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話 「她是誰?」

第八十五話 「她是誰?」

莫伶未施粉黛的笑臉朝著唐曉。她美麗的眼睛看著唐曉,好像唐曉是個陌生人,卻沒什麼惡意。而唐曉卻感覺自己是個她找見的不忍加害的什麼人。

「你們幫了他不少忙?」她接著問。

「沒、沒什麼。」這目光讓唐曉感到唐突甚至有點荒唐,她再張了張嘴便無話可說,「我正在努力。」

樂了,很純潔的笑容,就像聽了一個很單純的笑話。然後她又說了「謝謝」,又一下子住了口。她的笑容被收——一切恢復到平靜之內。

莫伶沒有生氣,因為無聲中沒有憤怒。過了一小會兒,她站起身,拍拍小婁的肩,「我先回家了。」說完就帶著一點空靈、沉寂或許還稍微有一兩聲嘆息,飄離滿屋熙攘。

廖小婁望著莫伶出門,對唐曉尷尬的笑笑,「對不起啊。」他一轉頭又看見莫伶還站在門口,他只能再次尷尬的笑笑,「有時間再聊吧,我得先走了。」他和沫沫打個招呼,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莫伶果然站在門口,發現廖小婁過來后便不緊不慢的飄出唐曉的視線。

唐曉傻了眼,一邊的沫沫卻哈哈大笑,「天啊!真是世間本無界啊!」

唐曉搖搖頭,沒什麼想法。沫沫卻用肩膀撞了撞那個泄了氣的「皮球」,「是不是完全出乎你的預料?」

唐曉點點頭。

看著那張充滿無辜和緊張的臉,沫沫卻豁然的笑了,「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

唐曉眼睛睜得老大——這個才是更出乎他預料的事件。

沫沫沒管她的不理解,收拾了收拾自己的東西也要離開。她說晚上得參加一個時尚派對並問唐曉是否願意一同前往,順便可以認識幾個達官顯貴。唐曉卻當她是開玩笑不置可否。沫沫早料到是這個結果,沒有抱怨也沒有強求,只是收拾東西的手麻利了些。

她走出去又跑回來對唐曉說:「這次是機會難得——肩負重任啊……」

唐曉估計不出今天的成績——因為有了太多未知數。她留在那冥思苦想,樂隊里的小胖走到她身邊與她碰杯的聲音喚回了她遊離的大腦思維。

唐曉不自然的笑了,喝了一口酒,「莫伶和小婁認識很長時間了?」

「你是說莫冉的妹妹?」

「莫冉?」

「一個出色的鼓手——但是不幸命短。」小胖無奈的說。

「鼓手?」唐曉突然想起來點什麼。

————

「你又開始唱了?」莫伶雙手插進褲兜里,走在前面。她的口氣與眼神一樣波瀾不驚。

廖小婁的目光並在一起移開地面向前望了望那個硬硬的背影,便默不作聲。

「是唐曉讓你唱的?」這一回,她口中倒有點笑意。

「算是吧。」

「算是嗎?」

「都是朋友。」

「我知道她是朋友。」莫伶大方的目光百發百中的穿透了廖小婁的心,「我是說——她是誰?」

「你們不是認識嗎?她叫唐曉。」

「我知道她叫唐曉。但我是問——她是誰?」

廖小婁頓悟了這句一語雙關,馬上走過去勾住莫伶的肩膀,用微笑掩飾著內心的緊張,「為什麼要這麼問呢?」

「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莫伶沒有生氣只是有點味道的哼笑幾聲,放緩了腳步一同與他前行。

安古屺走了,等到唐曉回到家后才敢正視這一點——其實他已經走了一個星期了。她坐在沙發上閉著眼——一種昏昏沖沖的感覺。WINDY只要吃飽了就不會有什麼要求,人呢?即使衣食無憂卻還是會提出要求。

門閂的把手閃著冰冷的光,她有些害怕那些溫馨、典雅的按自己喜好布置的卧室;怕那些門窗和四周堅硬的牆;怕那些目光撞在光滑的牆上發出的自然巨響;更怕那些夜不能寐——等待時光儘快逝去的焦急。坐在這裡,只要伸出頭就可以看見星星早已過時的表情——無端多了幾分要打發的閑愁。

唐曉在此時才發現沫沫是那麼的值得她羨慕。她有一份自己的世界,有一份值得自己付出努力的天地,不完全拘泥於一個男人身上——那份除了愛情以外的成就感是多麼的饞人。期待是人用心記錄時間、描繪時間的過程,而唐曉描繪的時間和內容都太過單調。這樣的日子使沒有安古屺在身邊的時間越發顯得誇張和熬人——讓人等的不耐煩。多少個夜晚,她就這麼睜大眼睛用目光撫摸著四周。時間對於人來說太難以信任了,有些東西丟了,就一去不返,而有些東西就偏偏留下來。

唐曉從抽屜深處找出天樂的照片用手撫摸著——她承認有些東西可以忘記,而有些東西卻總也忘不了。就像一座屋子燒掉了,它真的沒了,而那個地方——它的模樣卻還是留下來了。她的心裡裹著的一層厚重的雲翳,就在此時稍微透了一絲亮。

就這樣,唐曉憨憨的睡著了。她甚至能聽到自己吃力的呼吸,很多時候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感受。也許她的徒勞也是為了某個人的徒勞,而那個人的無奈也成了她無奈的延伸。

自省是男女之間的橋,未到橋頭的女人是為了跨越的。當她在夢中發現這點時——甜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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