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次見面

他們一起吃了早餐，還逛了超市，還去步行街閑逛了一番，雖未買什麼東西，但卻是開心的。與顧子帆相處的時日，是肖岑有史以來，最為開心的一段時光。那些無趣、枯燥的活動，他卻覺得甚是開心，大概是身旁陪伴的那個人，他在意的是有她的陪伴。

作為東道主，顧子帆請肖岑吃了頓家常菜，還提前沒收了肖岑的錢包，代為保管，以免他買單。這頓飯，肖岑胃口很好，吃的很香，這是顧子帆請他的，他當然覺得吃什麼都是山珍海味。

分別之際，換顧子帆站在站台，目送乘車離去的肖岑。揮一揮小手，不帶走任何色彩，他眼底的不舍，隨着公交車遠去。上次的他，也是這般心境，送自己離開嗎？

時間停留在網絡還不發達的節點，他們使用的還是按鍵手機，偶爾有滑蓋手機，觸屏手機還不盛行的時代。短訊成了他們之間，溝通的主要通訊工具，偶爾一個電話，還能知曉顧子俊的行蹤，這感覺還不錯。

他們第二次見面，是在上次分別的一個星期後，肖岑特意休假，專程陪顧子帆而來。這一次，肖岑有備而來，帶了一些私人物品，放在顧子帆宿舍。他們要去市區的公園轉轉，兩人站在站台等候，心境大不相同，還真有趣。

乘車的人很多，為了避免顧子帆摔倒等不定因素，肖岑把人圈禁在兩手臂膀中，構出一個保護圈護住顧子帆。那一刻，顧子帆渾身僵硬，連呼吸都減輕不少。最後的結果，顧子帆一時沒調整好氣息，很是尷尬的咳了起來，臉不知是羞紅的，還是咳嗽引起的。

輕輕拍著顧子帆的後背，肖岑想笑愣是沒忍住，若是笑了，顧子帆會不會惱怒。「我不是狼，不吃小白兔。」湊在顧子帆耳旁，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很是正直的繼續他的舉動。

再次牽住顧子帆，肖岑的理由毋庸置疑，「人太多，小心走丟。」這讓顧子帆怎麼拒絕，如何拒絕。她好像不排斥這種牽手的舉動，便接受了肖岑的這一舉動，惹得某人在心裏樂開花。

肖岑主動坦誠，自己的家庭成員和感情經歷。肖岑的父親已逝，母親再婚，有了新的家庭，至於感情史，他停下來解說。聽的認真的顧子帆，一臉好奇的瞧著肖岑，他笑了笑才道，「我爺爺是軍人，我跟着爺爺長大。至於感情史，好像上學那會有一個關係還不錯的女生，你是我第一個告白的女生，這個沒騙你。」顧子帆點點頭，表示知曉。

顧子帆一陣緘默，才緩緩道來，「我爸也是軍人。」那語氣很是自豪，卻又淡淡的無奈在泛濫著。「我媽做小本生意，餬口飯吃，顧子俊，我親哥，你認識。」簡單的說了自己的家庭成員狀況，其他的要她該怎麼開口。

難道要跟肖岑講，她高中時期，父母外出做生意，除了每個月的生活費，他們也就過年時節見上一面。跟他說顧母重男輕女，一直不怎麼喜歡她。跟他說因為她的出生，顧爸很有前景的仕途，中道退場回家發展。顧爸不再軍中做事，回家鄉托關係有了一份差事，微薄的收入還不夠一家人開銷，顧母做米酒生意，貼補家用。跟他講父母聽信了朋友的謊言，外出做生意虧了積蓄，一切都將從新開始。

這些她難以啟齒的窘迫，讓原本樂觀的顧子帆，都忍不住輕輕嘆口氣，再也開心不起來，心無比的沉重。肖岑不知，顧子帆心理變換，可也察覺出她微妙的情緒波動，盡量讓顧子帆開心，不在惹她傷感。

為了逗顧子帆開心，肖岑可是費了一番心思，見他那麼用心的逗她笑，那些傷感的事情，變得沒那麼難過。擁顧子帆，是突然迸發的一個大膽想法，他那麼做了，且顧子帆沒有拒絕，接受了他的擁抱，和特殊的安慰。她需要一個擁抱，緩解心裏的苦楚，雖然，他現在不清楚是什麼，但不想看到顧子帆難過的模樣，他心疼了。

消耗了體能，需要補充體力，兩人找了一家麵館，化悲憤為食慾，就讓美食慰籍心靈的創傷。他們是一類人，可又不是一類人。

肖岑的手機上，有兩人的合拍照，被顧子俊無意間發現，狠狠的罵了顧子帆，還讓子帆不要與肖岑接觸，說兩人不合適。顧子俊傲嬌的覺得，肖岑一個小保安，配不上他妹妹，雖然，他從未這麼教過顧子帆，可他就是看不上肖岑。

顧子帆開學的時間到了，這個城市這裏的人，她都要跟他們說再見。電話里，顧子帆跟肖岑說分別求學之事，得到肖岑的支持。他們從未開始過，怎麼說分手，無非就是道別。他的告白，她知曉，肖岑沒有說過其他的話，就連一句，『顧子帆，你做我女朋友，怎麼樣？』都沒有。她不該有所留戀，分別是改變不了的事情，可她心間泛起淡淡的憂愁，又是為何？

來不及繼續發展的情感，就此打住，也不失為明智之舉。再見了，肖岑，再見了，她留戀的人，來不及繼續的初戀。離開這個城市，顧子俊打着送別的旗號，公然當起監工，就是不想肖岑來見顧子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顧子俊辭職了，還說沒幾日便是自己的生日，他面試缺一雙皮鞋。這意思還不明顯嗎，若是顧子帆不有所表示，今天怕是很難離開。給顧子俊買完皮鞋，除去車票錢，顧子帆的身上緊緊只剩兩百不到。顧子俊，用的著這麼精明，好樣的。

拖着行李箱，送顧子帆乘車離開，顧子俊見車站人轟轟的一片，有些退怯腳下送行的步伐。顧子帆阻止了他的送行，還被顧子俊搜颳了身上的零錢，說自己回程沒有零錢坐車。默念親哥，拿出背包內的零錢，一個大男人，伸手問一個女孩要乘公交車的錢，他好意思，不知羞嗎？

看着顧子俊毫無留戀的離開，他到底是送她回家，還是她在不放心他一人離開。好像有感應，顧子俊回頭沖顧子帆揮揮手，消失在人群里。她的心情，糟糕透了，想流淚的衝動，有些止不住，若不是顧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她真的要落淚了。

轉身的下一刻，肖岑的身影出現在那裏，她來不及隱藏的情緒，來不及整理的情感，都在他面前暴露，一覽無遺。她的脆弱、她的狼狽，都在他眼中成影。張開雙手，擁抱對面的她，他知道她需要，需要一個溫暖的擁抱，需要他的安慰。

她朝他奔去，他擁住她，「子帆，一路順風。」分別無法改變，挽留更是開不了口，那就祝福她，一切安好，學習進步。「肖岑，謝謝你。」他來送她，有不舍、有牽掛，其他的那些話，留在心間便好。

待她學業有成，可好……談個朋友？

暖洋洋的天，人也懶洋洋的的，最近，有些消極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