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痛徹心扉

第十五章痛徹心扉

第二日。

如往常一樣走進肉餅店,聶玉坤似乎來的更早一些,正扎著圍裙里裡外外的忙碌著。而苗苗則坐在收銀台處,正在和剛剛吃完的客人結賬。

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脫了外套戴上圍裙開始忙碌起來。

因為阮大壯患重感冒在家裡輸液,所以苗苗才接下他收銀員的工作。

少了苗苗這個最勤快的服務員,李陸飛兩口子就有的忙了。

忙中總會出錯,不是記錯了單子就是拿錯了菜,好不容易堅持到打烊的時候,已經累的頭暈眼花。

和前些日子一樣,夫妻二人在店裡吃過了阮媽媽做好的晚飯,準備起身離去之時,卻被苗苗給喊住了:

「哥,昨天對你說的事情確實是我一時衝動,我已經很認真的考慮過了,那不行。」

李陸飛當然知道苗苗說的是什麼,和想象當中的完全一樣,苗苗終究是考慮了家庭、家人和其他很多因素,沒有象小師妹那「瀟洒」的去私奔……

苗苗和小師妹不一樣,她「瀟洒」不起來。

李陸飛只是笑了笑……

回到613宿舍之後,聶玉坤笑呵呵的問起:「陸飛,苗苗昨天和你說什麼了?」

「沒有說什麼。」

「呵呵,肯定說過,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苗苗不會考慮一個晚上。」聶玉坤當然知道這事情不宜深究,故作不大關心的樣子說道:「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多問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希望你理解。」

「完全理解。」

在夫妻獨處之時,兩個人話語並不多,簡單的洗漱之後依舊是一個在床上一個打地鋪,關燈睡覺。

這種老式的宿舍樓根本就沒有鋪地板,而是冰冷的水泥地面,硌的通身酸痛。

因為只鋪著一層薄薄的攤子,無論怎麼換姿勢都感覺難受。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開始做噩夢。睡夢中漫天的星星都墜落下來,拖著長長的尾焰如隕石一般砸落,點燃了周圍的空氣。

好似末日審判一般,天地之間一片火焰,熊熊獵獵的焚燒著一切。可身在火焰之中,李陸飛卻感覺遍體生寒,正準備找對方躲避之時,才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燃燒起來……

被噩夢驚醒,看了看時間,才凌晨三點多,迷迷糊糊的蒙著腦袋又睡起來。

剛一入眠,就又開始繼續剛才的噩夢。

被烈焰焚燒過的世界早已經化為灰燼,所有的一切都燒光了。

這是一個沒有天沒有地沒有空氣和水,沒有一切的虛無世界,雖然還有自我意識,卻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軀殼已經被大火燒毀,只剩下一點點精神。

這個世界空洞的讓人窒息,李陸飛拚命的喊叫,卻無人應答,好似他就是整個世界僅存的唯一。

再次被驚醒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透汗……

正準備繼續蒙頭大睡,手機鈴聲就在靜寂的房間里響了個驚天動地,看了看號碼,居然是程佩佩的。

懶洋洋的伸出手去,迷迷糊糊的按下接聽鍵:「程大美女,半夜不睡覺你打攪我……是她啊,怎麼了?」

當李陸飛聽到了程佩佩在電話那頭說出的那句話之後,如同觸電一般猛然翻身坐起,迷迷糊糊的睡意早已一掃而空,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說話的聲音變得十分詭異:「什麼?你說什麼?」

「小孫在發動車子,快下來,最多一分鐘,快……」

李陸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怎麼跳起來的,甚至沒有開燈,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穿,猛然就躥了出去。

「咣」的一聲巨響,腦袋重重的撞在門板上,才意識到忘記開門了。

甚至感覺不到腦袋上的劇痛,一把拉開房門就往外沖。

這麼大的動靜早把聶玉坤給驚醒了:「陸飛。你做什麼去……」

急促的腳步聲還在寂靜的樓道里迴響著,傳來李陸飛帶著哭腔的聲音:「苗苗出事了……」

這句話讓聶玉坤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苗苗出事了?她能出什麼事呢?可惜李陸飛已經走遠,很不就來不及解釋清楚。

能夠讓素來沉穩的李陸飛慌亂到忘記開門,能夠讓他僅穿著內衣就往下沖,肯定是大事。

跌跌撞撞的從六樓飛奔下來,小孫已經發動好了救護車,值夜班的程佩佩正在清點便攜的急救器材。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程佩佩根本就沒有回頭就直接開始問了:「你確定今天晚上肉餅店裡的那個人是苗苗?」

「我確定。」

一直以來,都是阮大壯在肉餅店過夜,因為他生病了,所以才由苗苗取代,而阮大壯的妻子則回去照顧他了。

李陸飛可以完全確定,留守在肉餅店的那個女子絕對是苗苗無疑。

當李陸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並不是因為在黎明十分僅僅穿著內衣就跑出來的緣故,而是發自內心的徹骨之寒。

今天晚上是程佩佩的夜班,剛剛才有急救電話打過來,說有個地方失火了,火場里有個女子傷勢嚴重。

那個地址程佩佩當然知道,因為那就苗苗家的肉餅店。

所以才急急忙忙的通知了李陸飛一聲,一來是因為他和苗苗的關係非同一般,再者就是現在值夜班的醫生只有程佩佩一個,要是傷勢嚴重的話,可能需要李陸飛的幫助。

苗苗出事了,李陸飛慌慌張張的就跑出來,就算不穿衣服程佩佩也完全可以理解,順手扔給他一件白大褂……

車子在呼嘯的急救警報聲中沖了出去,李陸飛終於問起最關心的那個問題,雖然這個問題讓他自己都感覺到無邊的恐懼:「電話里有沒有說苗苗的傷勢……」

電話里確實大致的說起過傷者的情況,程佩佩素知李陸飛對苗苗的關切程度,不敢把話說的太過於直接,本想說不要緊,可轉念一想,幾分鐘之後他就要見到苗苗了,最好還是實話實說吧:「根據最初步的估算,苗苗可能……可能……」

一連說了三個「可能」卻沒有說出後面的內容,登時就讓李陸飛出了一身的冷汗,一把抓住程佩佩的手腕,聲色俱厲的大叫著:「到底怎麼樣了?」

程佩佩深深的吸了口氣,才不得不說出李陸飛最不想聽到的那句話:「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這……」稍稍的愣了一下,就好像機器暫時的失去動力那樣面無表情,整個人都呆住了,旋即就開始大喊:「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信……」

信不信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馬上就可以看到事實。

因為是凌晨十分,街上少有行人,在李陸飛一再的催促之下,車速已經到了極限。

從來沒有什麼折磨比這一次更加難熬,心急如焚的李陸飛感覺這短短的八分鐘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車子還沒有停穩,李陸飛就已經跳了下去,看清楚了眼前的這一幕之後,腦袋都要炸了。

幾個小時之前才從這裡離開,再次回來的時候,肉餅店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

因為肉餅店裡多是易燃物品,所以火勢很大而且很難控制,懸挂在面前的招牌已經被大火燒的漆黑,空氣中瀰漫著焚燒蛋白質之後的那種惡臭。

明顯剛剛經歷過一次爆炸,門窗的玻璃已經全碎,小店內的物品散落到了街上。

因為火勢還沒有得到控制,又急於救出被困在二層小閣樓上女子,所以只能從外邊搭梯子進入。

李陸飛過來的時候,四個消防員剛剛把在二樓睡覺的苗苗給抬出來。

苗苗好像睡著了一樣,小臉紅撲撲的,還保持著睡夢中的姿勢。

一把就將車上的摺疊擔架拽了下來,左腳蹬著擔架的衡量,右臂猛一發力,「咣」的一聲就將擔架抽出。

只用左手就把苗苗拽了過來。

大火之中,若是燒個焦頭爛額,看著雖然觸目驚心,其實也並不算特別嚴重。恰恰相反,吐苗苗這樣,看起來沒有外創和燒傷,卻在爆炸聲都昏迷不醒,那才是最可怕的。

李陸飛是真的急眼了,要不是知道苗苗需要橫躺,早就抱著她上救護車了。

即便如此,李陸飛也沒有耽誤哪怕半秒鐘的時間,根本就不等小孫過來,一伸手如同端水一樣僅僅憑藉一個人的力量,就把擔架「端」了起來。

嚴格的來說,李陸飛治病救人的手法深受程佩佩的影響,甚至可以說是一脈相承,所以配合起來最的默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言語或者暗示,就好像兩個人本就是個渾然天成的整體。

就在李陸飛把苗苗的胸、腹、腰、腿墊高的同時,程佩佩已經把呼吸極接駁完畢。

李陸飛一碰血壓監視儀,程佩佩就開始使用心跳測量設備了。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耽擱。

車子已經發動起來,程佩佩只看了一眼呼吸機,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從呼吸極的儀錶上來看,苗苗已經沒有呼吸了。

這種儀器最是精密,可以測量病人的耗氧量,當儀錶上的紅色數字一動不動的時候,其實已經可以宣布苗苗的死亡了。

「###」李陸飛爆了一句髒話,直接就把呼吸機拔掉了——在他的潛意識裡,苗苗不可能死亡,肯定是呼吸極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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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怎樣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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