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難

這兩個剌痢頭跳出來都不懷好意，縣尉那能聽不出來？喝道：「大膽！想要鬧事么？」

元鋒淡然一笑抬手阻止縣尉：「好呀，戰場上真刀真槍容不得偽劣，校尉要怎麼溜馬呢？」

任雄看元鋒從容應對既無懼怕也不尷尬，有些出乎所料，這以下犯上挑釁他應該惱怒，為維護權威或嚴辭斥責曉以大義，或者以官勢壓人大發淫威。這樣就可以看出他色厲內荏不難把他趕走，這下卻摸不清他除家族外有多少實力，就先讓老黑折騰吧。

高摩珂喝多了並不覺得自己闖了禍衝撞了頂頭上司，理直氣壯道：「怎麼溜都行，老子連突厥都不怕還會怕誰？大人手下有什麼拿手活都放出來開開眼界吧！」

縣尉看他仗著酒意胡說八道不聽喝止繼續出言無狀，怕元鋒受不了要惱羞成怒。

「高摩珂！怎麼說話呢？就不該讓你喝酒！騎隊人何在？把他架回營去！」

元鋒臉上仍然淡然處之的表情，對縣尉擺了擺手：「呦，不怕突厥好呀，現在突厥犯邊，下官聽說很多將校畏突厥如虎避不敢戰，我朝正希望有一批打虎將，不怕突厥還有嗎？」

在座軍官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做聲。任雄心裡大罵老黑混賬，媽媽的不怕就叫你領兵去打這不要命嗎？我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行，吃了敗仗回來問責降職窩囊沒處說！

「大人，高校尉喝得有些多了，嘴巴沒個把門的，他不過想炫耀一下自己武藝罷了。」

「哦，這樣說不怕突厥是假的了？那麼你呢，任校尉也是畏突厥如虎的嗎？」

任雄臉上飛起紅暈，承認不行不承認還是要打突厥，原想替老黑這混蛋解圍，精明一世沒想到把自己繞進去了。這吃軟飯的贅媚比想像的要厲害得多，真是小瞧他了……

「大人，在邊境駐守，突厥兵今天不見明日見，無所謂畏不畏，小心謹慎無大錯是吧？」

真是老泥鰍明明害怕偏能找出冠冕堂皇理由，滑成精了。元鋒冷眼瞅他無動於衷樣子，叫這種人領兵打仗，怎麼可能打敗突厥？他們只有等待突厥擄掠夠退兵之後收復失地。高摩珂雖然粗獷無禮說話傷人，卻真誠不掩飾，這就比任雄可愛多了。

「哦，今天見不管明天見也不管，那就司空見慣不必畏懼了，是這意思吧？只是突厥不認這個熟臉，比如他要拿山陰養馬怎麼辦呢？任校尉，那要怎樣謹慎才行呢？」

任雄給這一問懂了神，這該死贅媚怎麼就窮追不捨？老子又沒衝撞你，不過多了句嘴！

任雄眨巴著眼，裝出知錯後悔樣子：「呦，職下只是個魯莽武夫，那知什麼軍國大事？在大人面前妄談幾句愚見，班門弄斧有損大人視聽，實在罪過請大人責罰！」

這老泥鰍稍有不對就溜，元鋒也懶得跟他再糾纏，轉身對高摩珂。

「高校尉，突厥要拿山陰養馬，任校尉說不知軍國大事，那你呢？心中有數嗎？」

高摩珂倒是乾脆開口便道：「突厥狗貪得無厭，欺軟怕硬，來了就打他娘的沒商量！」

「好！有血性漢子就該這樣！」元鋒是真有些喜歡這粗魯漢子了，即使他瞧不起自己而且還企圖挑戰自己的指揮權，但大敵當前抵抗突厥正要這樣的人。

任雄狠瞪了高摩珂一眼，這混賬老黑只顧說大話忘記自己要幹什麼了，豬腦子！

「我說老黑，打突厥要講實力的，他們自幼弓馬爛熟，你那兩下子行不行呀？」

老黑不忍別人懷疑他武藝，馬上就發飆：「誰說老子不行出來比劃比劃！姓任的你嗎？」

任雄尷尬的笑著連連擺手：「我？我當然不行，也許元大人能行呢？」

高摩珂牛脾氣上來了喝道：「好！是騾是馬拉出來溜一溜，高那麼，拿老子的弓箭來！」

當兵的沒幾個不想看熱鬧，那天騎兵隊正、百夫長都鼓噪為高摩珂助威，縣尉剛要出聲元鋒擺手阻止，沒其他人勸阻，任雄裝腔作勢勸兩句假裝內急起身先溜，

弓箭和靶子放置門廊外距離50步，高摩珂聲稱說，誰要是贏了他甘願磕頭叫他爺爺。

這就是說他不止針對元鋒而且向全軍挑戰，大敵當前這樣比武對禦敵有利。

黃博不勝酒喝三杯就醉，早就去後堂榻上睡了，高摩珂發飆貼身衙役進來搖醒他，報告了事情恐怕要鬧大。黃博步進大廳，軍官們正紛紛離席看比箭。

黃博出來假裝不知頭裡笑呵呵道：「比武好呀，不但比箭還可以比拳腳，比摔跤啊，哎喲，輸了磕頭叫爺爺近乎兒戲，這樣吧本官每項比武出十兩彩頭，誰勝了歸誰！」

黃博官居七品一縣之主，比那些九品校尉高好幾級，這小事大手一揮就算定了，贏了得彩頭輸了也不受辱，試運氣的人就多，元鋒輸了也不至太難堪。這一搞和味道變了。

先跳出比箭的是步兵團軍官，他們也是靠結陣用弓箭射退突厥騎兵，沒有兩下子也不行，他們用的是步弓拉力八斗或者一石，多數射在八、九十環也有偶中靶心的。

這都是射箭佼佼者普通水平不敢獻醜，黃博和元鋒都不吝給予讚揚，鼓勵繼續努力。

高摩珂最後出場，用的是騎弓拉力五斗短小輕便靈活，他騎在馬上都箭無虛發，站定發箭三箭品字狀俱中靶心。門廊響起雷鳴掌聲，看來這彩頭非他莫屬了。

任雄挑動比箭目的是要元鋒出醜吃癟，迫使他讓出指揮權，可惜高摩珂沒配合好，又被黃博一搞和挑戰就面目全非。這豬腦子老黑得了十兩彩頭連祖宗都忘懷了，好像全不記得挑戰元鋒的事，別人就更想不起了，想起也不會去招惹上司，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我聽說元大人不但雄才大略得崔府青睞，而且十八般武藝樣樣皆精，今天難得眾位同僚齊聚一堂，高校尉又技冠群雄，我們請元大人露兩手開開眼界好不好？」

這樣的事不會沒人叫好，元鋒也很難推辭。元鋒前世沒有學過射箭，要說射擊他算神槍手，原主少爺的箭術只是三腳貓功夫，跟高摩珂比箭太難堪了。任雄毫不費力就組成啦啦隊，真叫你左右推不脫。元鋒忽然靈機一動，前世他的投彈也是冠軍，又常練飛鏢。

「好啦，各位聽我說，高校尉已經技冠群雄，無論誰也難與爭鋒，這樣吧，下官不用弓箭，換用一枚卵石代箭獻醜如何？權當高興讓眾位兄弟一起開心一笑！」

弓箭要射中目標已經很不容易，手擲一顆卵石擊中目標就更難，這個誰都願意看新鮮。

元鋒選了顆鴨蛋大小卵石，步下台階估摸了位置距離，靶心還插著三枝箭，手一揚卵石飛去，啪的一聲，正中靶心三支羽箭一齊折斷！俄而，爆發了雷鳴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