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並不容易
雲初曉站在洛蘭塵的雙肩之上，輕盈舞動，讓曼妙身姿和劍融為一體，驚艷芳華。
台下掌聲雷動，皇族眾人紛紛誇讚，本以為初賽告捷，就會直奔奪冠。
沒想到，接下來的另外一組的比試，也同樣博得了滿堂彩。
她才知在整個皇族之中，努力的人不只洛蘭塵一個，其他地位不如洛王府的皇族中人，同樣會為爭奪舞劍大會的頭奎而付出更多。
初賽告捷的雲初曉和洛蘭塵坐在舞台下，看着洛雲楚和洛長順同時獲得九.八的高分，心中壓力甚大。
洛蘭塵有力的手臂摟住雲初曉的肩頭，低聲耳語，「你的努力還不足夠，很容易輸。」
雲初曉蹙眉，點頭如搗蒜，應得很快，內心卻在暗自嘀咕：冷麵世子還嫌棄我努力不夠？
手臂的傷痛還在痛，努力克服疼痛配合他，還要遭到嫌棄？
不太平衡，天公不作美，為何安排這樣冷血的人做她相公——不懂她也就罷了，還要一再難為她。
輕輕摸一下手臂上的傷疤，疤痕在，皮肉下隱隱作痛。
匕首刺入手臂很深，傷筋動骨，哪怕用王府最好的葯也要修養至少三個月。
可她呢，修養一月都不足，就要練劍。
想到這裏，水眸迴轉，瞪向旁邊的洛蘭塵，本想釋放心中的怒意，卻在與洛蘭塵冰冷眸子對視時，收回怒意略顯的目光。
垂眸低頭。
「生氣了？」洛蘭塵生硬地問。
「不敢。」諾諾的語氣里依舊帶着脾氣。
「生氣了……」洛蘭塵剛才只為鼓勵，不懂女人的心思為何連鼓勵都容不得。
洛蘭塵沒再繼續說話，雲初曉也就沉默，但洛蘭塵的手臂依舊摟住她的肩頭。
三天後還要參加複賽，回到紫竹閣要繼續練劍。
可為了應對今天的比賽，雲初曉的手臂已經舊傷複發，疼痛難忍，如果再勉強練劍，就怕以後落下殘疾不好醫治。
「繼續練！」洛蘭塵冷酷模樣，冷得沒有一絲人情似的。
「我會殘疾。」雲初曉難道不要為她以後打算嗎？
「你殘疾，我養你。」洛蘭塵把她擁入懷中，「你今天的付出我都會記得。」
不論之前洛蘭塵如何對她，她又如何生氣，如何不信任他，但當下的感受她能懂，心頭不由自主地顫動。
她被他的一句「我養你」給打動了。
不為他真的養她，只為他這句走心動情的話，她也咬緊牙關，陪他練劍到最後。
直到手臂痛得無一絲力氣，筋骨撕裂般疼痛，手指連輕輕握拳都不能時。
她才說聲，「想休息。」
聲音非常虛弱。
他才意識要嚴重，抱起她就去往醫堂。
夜已深，他為她大聲叫嚷，砸開醫堂的大門，把劍架在郎中脖子上，讓郎中一定要醫好她。
可這關郎中什麼事？
她的傷嚴重，還不是他一意孤行所致！
哎……
變身古代女子的悲哀，就在於沒有話語權，只能任由男人牽引，毫無反抗的餘地。
她如今如此努力，也是希望早有一天，能在這王府說上一句擲地有聲的話，能用有分量的話改變洛蘭塵意氣用事的毛病。
可，似乎開始就很艱難。
郎中在洛蘭塵手中那把利劍的脅迫下，拿出府上最好的外傷葯，「原本是老爺留着上貢皇上的。」
「我爹的東西就是我的，我讓用，誰敢攔。」洛蘭塵咬緊后牙槽發出是聲音。
冷硬刺骨，無人不怕。
不想死的郎中，只好把最好的外傷葯拿出來，交給洛蘭塵。
洛蘭塵把藥用在雲初曉紅腫的傷口上。
郎中在旁解釋藥效，「能滲透皮肉，對皮肉下的筋骨有極好的效果，只是此葯里有獨特的配方，是從很遠的大理弄來的，王爺千叮萬囑要留好。」
「我和爹說！讓你用你就用！」洛蘭塵依舊低頭給雲初曉塗藥。
這次舞劍大會的勝負，在洛蘭塵眼中，比王爺給皇帝上貢重要得多。
他一腳踹開郎中，把整瓶葯都用在雲初曉手臂上。
「太多了。」郎中從地上爬起，跪在洛蘭塵面前，「過猶不及。」
郎中跪在地上，洛蘭塵低頭看雲初曉的手臂，紅腫迅速消失。
而此時，雲初曉正躺在醫堂的平板床上，迷迷糊糊，感到小臂傷口處一陣辛辣，隨後一團火球進入手臂的血脈中，在她血管里橫衝直撞。
她都能感受到手臂上的血管猛力凸起，又收縮，再凸起，反覆幾次之後，她忽地就清醒過來。
水亮的眸比燭光還亮，亮晶晶地看向洛蘭塵。
「怎麼樣？」洛蘭塵低沉而急促的聲音。
她也不知怎樣，就緩緩抬起手臂，微微活動兩下，覺得筋骨有力，關節靈活，彷彿從未受過傷似的。
怪了？
什麼葯如此好用？
她水亮的眸環看醫堂，見到跪在地上抱住洛蘭塵大腿，瑟瑟發抖的郎中。
溫柔而好奇的聲音問，「郎中怎麼了？」
洛蘭塵抬腿便是一腳，把郎中踹翻在地，「這個傢伙私藏藥品，不捨得給我？」
「世子爺誤會。」郎中趴在地上聲淚俱下，「真是老爺吩咐要上供給皇帝的，我不敢打誑語。」
「我用了，又怎樣。」洛蘭塵低頭怒視郎中。
「世子爺用是應該的，如同老爺用一樣，只是這葯很稀罕，藥力猛烈，過猶不及呀。」
郎中的話不無道理，至少雲初曉聽進去了，知道藥力猛烈才會讓她有剛才火燒火燎的感受。
想來，藥力過猛的藥物都會有副作用，所以這葯的副作用？
她的問話還沒問出口，就讓洛蘭塵突然抱起，把話咽回肚子裏。
她依靠在洛蘭塵懷中，聽見厚實胸脯里沉重的心跳，就知洛蘭塵仍舊在氣，不想這時再惹他，只好默不作聲。
洛蘭塵喘著粗氣，完全聽不進郎中的話，就把雲初曉抱出來醫堂。
「不必勞煩世子相公，我有力氣了，可以自己走路。」雲初曉感受到內里有股無比強大的力量。
她手搭在小腹上，能聽到裏面「砰砰」的力量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