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唏噓往事如同烈酒一般 能將思念二字盡數斟滿
指針在十二的位置悠悠走過，淮西河靜靜流淌過清源市中心，滋養這座人傑地靈的城市。
酒精度數偏高，宋南薇有點頭重腳輕，走出酒吧的那一刻，後半夜的晚風拂掠而過，她理智尚存，意識清晰了不少。
她的酒量沒程錦瑜好，此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嘻嘻哈哈。
三個男生在一旁碎碎地閑聊，程錦瑜攬過她的肩，偷**狗似的向幾人偷瞄兩眼，繼而得意地笑。
「你做什麼？」
「告訴你個秘密，好不容易從狗子那套來的。」
「什麼秘密？」雖然她並不是很感興趣。
程錦瑜看她淡漠的模樣，玩心大發，「既然你這麼不感興趣，那我就不告訴你這個關於時銘的秘密啦。」
「我、感、興、趣，你說吧。」宋南薇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瞪著眼看程錦瑜。
程錦瑜也不弔著她，輕咳幾聲，表示她的嚴肅。
「你的男神小哥哥，是個手控。」
她臉上笑嘻嘻弔兒郎當的神情全無，是一副與平日全然不同的認真，輕擁著宋南薇，在她耳鬢低語。
「宋宋，我希望你開心。」
宋南薇垂眸看自己的雙手，纖纖玉手擢冰霜，那是一雙潔如初雪，宛似上等羊脂玉的手，五指修長，細腕處流淌青色的血管，不是火焰，看著卻也灼眼。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那是一雙看了再心動不過的手。
原來出門前忘了摘下腕上的手鏈，它此刻還好好地戴在腕骨處。透明晶瑩的小鑽石裝點得手腕更為驚艷。
怪不得時銘會鬆開她的手，怪不得時銘不喜歡她用手在他眼前晃。
時銘不喜歡她。
念頭一出，宋南薇心情有點低落，但她不是個輕易放棄的姑娘。少年說話的側顏清俊逼人，偶爾看到她眼裡藏著點點笑意，這些他可能並不知道的不經意間的小動作，一瞬間又能給予她無限動力，讓她好好地、用力地在這孤獨的世間活下去。
「那不正好嗎，看來我得給我的手上個保險了。」
女孩笑意淺淡，雖然是玩笑話，但就是有著篤定的力量。
午夜十二點三十分。
算不上晚，但第二天還要早起上學，陳靖廷和程錦瑜率先告別，葉嘉楷見狀也溜了。
「可以送我回家嗎？」
酒精的作用還沒過去，她只是想跟她的少年，再走一段路。
「可以不搭車嗎？走路回去。」
少年瞳孔深深，黑幕和他漆墨的眸一個色。
「好。」
「送你回家，不搭車。」
「走路回去。」
淮西河的浪雀躍起來，她的心也跟著雀躍起來，紅裙肆意飛揚。
少年揚唇一笑，在紅色的棒球服外套搭襯下，十足的痞氣。
「時銘。」
「嗯？」
「你看我們的衣服像不像情侶裝啊？」
不經思考的話語出口，她立刻後悔了。
時銘慢踱的步伐也停了下來，海風繾綣，兩人相對而立，樹蔭籠罩，小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聲清晰刺耳。
「宋南薇。」
他很少連名帶姓地叫她，不……他甚至極少叫她。
宋南薇的心在此刻重重地顫了一下，緊張得像是在等待判決。
「你喜歡我。」
她不知道時銘是問句還是肯定句，可她知道這句話的回答是肯定的，它是一個真命題。
宋南薇臉上笑意不在，貝齒輕咬下唇，少年柔和的眉眼撩得她極痴極嗔。
恍若整個溫軟人間都在他眼裡。
「是。」
堅定的，不容置疑的。
「為什麼？」
「我們只認識了一個多月。」
她輕笑一聲，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你記性是不是很不好。」少女粉唇微嘟，眼中幾分嗔怪。
……
寒冬夾裹著風，凜冽冬風北上而來，零下飄雪的氣溫硬是要壓榨掉人身上僅存的最後一絲溫暖，街角處只有微弱的路燈照明。
宋南薇不知道冬天為什麼可以冷成這樣，她只知道，她的心，比這寒冬，還要冷上許多，冷得痛徹心扉，也冷得麻木不堪。
臨近春節，家家戶戶都亮著喜慶的燈，下班的行人腳步匆匆，只想趕回家享受這寒冬里家人間的溫暖。
不論高樓大廈還是低矮平房，燈盞明亮蓋過了滿天繁星，她細細數著。
沒有一盞是屬於自己的。
從下飛機到現在幾個小時，她已經沒有絲毫委屈，只是冷，只想要一盞明火。
料峭風寒面前，少年眉目清雋，雪色揉碎在他溫柔目色中，他手持傘柄，風雪遮不住一方絕色，畫卷中的恣意少年，眉如遠山，歷歷在目。
「你怎麼不回家？」未料是她這個沒有家的人先開了口，那場雪太刺骨，她的聲音都像是要攀附著血脈衝出胸膛。
「你不也沒回家。」骨血又在這溫熱的聲音中變得滾燙灼熱。
少女半長的發凌亂，鬢前染了白雪，雙眸是難得的漂亮，卻沒有人間煙火氣。
「清源市沒有我的家。」這個城市是全然的陌生。
「呵。」
「你笑什麼？」
「巧了，清源市也沒有我的家。」
少年垂眼看她，半抹寒潭淡掃，時光之里，跨過了那山河冰川，只餘風情萬種。
後來，後來呀，只有她手捧的那杯溫熱奶茶，驅了風寒，染了暖意。山月撫過小旅館的尖頂，爐子里沒有冬雪，只有熊熊的火焰和她遺落在冬夜裡被烘得滾燙的心。
「女孩啊，還是要開心。」
少年深陷在雪地的腳印走向未知的遠方，背對她招手，一把孤傘，不懼歲月悠長。
從此以後，這世間苦與孤，悲與寂，不及你如一陣繾倦春風而來。
這世界，我不知道，同時有著你。
從此我戀上這溫軟人間。
……
「喜歡你是一件超級棒的事情呢。」
時銘目光深沉，幽幽地不說話。
宋南薇心裡打著鼓，生怕他說出什麼絕情的話，想著打哈哈過去。「我們，我們也可以做朋友的。」
「走吧，送你回家。」
一路無言，宋南薇到家時已經將近一點鐘，小區里燈光昏暗，臨走之前，時銘輕嘆了一口氣。
「宋南薇。」
「我沒你想的那麼好，你的喜歡或許只是一種感動。」
宋南薇輕笑，笑意動人，眨眨眼，戴著手鏈的手撫上時銘的耳側，語氣溫熱，「我的喜歡是如何，我很清楚。」
「你等著做我的裙下之臣。」
「你很有信心。」
「那當然。」
時銘也笑了，一雙桃花眼裡儘是鬱鬱蔥蔥，笑意弄得化不開。
那我等你。
宋南薇鬆開他，後退幾步，「那我們還是朋友吧。」
「嗯。」
時銘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偌大的別墅燈火盡滅，打開門，意外的是，客廳還亮著暖黃的小燈，喬婉坐在沙發上，枕著柔軟的扶手淺眠。開門的聲音把她吵醒了，看到時銘回來，她溫婉的臉上漾著淺淡卻柔和的笑意。
「小銘回來了。」
「您怎麼還沒睡？」
喬婉走過來，笑著輕撫他的碎發，「兒子還沒回來，媽怎麼放心睡覺。」
他不自然地偏過頭，躲避喬婉的手，「那您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他往樓上走，即將踏上拐角的樓梯時，頓了頓，「你以後不用等我了。」
說完，消失在拐角處，樓上白色的房門被主人關上。
喬婉收回僵硬的手，重新坐回沙發上，鼻頭酸澀，茶几上放著熱了又涼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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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銘其實是個很暖的小哥哥w
南薇小姐姐也很堅強啦不會輕易放棄的w
都表白了接下來還有什麼好忌憚哈哈哈哈哈
這裡其實才是小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