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囚禁

第646章 囚禁

「嗯......」

伴隨著一聲略帶痛苦的呻吟,許琅緩緩地睜開眼睛。

「你醒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嗯?」

許琅微微一愣,這個女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在哪聽得過呢?

許琅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他現在的感覺很不好,整個人很虛弱,全身都疼,酸疼酸疼的,這是高強度運動之後的後遺症。

微微轉過頭,他看到了說話的女人,是她。

此刻,許琅正躺在一張床上,不是城市那種席夢思床,也不是職工宿舍的那種鐵架子床,而是現在在農村都不太常見的木板床。

許琅全身纏滿了繃帶,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木乃伊一樣,而在床邊坐著一個女人。

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許琅看到過的那個女人。

這一次,女人不是披散著頭髮,而是把那一頭長發梳成了一個馬尾,把她整張臉露了出來。

許琅在看到女人那張臉的時候,十分的驚訝,他沒辦法不驚訝,人們常常說,天使和魔鬼往往只有一線之隔,每個人都是天使,但是,他們的心中住著一個魔鬼,當然,這是指一個人的人性,然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完美的詮釋了什麼是天使和魔鬼的結合體。

她的左臉面目全非,布滿了溝壑交錯的傷疤,無比的噁心,無比的醜陋,沒有眉頭,沒有睫毛,臉上除了糾結在一起的傷疤,沒有其餘的東西,唯獨那隻眼睛,看起來像個人,而她的右邊的臉,卻無比的潔白,沒有一絲的缺陷,漂亮的一字眉,長長的睫毛,潔白而富有彈性的皮膚,性感的嘴唇。

是的,如果只看她的右邊的臉的話,這個女人絕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用現在比較流行的一句話來說,那就是女神,而只看她左邊的臉的話,那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不堪的女人,很難想象,這樣極端的兩種狀態,卻在這個女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我們見過,你是誰?」許琅盯著女人看了一會兒,從之前的震驚,變成的疑惑,當然,還有下意識的警惕。

「我叫常萍。」

相對於許琅聲音的沙啞和低沉,女人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悅耳,如果只聽其聲,不看其人的話,單單依靠這個聲音,她就能俘獲一大堆的宅男。

「常萍?你姓常?」許琅下意識的挑了挑眉頭。

常萍看著許琅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錯,我是『常師爺』組織的人,他們都稱我為常女士。」

「常女士?常先生?」許琅呢喃了一句。

「和你想的一樣,常女士也好,常先生也罷,亦或者常師爺,其實都是一個代號而已。」常萍說道。

「我們之前認識?」許琅看著常萍,眯起了眼睛問道。

常萍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道:「認識,準確來說,我認識你,你不認識我,從關注你將近十五年了。」

「嗯?」

饒是以許琅的心性,在聽到常萍這麼說之後,他還是愣住了,整個人都震驚了。

許琅從警多少年?如果從正式進入公安系統的話,許琅從警也就十二年而已,當然,在這十二年裡,許琅真正在警隊的時間,其實不到一半的時間,而如果從他進入警校開始算起的話,那麼他從警有十六年了,而許琅第一次出去執行秘密任務,是在他進入警校的第二年,從那個時候算起的話,差不多是十五年。

十五年,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十五年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讀完小學、初中和高中,還有半個大學,十五年可以創造一個企業,十五年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然而,常萍卻說她關注了許琅十五年,這是什麼概念?

許琅從警多年,直接或者間接抓捕的犯罪嫌疑人數不勝數,沒有一千也有上百人了吧,這些人當中,有的感激他,有的憎恨他,有的無視他,可是,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好好的繼續生活下去,不願意跟許琅再有什麼交集,在許琅認識的眾多人當中,唯一關注許琅很多年的,也就那麼幾個人,葉振海、陸曄、孫文耀還有那個常師爺,當然,還有一些人,比如舒悅,比如葉雪菲,比如許埌等等,然而,這些人大多數都已經死了。

「為什麼這麼關注我?」許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常萍看著許琅,看了很久,眼神很複雜,最後笑了笑,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在哪?」

「你最想知道的地方。」

「『常師爺』組織的總部?」

常萍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不是總部,而是組織的發源地。」

說完這句話,常萍不等許琅繼續問下去,就站起身來,說道:「你受傷了,而且受傷很嚴重,好好休息,別試圖逃跑,沒用的。」

「這算是威脅嗎?」

「不,我只是在闡述事實,你很聰明,聰明人往往不會去做愚蠢的事情,儘管,你有時候會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常萍說完這句話,就不在說什麼了,她已經走到門口,徑直離開了,而大門也在常萍離開之後,再一次關閉了,嚴絲合縫。

許琅沒有動,他依舊躺在床上,先是閉上眼睛,感覺一下身體的情況。

常萍沒有威脅他,她沒有撒謊,許琅確實是受傷了,而且很嚴重,剛才他沒有感覺到什麼,現在卻感覺全身都疼,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疼,他現在能做的動作不多,甚至,他感覺自己想抬起一隻手都費勁,他現在和一個廢人沒什麼區別。

閉上眼睛,感覺了一會兒之後,許琅就睜開眼睛,開始觀察他現在所在的環境。

這是一間非常簡陋,又非常古老的房子,房子由石塊壘砌而成,每一塊石塊都整整齊齊,壘砌的嚴絲合縫,房間內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那種很老式的油燈,桌子上除了油燈之外,還有一個飯盒。

整個房間不算大,也就跟一個卧室差不多,房間內的東西也不多,一張桌子,一盞油燈,一個飯盒,一個馬桶,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是一個完全由黑色的石塊壘砌的房間,沒有窗戶,只是在頭頂上開了幾個小洞,讓空氣可以流通進來,而之前常萍離開的那扇門,在關上之後,跟周圍的牆壁沒有什麼區別,嚴絲合縫。

好吧,許琅在觀察一番之後,就確定,這是一間密室,他被囚禁了。

在現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什麼密室,什麼密室都可以使用高科技打開,最簡單的就是暴力打開,然而,許琅現在有什麼?他什麼都沒有,除了躺著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許琅收回目光,重新閉上眼睛,開始思考很多事情。

七月一號,他在發現自己被人追擊之後,第一時間選擇了離開現場,吸引大部分的火力。

對方沒有開槍,只是在追擊自己,似乎是想要逮捕自己。

聽起來十分的搞笑,十分的荒誕,堂堂一個警察居然被犯罪分子追捕,而事實就是這樣。

一開始,許琅確實想要離開密林來擺脫對方,從而等待警方的救援,然而,對方有追蹤器,不管許琅怎麼花樣百出,他都擺脫不了對方,最終,他發現了追蹤器,摧毀追蹤器之後,他選擇了南下。

這些事情跟常琅對警方說的一樣,而許琅確實南下了,不過,他的身體卻出現了問題,先是高強度的運動,讓他體力透支,然後就是陳墨凡給他酒里下的葯起了作用。

許琅在南下了一個小時之後,還是沒能走出密林,然後就體力不支,昏迷了。

在昏迷之後,許琅曾經醒過來一次,但是,也只是短暫的清醒,然後,他就再次昏迷了。

在那次蘇醒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待在一個封閉的環境里,應該是棺材之類的,不過,他也不敢確定。

現在,許琅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更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是祈禱,祈禱小月月沒有落在他們手裡,葉雪菲和呂星沒有犧牲,如果這兩個可怕的結果出現的話,對於許琅來說,無疑是重大的打擊。

許琅蘇醒了,醒了很多事情,然而,他太虛弱了,沒多久,就再一次沉睡了過去。

房間內似乎有監控一般,在許琅沉睡過去之後,那扇門再次打開,進來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女的正是常萍,而男的是一個老人。

老人真的很老了,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了,他駝著背,腰快要彎曲成九十度了,他頭髮稀疏,雖然還沒有禿頂,也距離禿頂不遠了,和大多數老人一樣,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還有老人斑,最關鍵的是,老人只有一隻眼睛,一條腿。

在走路的時候,他是拄著拐杖的,而常萍絲毫沒有要攙扶的意思。

老人來到床邊,看著猶如木乃伊一般沉睡的許琅,老人嘆了口氣。

「終於把他帶回來了。」

常萍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丫頭帶回來了嗎?」老人問道。

「暫時還沒有,鯤鵬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哦。」

聽到這個消息,老人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

「我們這麼做,真的值得嗎?這一次,我們的力量都暴露的差不多了。」常萍說道。

「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只要我還在,你還在,他還在,『常師爺』就還在。」老人說道。

常萍不在說什麼了。

老人站在床邊,盯著許琅看了很久,最後,嘆了口氣,說道:「接下來,照顧好他,我們也該準備和特情局的人過過招了。」

「我知道了。」

老人最後看了一眼許琅,緩緩轉身,拄著拐杖離開了,而常萍則留了下來。

密室再次關閉,房間內陷入昏暗當中。

常萍這次沒有坐在床邊,而是坐在桌子旁邊,側著頭,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著許琅,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某片海域上,一條漁船正在大海上行駛著。

漁船很普通,船上有五個人,除了兩個負責駕駛著船隻的人之外,只剩下一男一女一個小孩了。

這三個人許琅都很熟悉,女的是寧嫣然,小孩是小月月,至於男人正是寧嫣然的丈夫,至少,在7.1案件發生之前,他是寧嫣然的丈夫。

小月月躺在船艙里,正在熟睡,看起來就像一個安靜的小精靈一般,而她也確實是小精靈。

寧嫣然和男人站在船頭,海風吹拂而過,吹起了兩個人的衣服,以吹亂了他們的髮型。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就是陸曄的兒子,陸鯤鵬。」寧嫣然把目光從海面上收回來,看著男人的側臉說道。

陸鯤鵬笑了笑,說道:「是不是很意外?」

寧嫣然毫不掩飾的點點頭,說道:「確實很意外。」

「哈哈......」

陸鯤鵬哈哈一笑,沒有去看寧嫣然。

「我真的不明白,你們花費了這麼大的代價,就為了帶走小月月,為什麼?」寧嫣然問道。

「你們?應該是我們,別忘記你也是我們的一員。」

聽到陸鯤鵬這麼說,寧嫣然抿了抿嘴唇,沒有反駁什麼。

是的,寧嫣然確實是他們的一員,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是了,這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警察。

哦,不,她本身就是一個警察,一個嫉惡如仇的警察,一個曾經擔任過刑偵二隊隊長,後來又擔任過S市公安總局副局長,之前是濱海市公安分局局長的警察,然而,現在,她只是一個可恥的叛變者,一個犯罪分子而已。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計劃了大半年的時間,就是為了帶走她,可是,我卻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到底有什麼作用,真是可笑。」陸鯤鵬自嘲的說道。

「為了威脅許琅嗎?」寧嫣然問道。

確實,對於許琅來說,能夠真正威脅道他的事情不多,能夠威脅到他的人也不多,以前有很多,然而,現在卻沒有多少了,許琅唯一在乎的只有小月月。

陸鯤鵬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可能這只是一部分原因,但是,我想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什麼原因。」

「我不知道。」

「你是常先生,你都不知道?」寧嫣然皺了皺眉頭說道。

「呵呵,常先生?可能吧。」陸鯤鵬不置可否的說道。

寧嫣然眉頭緊蹙,看著陸鯤鵬的側臉,說實話,她到現在都不敢確定,這個人到底是陳墨凡還是陸鯤鵬,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肯定不是陳墨凡,雖然寧嫣然跟陳墨凡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是,對於一個瘋狂的追求者,寧嫣然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而眼前這個男人,肯定不是陳墨凡,而他是陸鯤鵬嗎?寧嫣然也不敢確定。

寧嫣然對『常師爺』了解多少?

其實,她了解的不多,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她知道的還沒有許琅多,而陸曄有一個兒子,這還是她在孫文耀死後才知道的。

眼前這個男人是陸鯤鵬嗎?是陸曄的兒子嗎?她不敢確定,但是,可能性很大,然而,他是誰不重要了,只要知道他是常先生,這就夠了。

「許琅現在在哪?根據消息,他被警方找到了,在公安醫院裡。」寧嫣然問道。

陸鯤鵬搖搖頭,說道:「他不在公安醫院。」

「什麼意思?」寧嫣然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呵呵......」

陸鯤鵬沒有解釋,而是轉過頭,看著寧嫣然笑了笑。

寧嫣然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一開始還沒有想到,但是,在看到陸鯤鵬的表情之後,她就明白了。

許琅不在公安醫院,這就說明,現在在公安醫院的那個人不是許琅,既然陸鯤鵬可以整容成陳墨凡的樣子,那麼,是不是也有人整容成許琅的樣子呢?

假如是這樣的話,那麼假的許琅,肯定會傳遞一些錯誤的信息給警方,從而干擾警方的調查。

而如果真相是這樣的話,那許琅恐怕已經落在了『常師爺』組織的手裡,可是,寧嫣然還是想不通,『常師爺』組織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帶走小月月,帶走許琅,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寧嫣然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接下來,我們去哪?」寧嫣然看著遠方的大海問道。

「回家。」

「回家?」

「對,你以前去過的。」陸鯤鵬淡淡的說道。

聞聽此言,剛才還臉色紅潤的寧嫣然,頓時臉色蒼白,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起來,她這輩子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那個地方了,因為她對那裡的記憶太深刻了,深刻到讓她無比的恐懼,猶如陷入了黑暗的漩渦之中,她不想去,可是,不想去就不去嗎?想多了,當她選擇背叛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失去了很多東西,比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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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罪惡之完美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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