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無辜
宋勤到深夜才拿著手機從外面回來，借著室內的月光，悄悄爬上床。
程幺幺雖然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躺著，卻一直沒睡。
靜謐的環境里，她能聽見輕微的笑聲從宋勤的床鋪上響起。
宋勤的電話會漏音，徐行給她發來語音消息：「過兩天我生日，我跟我爸媽商量好，在家舉辦派對，到時候你過來吧？」
「好。」宋勤的聲音很小，暗藏著女兒家的幸福與喜悅。
程幺幺聽在耳朵里，心再一次被刺痛，鮮血淋淋。
她幾乎一整晚都沒睡，次日起床，宋勤已經把自己收拾的光鮮亮麗，和徐行打了個電話，準備出門。
看見程幺幺從床上起來，她腳步一頓。
轉瞬臉上流露小心謹慎：「幺幺，徐行約我吃早飯，你要一起嗎？」
程幺幺沒有回應，此時只要是個人，長眼睛都能看出，她心情很糟，狀態很差。
和他們一起吃飯？
程幺幺怕把自己慪死。
「幺幺……」宋勤咬著嘴唇，又是內疚慚愧的試探：「你能原諒我嗎？」
程幺幺沒理她，自顧拿上洗漱用品去公共盥洗室。
宋勤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追了上去。
「幺幺，就算你生我的氣，可是徐行呢？你那麼喜歡他，就這樣放棄了？」
程幺幺正在刷牙，宋勤的話讓她動作一頓，轉過臉，略有失望。
「宋勤，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徐行已經和你交往，你覺得我會跟你搶？」
明知道徐行喜歡的是你，還要厚著臉去追？
然後被人指著鼻子罵小三？破壞他倆的感情？
她生平最討厭那樣的人，所以不會去做。
強扭的瓜不甜，經過一夜的沉澱，程幺幺已經想開了。
「幺幺……」宋勤正欲再說什麼，徐行的電話來了，問她怎麼還沒下樓。
程幺幺藉機越過她，走向寢室。
宋勤望著程幺幺冷漠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暗芒，嗓音維持輕柔：「哦，我馬上就去。」
程幺幺穿好衣服，見宋勤沒在了，唇邊勾起一抹寡淡的笑。
不過就是暗戀失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飯還要吃，學還要上，動輒為一點兒挫折沉淪墮落不是她的風格！
程幺幺拿上一包零食，趕去上第一節課。
……
校園食堂。
宋勤和男朋友徐行面對面坐在一起，女孩兒身高貌美，男孩兒英俊瀟洒，在同學眼中端的般配，不可是謂一道亮麗的風景。
徐行體貼的把餐盤裡的荷包蛋讓給她，換來宋勤一聲謝。
大手在她頭上揉了揉，眸光寵溺。
「徐行……」宋勤咬著筷子，欲言又止。
「嗯，怎麼了？」
「幺幺她……生我氣了，從昨晚回寢室就不理我。」
「為什麼？」徐行還納悶呢，一向厚臉皮的小丫頭今天怎麼這麼懂事，竟然沒過來當電燈泡？
「她不開心，因為我們瞞著她……」
徐行並不在意，「唉，那是她反應遲鈍，咱們倆平時都表現那麼明顯，她自己笨，看不出來怪誰？再說咱們倆談戀愛，還得她點頭應允？」
「可她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我們應該告訴她的。」
「沒事兒，她最多也就是吃我的醋，怪你跟我出來約會沒帶她一起，這樣吧，等後天我過生日，你把她也帶上，哄哄就好。」
「嗯……那你去跟她說吧，我怕我去說，她不答應。」
徐行「嘖」了一聲：「矯情。」
……
「幺幺，徐行在外面等你，他有話跟你說。」宋勤姍姍來遲，走到程幺幺面前提醒。
程幺幺本能的向外瞅，男孩兒唇角掛笑，站在逆光的地方對她揮手，彷彿並不知道她和宋勤已經有了隔閡。
起身，朝他走過去，在距離兩步的位置站定。
徐行向前一步，如平時那般和她開玩笑：「瞅你那嘴撅的快要掛酒瓶了，我不是故意瞞你表白的事，你和勤勤是閨蜜，我怕你兜不住，給我弄露餡，破壞驚喜。」
他象徵性的和她解釋，順手，遞給她一袋零食。
「今天早上也沒去吃飯，喏，特意給你帶的，後天我過生日，記得和勤勤一起來我家玩。」
徐行說完，在朝陽的光澤里對她揮揮手，雙手插兜，邁著悠閑的步子離開。
程幺幺看著手裡被他塞滿的零食，突然覺得那麼沉重。
他這算什麼？
施捨？
程幺幺回到座位后，把零食放在宋勤的桌子上。
「你男朋友買的，我不要。」
既然決定放棄，那就從現在開始，保持距離。
宋勤剛剛露出的笑容緩緩落下，望著程幺幺留給她的背影，眼神蘊藏精芒。
……
程幺幺當然不打算去徐行的生日派對。
但是徐行過生日的當晚來接宋勤，直接不顧她意願，強拉硬拽把她帶上了。
派對在徐行的家裡舉辦，他父母不在，算上宋勤和程幺幺，餘下的都是徐行的同學，有男有女，成雙結對。
徐家客廳有幾十平米，被他女同學裝點了各種彩帶，氣球，絢麗繽紛，非常符合生日的氣氛。
茶几上除了香檳啤酒，還有一個雙層生日蛋糕，上面插滿二十根蠟燭，『生日快樂』四個字，一筆一劃，工工整整。
程幺幺識得字體，一看就是出自宋勤的手筆。
宋勤按著程幺幺在沙發上坐下，以徐行女朋友的身份和大家交流。
她長相明艷好看，和徐行站在一起彷彿天作之合，被眾人圍著哄鬧玩笑。
程幺幺感覺自己難以融入，起身，去了洗手間迴避。
「幺幺，你在裡面嗎？」宋勤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程幺幺深吸一口氣，開了門。
宋勤立刻鑽進來，從兜里掏出一個精緻的禮物盒子，塞給她：「我猜你沒有給徐行準備禮物？一會兒吹完蠟燭大家都要送禮，這是我幫你準備的，你拿著，要不然待會兒尷尬。」
「我不需要。」程幺幺本著耿直的性子拒絕。
宋勤又把禮物推過來，對她說：「幺幺，我知道你是一時生我們的氣，可是你想想徐行，他並不知道你喜歡他不是嗎？他一心還拿你當好朋友，就算你怪我，他卻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