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卡迪亞戰記.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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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再次要求擴大位於奧斯特蘭夏近郊皇家飛空艇泊地的使用範圍，這一回他們要開始動用第二條平行的上古文明直道，當然照他們的話說那叫「跑道」。來到帝國的中國人一面指引裝著翅膀的鋼鐵飛空艇在第二直道上起降一面在第一直道上畫上一系列圖案和加裝種種燈具，被稱為「控制塔」的臨時建築也逐漸現出輪廓。再這樣下去皇家飛空艇泊地真的要變成異界人的飛機場了。緊張調度大批飛空艇和飛龍轉去其它泊地的諾烏斯特利亞官員如此嘆道，說話間魔力水晶顯示搭載帝國考察和軍事顧問團的中國飛空艇已起飛成功，即刻起向中國進發。

白亞宮內也在不斷出現來自異界的稀奇東西，宮中的僕從們依然用好奇迦納悶的目光看著面前活動著的中國來客，在草坪和露台上架起太陽能發電板，安裝和使用電腦以及其它設備，不少設施的架設還需要在牆上鑽孔——這可是經過幾天協商才得到諾國人許可的事。

畢竟只是剛開始接觸，帝國一方只允許中國人進入宮的中的外圍區域，走廊上一隊武官路過幾個劃歸中方使用的房間，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又不見異界的痕迹了。

「那個叫『打字』的聲音再給我一年我也適應不了啊。被摩拉維亞召來的東西都是這麼奇怪嗎？」

「照你的話說現在中國不是早就變成摩拉維亞的打手了嗎？至少現在他們看起來想和我們站在一起。」

「不過中國人身上的怪事還是太多了，看看他們軍隊的名字吧，『中國人民解放軍』。人民本來就是受統治的一方，哪裡需要去『解放』呢？我還聽說那個國家沒有貴族，會不會是像巴倫雷因之類的商業自治領那樣以豪商們的合議制施以統治呢？」

「這方面的問題還是交給勒布朗閣下他們吧。需要我們關心的是那支『解放軍』能不能頂住摩拉維亞大股精銳部隊的猛攻。」

帶頭的帝國元帥迪拜因對身後的將軍們說道，被摩拉維亞派往東部的軍隊都是讓帝國付出大把鮮血和生命的勁旅，絕不能僅僅因為他們從克里基亞前線調走就感到輕鬆。

「可以確認的是摩拉維亞派出了第7、9、11、13號常備魔道軍，這些都是以運用結界魔法和各式高倫格雷姆見長的軍隊，再加上提利.拜尼戴克麾下的第19號戰列步兵軍，摩拉維亞人顯然為反制異界雷火武器做了最充分的準備......」

很快在某個會議室中一名將領敘述著從隱秘戰線上傳回的情報，這是一場非正式的會議，與會者基本都是軍方人員，首席上空空蕩蕩，僅在魔力水晶中印射出弗蘭索瓦皇帝的形象。

「可是因為我們和中國雙方只是剛開始接觸，所以實在無法通曉中國的軍隊究竟有多少戰鬥力，對即將在8萬摩拉維亞大軍和10萬中國人民解放軍之間爆發的大戰我們無法推測哪一方可以獲得勝利。」迪拜因元帥對皇帝陛下說，他的話反映著眼下諾國軍方也是全體政治高層心頭最大的隱憂。

「各位要具備中國現在和未來都對我們三緘其口的心理準備，在他們眼中我們只是外人。可是同樣的他們在我們眼中亦是外人，本皇得說中國戰敗是災難，但中國獲勝也不見得是好事，雙方拼個兩敗俱傷才是對帝國和同盟最好的結果。我們該做的就是把握好其間的度量。」實際坐在自己辦公室中的諾烏斯特利亞現任皇帝弗蘭索瓦回應道，在異界的飛空艇第一次出現在帝都上空后他就一刻都未懈怠過。

「知道必須要跨越重洋才能到達中國那就應該立即開始準備出發，除了乘鋼鐵飛空艇去的人外現在可有確定第一批前往異界的軍隊？」少頃過後弗蘭索瓦皇帝的討論中再次發問。

「梅爾溫神殿騎士團已第一個請求出征，他們的快速戰艦可以提前十日抵達目的地。」

「立即批准不得有誤，算上從奧斯特蘭夏出發抵達基克里德上船出海的時間他們也需要二十餘天來完成旅程。本皇記得梅爾溫神殿騎士團才剛從帕蘭蒂亞調回不久，真是一群豪勇之人。只要能讓摩拉維亞陷入兩線作戰的窘境我們就可以完成光復格拉高爾的既定目標標，除了在海上登陸格拉高爾東岸，還有機會以飛空艇艦隊和戰龍騎士團同時突破在帕蘭蒂亞山脈一帶的摩拉維亞防禦線……」

會議就這樣繼續進行著，呈報和討論完一切事宜后全體與會武官一齊向處於水晶另一端的弗蘭索瓦行禮，相比戎馬一生的先皇現在這位年輕皇帝不會輕啟戰端，可眾臣都清楚陛下並非盲目的和平主義者，正是他將本為純軍事聯盟的神聖同盟升級為永久性國家間攻守同盟，也正是他即位后鍥而不捨的推進光復格拉高爾的布局，如登基第三年就毫不猶豫的吞併在摩拉維亞和諾烏斯特利亞間搖擺不定的濱海小國那瓦拉，控制住其水之都克里基亞后坐擁大陸最佳海港的帝國海軍克服數年前一場大型海戰中的失利逐步挽回局面，而這些都是為了皇帝繪製的戰略宏圖：弗蘭索瓦不會讓神聖同盟九國勞師遠征攻打將成不毛之地的摩拉維亞，弗蘭索瓦只會奪回被摩拉維亞掠走的全部沃土，讓沉迷黑暗之術的妄人們在被自己殺死的土地上迎來必然的結局。無凝摩拉維亞人正是認識到這點才會幹出現在的駭人之舉，但將陛下幾日來不斷下發的御令和手頭信息綜合起來迪拜因等人可以察覺到新皇心中的振奮之情，被摩拉維亞挑起的戰爭將大大加快神聖同盟對摩拉維亞的戰略推進程度甚至有機會提前消滅那個黑暗之地，當然一切都要取決於眼下最大的不確定因素——神奇的異界之國究竟可以和坐擁龐大魔道軍勢的摩拉維亞王國拼殺至何等程度？

車隊駛離機場不斷路過擠滿記者的路口駛上北京城內的主幹道，車上諾烏斯利亞人納悶為什麼異界人要向自己架起這麼多望遠鏡，接著又親眼目睹異之國的巨型方塔，他們暫時不知道自己正受到幾億中國國民的注視，還有數目不小的北京市民在遠處親眼看到了載著異界人的車子勻速開過。很快車上乘客向中方隨行人員詢問為什麼眾人都要舉起一面小板子？這樣的問題暫時帶過一下也無大礙。

「沒有發現任何在地球上未有記載的疾病，而且從摩拉維亞俘虜身上發現的細菌病毒一類均與地球沒有兩樣……」

中南海某會議室內，與會的政治高層聽取著來自科學院的初步報告，只有更深入異界才能發現更多的答案，但相對的也發現了更多問題。

「當前的要務是應對戰事，只要確定我國與異世界大面積接觸不會爆發瘟疫就可以了，更具體的研究要等到戰局明了之後。」王憲舉總理向科技工作者們闡明此次會議的重點，這只是一場簡短的會議，很快中國的領導者們就得去迎接異界來客，那些人身上也帶著無比重要的信息。

「主席，還有一個事實要告訴你，地球上也存在過一個摩拉維亞，但那只是個位於令捷克境內的已經滅亡的國家，基本可以確定與我國現在面對的摩拉維亞王國沒有任何關係。」

「你知道了地球上也有過摩拉維亞但你也知道現在我們不在地球上。還是先想想該怎麼戰勝這裡的摩拉維亞吧。」徐律光回應完一位教授的話，他心頭裝著太多東西，其中大半皆為空中偵察影像中正在不斷向邊境開拔的摩拉維亞大軍。

「這麼說，我們是不用擔心戰鬥中軍隊會被突然傳送至空中或者海里了？」很快在國防部內中國的將領們從異界來客口中得到了不少迫切需要的信息，其中有些好消息簡直要讓人感到意外。

「如果當真如此整個世界早就已經落入摩拉維亞手中了吧......」諾方人員有些詫異的回應道，為何從完全沒有魔法的世界過來的人們也對魔法有這麼豐富的想象力？

「真是奇怪，有傳送一整個大陸的能力單獨傳送人和物不是應該更容易才對嗎？」將軍們議論紛紛，雖說空中偵察都只拍到了與地球幾個世紀前相當的景象，但面對中國連人帶地瞬間傳送到另一個星球的摩拉維亞，挫敗其第一次進攻后遲遲沒有發起反攻除了必要的調動準備之類，擔心對方持有超出想象範圍的手段也是一大要素。不過也有人很早就指出若真是如此摩拉維亞人不是早就可以瓦解我軍防線了嗎？

諾烏斯特利亞人耐心地向中方解釋所謂摩拉維亞人的「傳送術」其實只是過去將隨機異界中的隨機之物召喚而來的召喚魔法之大型升級，並不具備中方描述的傳送能力。而摩拉維亞獨有的召喚魔法一直就需要滿足諸多條件並耗費相當大量的瑪那才能實施，絕非是可以頻繁使用的法術，加上現在又剛以舉國之力完成召喚一整個異界大陸的大魔法運作，更加不可能再繼續焚燒瑪那實施此等先給本國領土帶來重大損失的行為。

諾方的話打消了中方的顧慮，接下去交流重點被轉移至摩國在與中國接壤處集結的大軍身上，諾國人告知中方摩拉維亞軍的各類情報並重點強調了提利.拜尼戴克，在這個世界中運用炮擊和排槍齊射戰術之魁首的大名。摩拉維亞一直保持著魔道軍和戰列步兵軍兩種編製體系，過去數百年間戰列步兵軍都是以少數魔法師軍官與大多數可悲的專屬奴隸兵組成的軍隊，主要承擔築城架橋輜重運輸一類的任務再不濟就得去前線充當肉盾炮灰，後來由於雷火粉末和雷火武器的發明摩拉維亞人開始讓正常人士兵加入戰列步兵軍，可這也沒有改變戰列步兵軍只是負責低級任務和補充戰力的事實。不過提利的出現改變了這點，他是平民出身的魔輔槍手，以中立視角看去提利依靠在戰鬥中出生入死和平時毫不懈怠的努力在數十年間不斷提高著摩拉維亞雷火戰列步兵的戰鬥力，他加強軍隊紀律性，改進雷火武器的使用方式，並毫無怨言的遵守命令在戰場上支持魔道軍作戰。其摯友梅森正是在一次戰鬥目睹提利率軍於逆境中及時來援不棄不離地和他的魔道部隊並肩作戰而與之結交，有了梅森的協助提利更加有機會實踐他的新戰術編製，最終由於確認魔法與雷火緊密配合同樣能在正面戰場致勝，梅森正式成為摩拉維亞史上申請將魔道軍併入戰列步兵軍的第一人，隨之誕生的全新第19戰列步兵軍團也成為第一個被摩拉維亞本土和神聖同盟儲國公認為新式戰列步兵軍的精英隊伍。提利在這個世界的軍事領哉中開闢出一條新道路，這也是一個公認的結論。

「所以摩拉維亞王國派出提利帶領準備第二次入侵貴國的大軍就是代表他們為這場戰爭做足了準備，在貴國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們神聖同盟和摩拉維亞都為了保持對對手的壓力和用實戰鍛煉軍隊在帕蘭蒂亞一帶交戰，你們要面對的是身經百戰的戰士，還請多加小心。」若干天後的南/疆前線某指揮部內一位身穿法長袍，怎麼看都不像軍人的年輕諾烏斯特利亞派遣武官對指揮部內的中方將校說道，諾國軍事顧問團要求呆在北京，只派了一個下級人員到中方的前線來。

「我們是為保衛祖國而戰，並不會畏懼任何敵人。」將軍說著口頭上的漂亮話，自己這邊已經看出以提利為代表的摩拉維亞火藥武器戰術革新皆與地球上幾個世紀前的各種軍事革新別無二致，相對於異界的熱武器還是所謂在戰術上將火槍火炮和魔法緊密配合運用更讓人在意。

「不過戰場上無常理，還是希望貴方可以保證在下的安全……」這時一直禮貌謙遜的派遣武官又小聲地說道，指揮部內並不安靜，警報聲響動，各色通訊也是愈發嘈雜，時間已經來到了被後來的史書重點描述的一天，在無人偵察機傳回的畫面上摩拉維亞軍從邊境要塞內列隊而出開始高效地排開陣列。

「這是必須和應該的。」將軍回應著異界來客的話，其實這幾日中國一邊和自稱諾烏斯特利亞的異界一邊皆有所保留，這些都是正常的謹慎之舉，眼下還是要全力應對即將打響的大戰，雖說之前無數次推演都顯示己方勝算較大，可身處有太多地球上不可能存在之事物的異界，怎麼都不能忘了慎重二字。

「祝你凱旋歸來提利將軍！真對不起，在協助異界進駐軍作戰時東部屬州的地方雷火戰列步兵遭遇慘重損失，暫時無法跟隨您作戰了。」摩拉維亞人那邊異界鎮定軍列陣完畢，提利少將面前顯示出菲德勒和豪森的畫面，二人坐鎮布魯諾關注著戰鬥的結果。

「不必抱歉菲德勒大人，我這次可是要去為家鄉人報仇的。」提利回應著菲德勒的話，接著他又聽見了豪森上將的勉勵聲。

「全力作戰吧副司令官，期待在異界人的都市中與你再會，屆時你要給我備好異界最美的酒和最漂亮的女人……」

「閣下，由我帶兵就不允許掠奪。」

「你也就剩這點不討人喜歡了啊。」

在豪森的大笑聲中遠程可視魔力通訊結束，提利眼前只剩下了威嚴肅立的軍隊，8萬餘將士和魔法裝備不到半小時列陣完畢，在最一流的軍隊中這只是小事。遠望魔法注視著另一端異界軍防線，士兵們迅速進入自己的位置，啟動他們的高倫格雷姆去除雷火炮上的偽裝並裝填上第一發炮彈，幾日觀察顯示異界士兵也是一群優秀的軍人，這其實也是個好消息。伴著一聲冷笑提利伸手指向前方，軍號鼓點和各種魔力通訊第一時間傳遍全軍，威震全大陸的摩拉維亞王國大軍，再一次踏上征程。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