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Debuff

蘇瑪麗不認識艾爾巴扮相的周衍，但她一直以來都是有意識的，見證了周衍跟漢尼拔的對峙，也知道周衍幫了她，因此緩過勁來后，也表現的很安靜。

周衍仍舊沒說話，他翻出手機，找出一個視頻文件，播放后遞給蘇瑪麗。

當視頻中賽琳娜的聲音響起，蘇瑪麗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之後就很簡單了。周衍拿出一件寬大的袍衣和全盔遞給蘇瑪麗，然後離開，並且沒有忘記清除痕迹，用專門的噴霧劑，就能掩蓋氣息，中和異種殘餘。

周衍將蘇瑪麗帶到一處公寓樓安全屋，囑咐：「抑製劑不是長久辦法，適應是唯一出路，這是詛咒，也是賜予，挺過去你將步入非凡。而在未來，這非凡是你能生存的不那麼辛苦的重要籌碼。」

「你的手機暫時連電池都別上，有監控晶片。用這個手機接打電話，不要跟除賽琳娜之外的人談你的情況。不要用你的社交賬號以及銀行賬戶，這些現金和這張信用卡留給你。」

「可以點外賣，但最好能自己做飯，冰箱裏有足夠的食材。有其他需要就聯繫賽琳娜，讓她幫你解決，不要怕給賽琳娜添麻煩，她現在有足夠的資源和能力幫你，覺得虧欠以後找機會還也就是了。」

「這裏不存在任何賬單欠費，管道需要維護什麼的問題，所以有人打着這些幌子敲門，你得多留給心眼。餘下的注意事項，電腦桌面文件夾中都有。文件只要打開，10分鐘后就會徹底刪除。」

「目前以及未來一段時間內，官方和普通人對超凡者會很不友好。不要暴露你的秘密，哪怕是最信賴的親友，其實也等於是給他們增添負擔，而救援不可能每次都及時。總之，一切小心。」

周衍說完就準備離開了。

蘇瑪麗在他身後道：「我該怎麼感謝你？」

周衍扭頭笑了笑：「容納、吸收、而不是排斥，再堅強些、再自信點，成為超凡者。到是就有能力償還任何債務。」……

從安全屋出來，周衍看了看時間，隨即驅車前往布魯克林區。

布魯克林是大都會人口最多的大區，超過250萬。每一天都有人來這裏尋找容身之地，同時每天也有很多人因疾病、入獄等各種問題離開這裏，這裏有全聯邦最多的陌生人、失意者，這裏最稀缺的，是富裕和安穩。

周衍進入布魯克林，已經超過17點，又行了一段路，就見路燈被點亮了。

今天寒流入侵，天上飄着零星碎雪，但地面沒有凍結，只是顯得有些潮濕，路上路下不時見到升騰的白氣，有些來自人的呼吸，有些來自臨街的店鋪，不怎麼嚴密的管道，以及有着油膩格柵井蓋的地溝。

這裏是布魯克林的問題區域，只看建築的話，說這裏是上世紀90八九十年代也是有人信的，設計老氣的磚牆建築，時不時還能看到些塗鴉以及煙熏火燎的痕迹，就連街鋪中透出的燈光，都不是潔白的，而是昏黃的。

街上的行人要麼冷臉插兜行色匆匆，要麼就跳跳躂躂、四下掃看，身直步正神色淡然的極少，佝僂瑟縮模樣潦倒的倒是很有一些。

周衍將車停在了臨近弗萊巴許大道的一個街區。那裏雖然也是黑人街區，住戶卻大都是專業人士，算是中產，車停放在那邊不容易丟。

步行穿過兩條街，才來到這個問題區域。又行了一段路，目的地到了。

包括一周目的那些年，他來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這裏有個很有些名頭的神棍，而他討厭神棍。

但現在他想不出除這個神棍之外的誰、能幫到他。

造訪神棍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自昨天那個開卡邁羅Z28的年輕人不合常理的試圖殺死他之後，就開始分析，並有了意向。

僅看那個年輕人對機械矩陣的應用選擇，他就能勾勒出一個既迷茫、又興奮，貪玩愛炫且有一定的戒備心的年輕人形象。

這樣的人，心思主要放在向旁人顯擺耍帥上，而不是已經自我膨脹到將別人當螻蟻，興緻所至，隨機射殺，只為了開心

更何況當時的細節也說明，對方事先完全沒有準備，甚至都已經越過了他，才彷彿被魔鬼惑控了般，瘋狂的殺了個回馬槍，然後用拙劣的技巧和直白的手段，試圖幹掉他。

面對這樣的異常表現，作為一個穿越者+重生者，他很自然的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而漢尼拔的提醒，也印證了他的分析，在大方向上沒有錯。

確實是他出了問題，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重生。

認真的想想，他之前將殘酷的廝殺爭奪重生資格，算在重生的代價中，其實是不嚴謹的。

重生本身的代價，和人們重視這個機會，應該分開算。

而且，他也沒有忽略另外一個細節，那就是昨晚活動點那頭殺死了兩個倒霉蛋、並引發女性苦主半嗓子尖叫的2級異形，對他並沒有產生異於尋常的反應。

他琢磨著，他的『唐僧肉』Debuff，很可能只對超凡者有效。

還有一個細節，那就是這個Debuff，極有可能是效力增強型，從異物、異力入侵藍星開始計時。

因為他當初以鷹隼的姿態，最後出手幹掉半神高格納斯，若那時他有這個Debuff，那麼藏匿本事一流，怕也會暴露。

而當時以萊亞、戈萊拉和高格納斯完全沒有察覺，就基本說明那時候的Debuff效果還很差很差，乃至後來他狩獵其他『大患』，都不怎麼樣，直到災變日進入最後倒計時才顯性。

說實話，這個時間點卡的很操蛋。

而要想解釋清楚，就不得不說說異種危機的本質。

危機的本質，就是異時空物質和能量，侵蝕藍星。

從某種角度講，就好比宇宙中的高能粒子，不斷的沖刷。

只不過對於宇宙高能粒子而言，藍星再質密的物質，也相當於漏洞超級大的篩子，根本攔截不住這些粒子的穿透，因此不會產生明顯的影響。

而異時空的物質和能量卻不同，它們是有着較高概率與萬物產生互動關聯的。而人的腦電波，神經電波，所形成的磁場，則有助於這種互動，不過具體也有波段之分，像周衍和許多普通人，就不具備這種特性。

如果是異種的誕生，是公允環境下的互相看對眼所成就的驚喜，那麼藍星本身就是個最大的受。它的接觸體積最大，承受當量最大，因而被異變的概率也更高。

災變日，其實就是藍星被異物、異力給異化而顯性了。

具體時間是11月1日00:47分。

並且這種顯性不是孤立的事件，而只是環境異化的開端。

就像異種會成長，藍星的異化程度也會隨着時間推移而加深。

於是就誕生了災變BUFF的概念。

災變BUFF剛開始時，就像地球磁場的變動，引發鴿子生物飛行導航體系紊亂一般，會造成一波影響。這就是災變日異種活躍的原因。

這只是最基礎的，是有和無的差異引發的變化。

再往後，當異化積纍堆疊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災變因子的概念。繼而產生不同的效果，比如說嗜血，迷亂，突變等等。

這些災變因子不斷的疊加，最終形成了地獄般的恐怖環境，所有在這一環境中存在的生物，都會被掛上一系列的Debuff。

只靠自身產生的免疫力，是不足以抵消Debuff效果的，相應的，那時的普通人，就是被環境淘汰而走向滅絕的生物。就像大冰河期之後的地球，不再支持高耗氧的巨型生物生存一樣。

而對於周衍來說，如果是昨晚00:47分之後顯出異常，還可以說這個唐僧肉Debuff是受災變BUFF影響的，這樣一來，有過一周目經歷的他，起碼也能捋出一個脈絡。

現在的情況卻意味着，這個唐僧肉Debuff，是獨立核算的，是重生者才有的。

眾所周知，感冒這種廣譜病症的治療研究難度，跟冷門病症研究難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沒有一次次的糾錯證偽，就沒有令人滿意的治療方案，這豈不是說，他註定要當小白鼠？且多半還得病症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