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煞氣
姜盈盈是斑斕的表妹，但這僅僅是遠房親戚關係。斑家做生意，不考慮親戚關係，只考慮利益關係。姜盈盈身為斑斕的表妹，在生意上，也無法接近斑斕的核心圈子。如果，李明達能夠進入斑斕的班子，就等於是進入了斑家的核心層，順帶，姜盈盈在上江上流社會的地位也會大大提升。
姜盈盈非常清楚，斑斕來五嶺山考察，一個重要目的就是考察李明達。所以，一路上，姜盈盈隨時提醒李明達，要好好表現。
這幾天，李明達的表現還算不錯，待人接物八方應酬，很是得體。唯一遺憾的是，李明達沒有機會表現他的一身功夫，這也是沒辦法，李明達無緣無故找個人來痛扁一頓，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大談武功，斑斕就不是一個喜歡打鬥的人，在她面前炫耀功夫，那就不是表現，而是自找沒趣！這就是個矛盾，斑斕想要的是個功夫高手，可這個高手還不能主動炫耀功夫。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這個機會，李明達完全可以作為一個旁觀者，對場子里的打鬥加以評論，順帶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夫，這樣的表現，不顯山不露水，又能體現出自己的水平，雖然不算很直觀，但總能給斑斕留下一個內行加高手的印象。
可李明達竟然就說了三個字——「沒法說」！
姜盈盈看出了斑斕的失望，心頭大為懊惱。李明達的功夫究竟有多高，她也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至少比這些山裡漢子高得多！而現在一句「沒法說」，讓斑斕以為他根本就不懂功夫！斑斕極有可能因此而否掉李明達！
姜盈盈又是懊惱又是著急，忍不住沖著李明達大呼小叫。
李明達似乎並沒有覺察出斑斕的冷漠，也沒覺察出姜盈盈的懊惱，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沖著場子中央的劉前進說道：「劉先生，打完了？」
劉前進環視四周，抱拳說道：「沒人下場，崖下的白芒該姓劉了吧！」
吳昂急忙跑到山石邊，斜眼瞪了林銳一眼，一把搶過背簍，高高舉起：「豈止是崖下白芒，這一背簍芽尖，也是劉大哥的！」
吳昂懼怕劉前進，哪怕他有一個會算計的老爹和一個當副鄉長的哥哥。這是因為，劉前進拳頭硬，就連董四爺也敬他三分。見劉前進獲勝，吳昂慌忙來獻殷勤。
林銳也懶得理他，他的目光落到了李明達身上。
李明達那句「沒法說」，林銳也聽見了。
但是，他的感受與斑斕截然不同。
伴隨著那句「沒法說」，是一股濃濃的煞氣！
不是「殺氣」，而是「煞氣」。
煞氣比殺氣更為可怕。
殺氣並不神秘，誰都可以發出殺氣，所謂心念一動，氣象外現。心生歹意，必有惡相——這就是所謂殺氣。
而煞氣則不同，煞氣是真氣中的一種，是功夫到達一定的境界后，形成的混元之氣。與之所對應的，是罡氣！煞氣屬陰，罡氣屬陽。是不同功法修鍊的結果。煞氣和罡氣，也與心念相通，但煞氣和罡氣都是後天形成的，可以控制的，儘管很難控制。
李明達的身體中，透出了煞氣。與此同時，他身體上那若隱若現的武者氣息，消失無蹤。
這讓林銳大惑不解。
原先，林銳以為李明達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武者，他在刻意隱藏自身的氣息。
而現在，李明達的身體重的煞氣瀰漫，而武者氣息反倒消失了。
林銳高度警惕起來。
這個李明達，來路不正！
很明顯，他是想出手了！
他那句「沒法說」，是句真心實意的話。但意思並不是斑斕所理解的，他對格鬥一無所知。而是恰恰相反，以他的功力，包括劉前進在內的這些山民，根本就不配他點評！
功夫相差太遠，就像是螞蟻與大象！
大象如何評判一隻螞蟻！
只是，林銳搞不明白，這個李明達刻意隱藏了半天，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手。
作為一隻大象，有什麼必要和一隻螞蟻過不去！
……
劉前進也不客氣，抓起背簍，看也不看林銳，喝到：「大家都記住了，山下那株白芒是我劉前進的！要是誰不服，老子隨時奉陪！」崖下的白芒固然屬於他了，但上好芽尖已經到了這背簍里，今年的收成，他不想放棄。
姜盈盈意猶未盡，央央說道：「這麼快就打完了。」真人角斗，那是書本上才有的西洋鏡，城裡的格鬥比賽，都有規則限制，哪裡有這種以命相博來得酣暢淋漓！好不容易見到了，卻是三拳兩腳就解決了戰鬥，姜盈盈很是不爽。
「沒看夠？」李明達笑道。
姜盈盈斜了李明達一眼，怒道：「沒看夠咋了，有本事你給本小姐打一場啊！你敢嗎？」這個李明達，平日里自吹功夫了得，可今天簡直就是個縮頭烏龜！她明顯感覺到了斑斕對李明達的失望，如果斑斕否定了李明達，她也打算否定掉他！
「行啊！盈盈的指示，必須不折不扣予以執行！」李明達笑呵呵點頭，攔在了劉前進身前：「劉先生請留步！在下李明達，想與劉先生較量一番！」
正準備散去的眾人紛紛停下了腳步。
山裡人爭鬥，打得頭破血流，原是家常便飯，不過，大家爭鬥，目的非常明確，也非常實在，就是為了一個標的物，要麼是白芒，要麼是別的什麼值錢的東西。絕不會平白無故出手，這太不經濟。
「老子沒空！」劉前進冷冷說道。
「劉先生必須得有空！」李明達笑道。
「為何？」
「因為，我想得到那株白芒！」
李明達話音一落，眾人錯愕不已。
山裡人打架鬥毆，說白了，都是為了生計。這個城裡人不愁吃不愁穿，也來湊這個熱鬧，吃飽了撐的！況且，劉前進的拳腳，大家都是看到的，那李明達膽敢挑釁，簡直就是來找死！
李明達回頭看了看姜盈盈，說道：「明天是我女朋友姜盈盈小姐的生日，我想送給她一樣與眾不同的生日禮物！」
「哇！」姜盈盈一聲驚呼：「明達，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