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真相，已不重要

廢帝說到這裏，眼裏露出猙獰之色：「在這個世上，若論狠毒，沒有人能狠得過你吧！」

秦楓眠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依舊儒雅，只是周身的氣質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此時的他再不是溫潤如玉的公子，而是氣場強大的帝王。

廢帝看向秦楓眠：「這才是你本來的面目吧？這些年來，我被你一直操控在手心裏，你卻不再滿足呆在幕後，而要以宰相的身份立於朝堂之上。」

「像你這樣的人，真的應該早早去死，因為你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秦楓眠淡淡一笑：「你說得很對，我的確應該早早去死，這該死的皇族，這天下間更讓人噁心的關係。」

「可惜的是，我卻沒能死成，黃梁一夢后，我卻又回到了我死的時候，卻還換了個靈魂，病弱的身體，看不見的希望，這些年來我天天都生不如死。」

「你數次都想要殺我，卻從來就沒有得手過，你的那些手段細算起來我還真是很熟悉。」

廢帝的眼裏透出了凜凜的殺意：「你不必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促成。」

「現在你的女兒想要殺你，把你當成是大仇人，你感覺如何？」

秦楓眠不緊不慢地道：「這些年來，你頂着我的身份，禍害後宮，禍害天下蒼生，最終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你的感覺又如何？」

廢帝的面色大變：「你都知道了？」

「我一開始就都知道。」秦楓眠看着廢帝道：「論手段，你並不輸於我，但是卻都用在不該用的地方，世人都只看見你的殘暴，卻沒有看見你的狠辣，這是他們眼瞎。」

「當初我之所以會放容閑舟離開，就是想看看你會把自己作到哪一步，現在看到你這副狼狽的樣子，我覺得心裏很痛快。」

他們兩人鬥了一輩子，互相利用，互相猜忌，都恨不得弄死對方，到此時似乎勝負已分。

廢帝的眼裏露出了極為濃郁的殺意：「我被你操控了一輩子，這一生最想弄死的人就是你！」

他的話一說完，四周便響起了弓弦聲，鋒利的箭頭全部指向秦楓眠。

秦楓眠卻只是一笑：「你還是只會玩這種上不得台在的戲碼，這麼多年，我教了你無數次，你竟到此時都還沒有長進，當真令我失望。」

他的手輕輕一揮，那些的持劍的人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廢帝的眼裏終於有了幾分驚恐，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不緊不慢地道：「其實我和你一樣，我從來就沒有信過你。」

他說到這裏直勾勾地看着廢帝道：「你知道這一次我為什麼會回來救你嗎？」

廢帝的面色微微一變，秦楓眠的眼裏漫起了殺機：「那是因為我是回來殺你的，只有你死了，那件事情就再不會有人知道。」

「至於你所說的已經安排了人散播消息的事情，你安排的那個人是他嗎？」

他說完將身邊的一個箱子打開，裏面放着一顆人頭。

廢帝看到那顆人頭的時候面色極為難看，秦楓眠能把這個人找出來，足以證明秦楓眠對他的安排了如指掌。

廢帝看到周公公走到秦楓眠的面前，為他遞了一塊帕子擦手。

廢帝大怒：「你居然是他的人！」

周公公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還真是蠢，居然到現在才發現，我從頭到尾都是他的人。」

廢帝到此時終是覺得自己敗了，他咬牙切齒地道：「你……你真的是……」

秦楓眠真的是什麼他卻不知道要如何說起，他卻知道自己這一次怕是真的要完了。

他沉聲道：「你動手吧！」

秦楓眠淡淡一笑：「動手殺你嗎？我嫌臟，一會就讓你的親生兒子殺了你吧！」

廢帝的面色大變，秦楓眠又道：「不管怎麼說，二皇子都是你親生的，你對他了寄予厚望，但是他卻將你當初的手段學了個十足十，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證明這是報應。」

廢帝似乎想到了什麼，冷聲道：「不！！！」

秦楓眠卻不再理他，吹了聲口哨，眾人以極快的速度散去。

沒一會二皇子便帶着人追了過來，當二皇子看見斷了一條腿滿臉驚色地坐在地上的廢帝時，他立即就笑了：「那日我便跟父皇說，讓你不要走，你卻不聽，現在你還不是一樣落在我的手裏！」

二皇子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不算好，整天東躲西藏，卻一直不願意離開帝都，為的就是找機會殺了廢帝。

廢帝見他手裏的劍揚了起來，頓時大急：「你給我住手，我是你父親！」

「我當然知道你是我父親！」二皇子冷冷一笑：「不過像你這樣的人，就根本不配當父親！」

他沒有再給廢帝說話的機會，直接抽出隨身的佩劍，一劍就刺進了廢帝的心口。

廢帝的眼睛瞪得滾圓，這中間的種種事情，卻再不可能說得清楚，他定定地看着二皇子，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逆子！」

只是這話說完后他便倒在了地上，再無一分氣息。

二皇子冷笑一聲：「你早就該死了！」

廢帝的眼睛瞪得極大，他死不瞑目。

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想將二皇子培養成為有手段，有心機，心腸還狠辣的君主，可惜到如今二皇子卻只學會了他的狠辣。

至於這中間千曲百折的心思，中間又有多少深重的父子之情，二皇子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了。

二皇子卻恨極了他，取過大刀將他的腦袋砍下，然後準備裝箱用作他途。

二皇子知道他這一次就算是殺了廢帝也很難再得到天下了，因為容閑舟已經得到了民心。

但是他如果有皇帝的項上人頭，至少可以在容閑舟那裏賣個好，得到某個爵位，畢竟現在的容閑舟正是要對外豎立仁厚的時候。

他轉過身的時候，見羽衣正款款向他走過來，他便笑道：「你看，我殺了這個暴君。」

羽衣朝他微微一笑，再看了一眼廢帝的腦袋，淡然一笑：「我就知道二皇子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