許是知道很多，可花容不說，他又怎麼能說。

鳳九黎，到底還是天下重要，還是那個男人重要。

她總是分不清。

滴答。

滴答……

水滴濺落在石板上。

滴答……

這條通道筆直通向白庄的地下。

英雄說，打不開封印。

不代表他不能將九黎帶過去。

通道的盡頭，是一重門，石刻上的圖案正是一隻天火般的鳳凰。

那般的熟悉，彷彿前一刻天火門就在眼前，然後她用盡了全力跳進去。

「這與天鳳國陵寢的殉葬門如出一轍，一旦這門打開，熊熊火焰就會噴涌而出將我們包圍。」英雄摸了摸石壁，他拼盡了全力，也是打不開。

這門，只為一人而生。

九黎搖頭。

「我不會打開它，你如果逼我，我會恨你一輩子。」她不曾心懷天下，但也絕對做不到毀滅蒼生。

花容的眼中多了一抹濃霧，他說：「對不起。」

他的語氣從未有過的傷感，像是即將失去自己最親愛的人那般。

對不起。

他一定要打開這扇門。

因為。

這個世界不曾給他退路。

千年前的一幕幕……

那個俯瞰蒼生的人，親手將滅神釘打入他心愛女人的心臟。

她不曾呼喊，仙界所有人都屏息，沒有人敢說一句話，敢為她站出來。

她曾被神罰降八十一道誅仙雷劈的仙體具毀。

她不認罪。

沒有人經受過那種神罰，那不是懲罰仙人的刑。

那是誅滅一個神的手段。

她的最後一句話便是：「花容，你走啊。」

她最後還是把他推開，然後神魂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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