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不能再亂了
百里梧醒來的時候，手隨意往裏床一探，可惜空空如也。
他渾身一顫，一下子坐起來掀開紗幔，着急的面容對上正坐在梳妝台前梳頭的聞婧羽。
「呀？你醒了？」聞婧羽放下梳子，走到百里梧跟前，瞧着他一臉迷茫的模樣好笑道，「怎麼了？過了一夜，感覺你比我還害羞？」
百里梧臉一紅，想到昨夜旖旎畫面，結結巴巴道：「我、我以為你走了呢？」
「我能上哪兒去？」聞婧羽一攤手，指了指門口小聲道，「我剛剛看了，院中都是守衛，我想要出去，根本比登天還難。可我又餓啊，所以偷偷讓瞿如給我送了點吃的。還熱乎呢，你要不……」
話還沒說完，聞婧羽就被未著寸縷的百里梧抱個滿懷：「羽兒，你身上好香啊。」
「你可別亂來，我剛剛沐浴完。」百里梧眼中的暗光，聞婧羽可瞧得真切，她抬手摸了摸發頂，「我頭髮也剛擦乾。」
「羽兒……」開了葷的男人，那真是一發不可收拾，百里梧貼近聞婧羽，熱氣護在她耳垂上，「比起早餐，我更想吃你。」
聞婧羽臉蛋一下子漲得通紅，他居然敢正大光明地引誘自己。
一定要忍住。
聞婧羽告誡自己，要忍住，絕對不能中他的美男計。
「羽兒……乖，就一次。」
百里梧的手覆上她的手，十指緊扣間，將一聲輕喃送入她的唇間。
瞿如終究是錯付了，他辛辛苦苦送來的早餐……全都涼掉了。
誰讓百里梧擁有了更加美味的早餐呢。
兩人在王府過起了尋常夫妻的日子，每日詩情畫意，情意濃濃。
「主子！」
三月後！
某日，王府內守衛悉數被撤去，瞿如向百里梧稟告，「人皇捎來消息，說人魔仙和談失敗，將於三日後再次開戰。」
「啪嗒。」
聞婧羽持筆停在半空，一團墨汁落到宣紙上，毀掉了剛剛做完的畫。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百里梧關上房門，停在門口許久，都未轉身。
聞婧羽知道他在想什麼，擱下毛筆，走到他跟前，雙手穿過他腰際，臉頰靠在他背上：「人界，還是魔界，都是你的子民。要做決定一定很難吧？」
百里梧面露無奈，雙手握上聞婧羽的手緊緊握住：「以前我也恨過父母，為何他們要把我生下來，後來我遇到你，我才明白，一旦對心愛之人有了感情，哪怕重重阻礙，也要衝破過去。」
「天無絕人之路。無論是人界魔界仙界，一定會恢復秩序的。」百里梧看不到聞婧羽面上的神色，可他能察覺出她的語氣有些不對勁。
「羽兒……難道你是想用九天月？」
聞婧羽沉默不語，百里梧一慌，連忙轉身抓着她的胳膊急吼吼道：「羽兒，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胡來。聽到沒有？九天月具有逆天的能力，一旦使用，後果不堪設想。」
聞婧羽看着百里梧如同一個老爺爺喋喋不休，終於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形：「我有說，我要用九天月嗎？九天月雖然一直寄存在我身體內，可我在這裏住了三個月，連召喚它出來都做不到。還想用她逆天改命，完全不可能呀。」
為了讓百里梧堅信自己無法操縱九天月，聞婧羽在王府的三個月內，故意在他跟前三番五次的召喚九天月，但一次都沒召喚出來。
「也對。」百里梧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一些，他點點頭突然又想到，「那三日後，你……要跟着去嗎？」
「去呀！」
不去，她怎能完成最後一刻呢？
「你去，我就跟着你去。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聞婧羽撲到百里梧懷中口氣溫柔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百里梧擁緊她，是的，只要有羽兒陪伴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三日後。
百里梧帶着聞婧羽前往龍淵，與人皇匯合。
聞婧羽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百里梧帶着自己來到龍淵，見到他的親人，自己會不會緊張，但真正見到那一刻，心中所有的不安，全都化作了悲傷。
因為……
無數的難民全都涌在龍淵四周，吶喊的、跪地的、磕頭的、哭泣的、你所能想像到一切苦難，都能在這裏找到。
「羽兒……怎麼不吃？」
人皇特意為兩人準備了豐盛的美味佳肴，聞婧羽側頭對上百里梧的關切的眼神：「那些難民，連骨頭渣都吃不到。」
此話一出。
華美宮殿內的人，全數安靜下來，人皇是一位中年英俊男子，目光犀利，眉宇間跟百里梧相識七八分，他放下筷子輕嘆一聲：「現在……到處都是難民。就算把食物全都分下去，也只能讓他們果腹一天。」
「魔域跟仙域，就是不肯放過嗎？」聞婧羽放下筷子，眼神直直看向人皇，「他們是不是以百里梧的身份，逼迫您交出他？」
人皇瞅了一眼百里梧，語氣堅定道：「梧兒是我姐姐唯一的血脈，哪怕拼上我這條老命，我也要護他周全。」
「三年前，是因為九天月突然現世，引發三界暴動。百里梧的身份只是碰巧被識破，而我失蹤了三年，他們沒了線索，自然會把氣灑在百里梧身上。如果我用九天月跟他們談判，誰能保護人界不受傷害，我便把九天月給他。」
「哐當！」
百里梧手中的筷子應聲落地，他瞪大眼眸：「羽兒，你要將九天月送出去？」
「還有更好的方法嗎？」聞婧羽沖着百里梧笑得輕柔，「三界不能再亂了。只要有兩方站在同一陣線上，另一方就翻不出什麼大浪。」
「聞婧羽……你真的捨得將九天月交出去？」人皇愣住了，九天月可是三界所有人都想要夢寐以求得到的東西，她怎麼說的如此輕飄飄。
「如果用九天月，換得三界平安，我願意交出去。」聞婧羽沖着百里梧笑容滿分，「只要跟玉曦在一起，哪怕我是一個凡人，我都不害怕。我知道，有玉曦在，一定會保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