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老臣之心

他看到了，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個胎記，那個不可能被複制的胎記，天選之子的胎記！

不會認錯的，這個圖案在他的心目中就是神的代表，是他仰望星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目標！

怎麼會呢？

怎麼會出現在這個窩囊廢軟飯王的身上？

左中覺從來沒有覺得如此恐懼過，他的腦中迅速閃過之前的片段碎片，顧一凡的從容不迫，顧一凡的狂妄囂張，顧一凡不動聲色的微笑，那是什麼樣的氣場？

世人以為的愚蠢，白痴，混賬，其實都是他本身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霸道氣質！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氣場？

因為他就是血域之王！

左中覺的冷汗大顆大顆的冒了出來，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他情不自禁的開始顫抖，就跟低血糖犯了一樣可怕，暈厥隨時都會襲來，他的老命就快受不了這樣的摧殘了！

一念之間，成魔成佛，左中覺當然會做出聰明的選擇，否則怎麼對得起他這個大宗師的頭銜。

人們全都傻傻的看着左中覺，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那犀利的攻勢一下就成了泡影，兇悍的眼神也頹然變得無比蒼老，他真的是老了，真的是扛不動刀了嗎？

但是這又是不可能的！

一個大宗師，自然是永遠都會保持自己的風度和氣魄的，尤其是在顧一凡這種不值一提的毛頭小子面前！

左中覺代表的可是聶家，是整個江東最引以為傲的聶家，就算裝，他也得裝作老當益壯，怎麼會這樣狼狽的跪倒在顧一凡跟前？

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你還要殺我嗎？」

顧一凡攬著林如顏的肩膀，笑嘻嘻的看着左中覺。

殺你？

你再借我十個膽子，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左中覺心中吶喊著！

血域之王，既是魔鬼又是上帝般的存在，一介凡夫俗子，怎麼會不自量力到以卵擊石？

左中覺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別說他一個大宗師，即便是金不換那樣的蒼穹大宗師，在顧一凡面前都只是個小綿羊！

血戰大人，夠厲害了吧？

可是他看到血域之王，也得老老實實的尊稱一聲師父，這一聲，還是多少武林中人窮其一生都難以得到的榮譽！

左中覺再也顧不得許多，翻身就拜了下去，真正的五體投地，崇拜備至！

「對不起，小......顧先生，是我老眼昏花有眼不識泰山，腦袋裏面裝的都是漿糊，我錯了！」

左中覺對着顧一凡和林如顏就是幾個響頭，然後抬起手來就給了自己臉上一下！

啪的一聲驚天動地，左中覺的半張臉立刻就變得腫脹不堪，眼角鼻孔和嘴邊，都有鮮血涌了出來，可見他有多麼用力，又有多麼恐慌害怕！

幾乎就要對自己下死手了！

這把年紀的人，如此的力度，沒準兒真的就腦溢血了呢！

可是人們又怎麼會知道，左中覺寧願自己腦溢血從此癱瘓在床，生活不能自理，也不敢得罪了顧一凡！

現在只求他大人大量，寬宏一些，否者就不僅僅是一個死那麼簡單了，會牽連到很多人的！

用瞠目結舌來形容圍觀的人，已經不能形象生動的表示出他們的震驚了，他們一個個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面前的一幕做夢都不可能如此荒唐。

之前左中覺看到顧一凡的時候，是那麼不屑那麼輕蔑，現在呢？完全就反了呀！

「我是蒼蠅，是嗡嗡叫的蒼蠅，顧先生要拍死或者踩死，都悉聽尊便！」

左中覺嚇破了膽，根本就不敢去看顧一凡的眼睛，他甚至在一剎那希望自己就這麼死掉算了。

看着左中覺痛哭流涕老淚縱橫的樣子，聶飛徹底瘋了，他想不明白，自己家中最德高望重的家臣，威風凜凜的左老爺子，怎麼就突然變了一個人!

扶搖和梁宇俠面面相覷，雙雙抬手揉眼睛，他們死都不願意相信，顧一凡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就制服了左中覺。

「左中覺，你真的是老糊塗了！顧一凡算是個什麼東西，你竟然不顧體面的給他下跪求饒，你丟盡了我聶家的臉！」

聶飛腦中嗡嗡作響，真的好像是鑽進了一萬隻蒼蠅，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小畜生，你給我閉嘴！」

左中覺憤怒的火焰立刻衝上了心頭，他現在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保全聶家，可是聶飛不但不領情，還在這裏大放厥詞！

可憐左中覺對聶家的一顆忠心，在聶飛看來就是恥辱，是終身難以原諒的罪過！

左中覺寧願自己一個人受罰，一個人領死罪，都不想連累了聶家，他的心意，只有顧一凡一個人懂。

「你叫我什麼？小畜生？左中覺，我看你真的是太囂張了，你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還想要在我聶家立足嗎？」

聶飛氣得咬牙切齒，左中覺給顧一凡下跪，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你知道個屁！小畜生，你若再是如此，恐怕我也很難保住你的性命！在顧先生面前，別說你一個狗屁繼承人，即便是你們整個聶家，也都隨時面臨灰飛煙滅的局面！」

左中覺不敢泄露顧一凡的身份，聶飛又不理解，急得他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聽到這句話的人都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整個聶家，灰飛煙滅，這是什麼概念？

聶家啊，幾百年的大世家，經歷了那麼多滄桑風雨，如今依然屹立不倒就足以說明問題吧？

再說，他們現在又跟血域攀上了交情，如何灰飛煙滅？

就算聶飛作死一樣的胡來，那龐大的聶家江山也足夠他揮霍好幾輩子了！

想要灰飛煙滅都是個大難題，在顧一凡跟前就易如反掌了？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聶飛惡狠狠的瞪着左中覺，氣得胸口不停的起伏着，老半天都沒有憋出一個屁來。

他的三觀都要被震碎了！

「顧先生，請......」

左中覺到了現在都還想保聶飛，實在是令人動容，不過他的良苦用心瞬間就被聶飛給踩在了腳下！

「老不死的，你再跟他說一句軟話，我就讓你不得好死！今天，我非要他的狗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