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卡迪亞戰記.戰況

在摩拉維亞王國距離鳩里洛斯16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型軍事要塞，如果要它保衛王都顯然不夠格，只是這個地方並非用於防衛，而是充作軍部新式武器的試驗場，今天這個試驗場有幸迎來了國王的駕臨，在要塞外的一處露天試驗場上幾個木石構成的作業用格雷姆架好長炮，裝填進雷火粉末再抬起一支幾米長的魔道槍塞進炮口。完成這一系列操作后控制這些魔法造物的魔道軍軍官命令它們退後，接著用法術點燃雷火，留下地震一般的晃動，魔道槍飛向了遠方。

「雷火帶來的能量耗盡后符文就會啟動法術讓槍體繼續飛行，這樣就可以將有效射程提升至3.5公里。現在第一批趕製出的炮射魔道槍正在向中央集群全速運輸，全國各個要地也在依此改裝自己手頭的重型魔道槍。」在試驗場一側被覆蓋了防護結界的地方負責開發新武器的官員向國王馬蒂亞斯.格雷豪沙介紹這型新式魔道槍，介紹完畢后國王一行進入要塞牆內觀看其它的新式武器，由於異界人帶來的衝擊王國的工匠們紛紛開始嘗試將雷火兵器結合到鋼鐵格雷姆上，不少格雷姆拿起火炮然後在頭部或者軀幹上安裝火槍，馬蒂亞斯國王還看到一台被改裝的運輸用高倫，它全身上下包括四支腳都被儘可能多的覆蓋上鐵甲，改成封閉式的貨侖在前方伸出一門樣式古老的雷火炮，貨侖的其它地方還給雷火槍開出槍眼。

「現在人形的格雷姆還有高倫都只能讓操縱它們的魔法師來完成雷火兵器的裝填、瞄準和發射，我們從異界人的高倫身上得到啟發，將火炮安裝在更大型的高倫身上，這樣炮手可以在覆蓋了盔甲的空間中更加安全的作戰。試驗中發現同時搭載雷火炮和炮手后空間較小，不得已只好暫時換裝了舊式的後膛裝炮，不過舊式雷火炮在威力上的問題可以通過搭載的魔法師來進行彌補。」

聽完了面前的官員畢恭畢敬的介紹，國王指示所有的新式兵器不管試驗是否完成都要立即送至前線，大敵當前，只能讓戰場來當試驗場了。一行人繼續向前走著，馬蒂亞斯回憶起救世計劃實施后的一切，本應召喚來一片讓摩拉維亞獨享的富饒大地然後自己也可以被后譽為中興之主，結果來到這個世界的異界大國用自己的軍隊痛打了摩拉維亞。在克拉納大河東岸已經聚集了幾十萬的異界軍隊，配置著上萬門雷火炮、雷火魔道槍發射器還有幾千台鋼鐵高倫，一旦開戰還能得到旋風飛空艇的支援，而且因為諾烏斯特利亞也派出神殿騎士團支援這些異界人，摩拉維亞想在某些方面獲得不對稱優勢的可能也被降低了。不光是克拉納河，東大洋洋麵上異界人聚集了大批鋼鐵戰艦，南邊諾烏斯特利亞亦在集中自己的遠洋艦隊並往帕蘭迪亞山脈調集飛空艇艦隊。靠著足夠的情報操作本土上的國民尚未意識到王國已陷入危局，前幾日王都還為了提高民眾的士氣舉行了盛大的閱兵式，可當時坐在觀覽席最上層寶座中的馬蒂亞斯心裡嘆曰這場戲還能演到什麼時候？已無暇顧及在戰事中不斷蒸發的財富和瑪那，軍部報告中王國可能遭遇3面圍攻的警訊才是真正的亡國訊號。

「溫茲艾爾卿，做為那場大召喚術的總召喚使，如果我們的召喚物足夠強大，強大到我們無法應對的地步，你覺得我們是否應該尋求和這個召喚物對話的可能呢？」行走中馬蒂亞斯轉過頭對一塊來到這裡的魔道院議長溫茲艾爾.埃卡特子爵詢問道。

「回陛下的話，受摩拉維亞召喚而來的一切本就是摩拉維亞的所有物，如果是獸類那就是召喚獸，如果是人類那就是奴隸，不管擁有多大的力量都不能做為擺脫這一身份的理由。主人試圖去和自已的奴隸對話，這本身就是不成立的。「這幾日也一直在忙碌的老魔法師用一種很自然的語氣回應著國王的問話，在視察軍部試驗場的前一日馬蒂亞斯國王先去視察了魔道院研究的新武器，在那裡溫茲艾爾向國王陛下展示了他自信可以戰勝異界人的最新型奇美拉，那是一種可以隨時隱形，同時擁有獅、狼、鷲三個腦袋的巨型四足魔獸，雖說體積巨大卻擁有極高的速度和敏捷性，更可怕的還有它吸取活體目標物生命的能力，那天在場的摩拉維亞高層都看到了，從怪物肢體上迸發數條觸手直接貫穿甲胄讓穿著這身重甲的專屬奴隸兵發出一種漏氣似的聲音，他們的頭髮漸漸變成了白髮，身體變成猶如瀕死老人一樣的資態，待觸手抽出后就立即倒地不起。馬蒂亞斯嘴上不說，心裡卻十分厭惡這頭異形怪物。

「陛下，陛下！空中出現了異界人的飛空艇。」這個時侯一名魔法師跑來報告，他的聲音並不是十分焦急，在將那片異界的土地召來后王國上空經常出現一種筆直的，很長很長的怪雲，幾次遠望魔法觀察再對比法術觀察異世界在克里基亞的一系列畫面后，摩拉維亞人確定這是異界飛空艇在高空飛行造成的一種現象，那些飛空艇與地面的距離高達幾千米，為什麼可以飛得這麼高和為什麼會一邊飛一邊在身後製造筆直的雲摩拉維亞人無法解釋，只知道這些飛空艇不會對地面進行任何攻擊，可現在是國王站在地面上，為了保險起見摩拉維亞官員還是請求國王進入保壘內部並張開結界防護。

溫茲艾爾等人留在外邊繼續觀察天上飛空艇的動作，室內的馬蒂亞斯待防護結界張開后給跟進來的王國丞相阿爾貝爾特.哈羅烏伯爵使了個眼色，老相國會意，立即又在結界之後布下了一個隔絕語言和心靈意志被外界聽到的結界。

「陛下，已收到倫戈發來的秘密通訊，密使團已進入白亞宮，正準備與帝國方面開始會晤。」確認結界完全生效后哈羅烏立即向國王報告當下除戰爭之外的最高要務，而且相對戰爭，這一要務還並未讓一部分王國高層知曉。

「這就好，自稱中國的異界一方直接驅逐了我方的密使，要是帝國也效仿他們的行為我們就完全沒有希望了，可現在異界人不想與我們談判，與帝國交涉會不會毫無結果？」

「陛下，如果可以在王國本土沒有被戰爭蹂躪且魔道軍主力尚存的前提下實現停戰，不管機會多麼渺茫也得試試，再不濟能拖延一點時間都好。不過從剛才陛下對溫茲艾爾的試探中臣與陛下都可確認魔道院將是反對停戰一派中最大也是最強的參與者。召喚者本就不能向自己的召喚物屈膝。魔道技術上說得通，可溫茲艾爾也太無視現實了。」哈羅烏向國王回話，同時他也提到了一個已出現在王國內部的問題，現在似乎還不嚴重但要是王國面前的戰況繼續惡化下去就會發生無法預測的質變。

「也許是我們摩拉維亞的魔道之力過去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對手才讓那些人無法接受現在的窘境。這些暫且不談，哈羅烏卿你說軍部將全力支持停戰方面的事務，此話無誤嗎？」馬蒂亞斯說出一句簡單的評論然後向老相國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因為王國軍在之前戰鬥中的慘痛損失軍部已基本傾向於停戰，而且也真是諷刺，軍部與魔道院長期不和，本以為保持這種競爭關係可以有助於雙方的進步，現在卻落到了兩者在是戰是和這一問題上徹底對立的地步。陛下，請恕臣直言，未來如果不幸無法實現停戰，軍部與魔道院可能會在如何結束戰爭的問題上展開內鬥，這不是危言聳聽，羅特元帥已開始為最壞的結果挑選死士了。」

「死士？你說的是什麼死士？哦不，外面有人了......」

聽完哈羅烏的回話馬蒂亞斯產生了又一個不詳的疑問，可在他開口時看到有侍從進入了這裡，哈羅烏立即解除自己布下的結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向來人詢問外面的情況。

「你們把四磅炮的雷火彈箱搬到這2輛車上去，其他人繼續抓緊搬運雷火步槍。」在哈蘇瓦爾德城的鑄造廠前，一群穿著摩拉維亞軍服的人正忙著把一批摩拉維亞樣式的熱武器搬上解放軍的運輸車，這些人身上的軍服大多是翻新了的舊貨，對比一番讓旁觀者覺得他們帶來的軍旗嶄新的有些過分。軍旗上綉著代表數字19的符號，摩拉維亞人自稱這是從已經消失的上古魔道文明的遺址中發現的十二進位數學符號，中國人一聲不響的拍照存檔，心裡默念這和地球上的羅馬數字根本就是一模一樣。選擇了與中國合作的提利.拜尼戴克將軍站在這面旗幟下忙著招呼自已的新部下，之前那面軍旗已經被解放軍的炮彈炸成了碎布片，宣布重建軍團后提利乾脆也重新訂製了一面軍旗，新的旗幟，新的開始。只是在招募新的士兵時解放軍告訴他馬上就要進攻摩拉維亞本土，沒有時間給他操練部隊，提利只得盡量招收在之前戰事中倖存的摩拉維亞軍人和法師，忙活到現在只招到了1065個雷火戰列步兵、104個魔輔槍手、8個炮手和23個魔法師。戰列步兵的數量連正規步兵軍的四分之一都不到，8個炮手撐死也只能操作2門雷火炮，這樣的軍隊上了前線也只有乖乖幫解放軍打掃戰場的命。中國不會尋求吞併摩拉維亞，可能在解放軍踏遍摩拉維亞之後自己可以在一片廢墟的鳩里洛斯獲得高位並開始重建摩拉維亞軍吧？但跟著征服者回到祖國並在他們的槍口下成為新的統治階級中的一員，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沒有榮譽的事。摩拉維亞大限已至。提利一邊望著頭頂上飛過的一隊中國戰鬥機一邊在心裡無奈的嘆著。

在另一邊羅際明政委正觀察著這些摩拉維亞人，因為人手不夠提利把自已的家人和僕役也安排進新的第19軍團，那個混小子喬瓦尼還在為可以直接向父親效命的榮譽興奮不已，此刻正幹勁十足地向魔輔槍手連連長格奧爾格報告已完成槍械搬運任務，被任命為魔法連連長的洛林達.拜尼戴克向數量稀少的部下宣布連隊招收了一個新的成員，不過在介紹新人時她始終用著敬語，因為這位結界魔法師到底豪斯瓦爾德家族的千金小姐。羅際明記得昨天新的第19軍團來到哈蘇瓦爾德城后提利帶著幾名擔任軍官職務的人前往伯爵府核對第二天要領取的武器的清單，在那裡豪斯瓦爾德家的索菲亞小姐認出了之前已為已經不在人世的魔道學院里的老同學克拉麗莎和諾拉，接下去的喜極而涕還有少女間歡快的對話之類的都叫在場的人有些看呆了，可就在羅際明準備咳嗽兩聲的時侯，遊俠騎士隆格賽因用怒喝終結了這有趣的一幕。

這時附近傳來了一種金屬撞擊的聲音，羅際明轉過身看到是一台摩拉維亞的鋼鐵格雷姆因為腳步不穩的原因被操縱者緊急命令停止，抱著的大炮也因為脫手砸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搞的！昨天晚上已經更換了這台格雷姆所有的魔法術式，為什麼今天還是不能正常操作？！」諾烏斯特利亞遊俠騎士隆格塞因.沙.西門厲聲責問面前的摩拉維亞法師諾拉.巴特爾斯。

「這個......這個......精靈法術和我國的魔道裝備並不能很好的兼容，而且我也是剛學精靈法術，難免有些......」

「跟你說了很多遍了，要叫神-聖-法-術！追求光明就要給我堅定意志，神聖之路也是荊棘之路！」

「嗚......隆格賽因好可怕......」

「說，說什麼呢......好啦馬上重新發動格雷姆，你該學的東西還多的很呢......」

「喂喂，剛才我們的騎士大人臉紅了是吧？」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在正看著這些的羅際明身後。

「你性取向有問題嗎？」羅際明回頭應道，他認識這個聲音，同意合作的摩拉維亞人被送到克亞基亞後幾名特工人員被派來監視其間又拿起了魔杖的魔法師，因為這批魔法師中有克拉麗莎和諾拉兩名女性，所以兩個之前就在監獄中秘密監視她們的女特工張綉芸和陳群芳也來到了異界，此刻和羅際明搭話的是陳群芳，羅際明注意到她更多的是在觀察那個諾烏斯特利亞的女騎士，於是他就接著說了下去：

「這個叫隆格賽因的我們後來得知其實是一個平民之女，靠著自已的努力當上騎士的，所以做事可能會更加認真一點，我們從她口裡得知旁邊那個叫諾拉的實際上剛學了幾個小時的精靈法術就已經可以施展基本的輔助和攻擊性魔法，正是因為諾拉的才能，隆格賽因才會對她用心的。」

「發給你的資料上就可以看到諾拉.巴特爾斯在17歲就獲得了魔法導師的稱號，這樣的天才學學別的魔法應該也快吧？」

「可是之前那個騎士一直在強調秘跡魔法和精靈魔法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這事還得再看看別的摩拉維亞法師學習精靈魔法會是什麼結果。說起來我在克拉基亞呆了一個多月，感覺這個摩拉維亞人以失落文明為崇拜對象的宗教信仰有些模糊的樣子。」

「你說到點子上了，羅政委。」這時張綉芸也走了過來。

「我們部門的人自打軍隊佔領克拉基亞后就開始實地調查摩拉維亞王國的方方面面，關於宗教這塊我們發現摩拉維亞人的經書中只有一點碎片式的神話故事片段的記載，絕大多數的內容都是些獻給那個老是被他們提起的上古魔道文明的頌歌，而且他們也不是在直接崇拜上古文明，而是崇拜上古文明的魔法力量，他們的神職人員都會魔法，祈禱也是為了讓魔法師可以施展出更加強大的法術來保衛王國還有自己的親人。這個世界其它國家的人都說魔法王國，結果摩拉維亞人連信仰也和魔法有關。」

「而且即使是碎片式的神話記載，也儘是些上古文明創造出魔法守護都者一類的，比如那個克拉麗莎曾經戴過的幻獸卡邦克爾護身符。可能是從遺址里只發現在了法術卻沒有發現關於那個文明自身的記載吧？」聽完張綉芸的話陳群芳也補充了一句。

「那會是什麼樣的原因呢，難不成還是因為那個被上古文明召來的天啟大軍？所謂的上古魔道文明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話間羅際明不禁望向了19戰列步兵軍團的旗幟，上面代表19的羅馬數字元號赫然在目。

「罷了，等這批武器都給裝上車我們就得連夜趕往前線了。」少頃羅際明聳了聳肩，「眼下最重要的任務並非探索這個世界的奧秘，戰爭還沒有結束呢。」

好象在響應羅際明這句話似的，這時遠方的天上傳來了一片低沉有力的轟鳴聲，幾架運輸機掠過異界的天空，向摩拉維亞王國本土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