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以暴制暴

第一百零五章以暴制暴

臨近屋門的一角,三十二獠牙的五個暴徒,企圖結隊衝出火樓。

錦衣衛正欲射殺,一雄壯身影,自高落下。震碎地板,擋在中間。

五暴徒看清來人,大紅袍虎紋鑲金,虯髯發赤騷如焰,皆大驚:「夏山虎!」

「吼吼!」

來人正是江南三鱷之一,錢塘夏山虎。

他掌中兩顆保定鐵丸,滾滾砰響。咬牙說:「就你們這些雜碎,敢傷我兄弟毛賽。老虎今天很不爽,拿你們……磨磨牙!」

五暴徒見他憤怒,心驚膽戰。

一人罵:「毛賽被老幫主所傷,你有種找他報仇,欺負我等算什麼英雄……呃啊!」

話音未落,早被夏山虎擲出保定球,打碎面部。

夏山虎真氣流轉,肌肉隆起。身形增大,面目猙獰。瞳中赤息,化為赤浪衝天!

「老虎沒帶刀,赤手空拳虐你們。贏了我,你們就能出樓,划算吧!」

太素境正四品武侯!

赤虎幫幫主夏山虎,武高性烈,威震江南。面對如此強者,暴徒深感絕望。

樓上路標嘲諷:「夏山虎也出動了。他有這等實力,咋不去打荊太一?」

司馬記不滿:「你又帶私人情緒評判。」

路標吐吐舌頭,目光轉向陳譜、李春亮、劉賢明五人:「遠處還有五位正派子弟,正纏鬥暴徒。

也算給正派長臉,只是……怎麼病怏怏的,行不行啊……咦?」

路標忽指著離主戰場很近的一處,說:「先生你看那,三個暴徒在圍一個少年。」

「哦早看到了。那幾個暴徒殺人,這少年見義勇為,拔刀相助。」

司馬記瞟一眼少年,又把視線回歸荊太一:「那少年會武,卻不會鍊氣。雖肉體靈活,但被包圍,難逃死亡……路標你哪去?」

路標把小本本給先生一塞:「先生您先記,我去幫幫他。」

「我記……幫什麼幫?弱肉強食是江湖法則。我們重要的是記錄。」

路標挽袖便跑:「可我們是人,不是獸。

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才是歷史。我無法見證那少年獻義慘死。」

「你……」

司馬記沒拉住,大喊:「你不會武功,幫個鬼啊……」

離一樓舞台很近的一處,餐桌椅凳歪七砸八。三暴徒流汗,品字型圍住一少年。

「這小鬼……究竟何方神聖?」

少年穿着幫工布衣,腰間系了個大包裹鼓鼓囊囊。

凌亂的黑髮,遮住了大小雙眼,卻遮不住嗜血的目光。

他咧嘴喘粗氣。肉體雖倦,卻精神抖擻。雖被圍,身上有血,多是暴徒的。

右手握一古樸短刀,弧直詭異。四周火勢炎灼,那刀卻寒。

此處位置,已可見荊太一和錦衣衛的主戰場。

三個暴徒,是三十二獠牙的劉銳,韓五,王峻。他們本想與荊太一會合,不料被一瘋子拖住。

劉銳咬牙切齒,望着眼前少年。

他們本有四人結成一隊,專朝人多處殺向荊太一。企圖與老幫主會和突圍。

一時殺傷無數,好不痛快。忽然人群中一畏縮小鬼,突然發狂。

趁亂接近,拔出短刀,就插進一同伴心窩,鮮血噴了一身!

四暴徒頓死一人,剩下三個立即要報仇。誰料那少年……廝殺技巧、身法、刀術、心態,無不優秀。

三人與他交手數合,那少年壓根不跟人硬碰硬。

上竄下跳,左突右擋。一把詭異短刀,快、利、猛。

炎中陰刃,殺機暗藏!看似是三人追他,實是游擊戰術,退中帶攻。

如此,三人捉他不到,反被伺機反擊,各自都被划傷。

劉銳三人在獠牙中只是小角色。既然對手難纏,那自然該逃。

可誰知他們三想走,這小鬼又纏着不放。三人又不肯獨自逃生,於是竟被這少年,一人包圍!

暴徒們無奈,只得把少年圍住,互相皆在喘氣。

韓五忍不住說:「那小哥,火勢甚大,你不逃命,纏着我們做甚?

我們不計較你殺咱同伴,互不干擾如何?」

此話已是示弱,但劉銳王峻已無脾氣,無言默認。

橫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面對這魔障瘋子,暴徒們也心虛。

少年不言語,只手握怪刀,發出瘮人的笑。

面對暴徒,往往以暴制暴,最為有效!

暴徒們哀嘆,這樣子,是要死磕到底了。

忽然,火勢炸響。炎光倒映下的寒鋒,顯現出不符合短刀的修長刀影。

三暴徒齊齊擦目。六隻眼瞳,在剎那間都看見,少年身後,隱隱有模糊的人型邪影,抱刀肅立。

劉銳心想:「莫不是刺客行的新貴?虧他不會鍊氣,要不然我兄弟四人,都要交代了!」

王峻心罵:「那邊有個老瘋子,這還一個小瘋子?真見鬼!」

少年上前一步,橫刀作衝刺姿勢。忽然,兩道紅流,自鼻孔流出。

「……」少年摸摸滿嘴血跡,表情愕然,有點頭暈。

暴徒們也愣:流鼻血?是傷了還是病了?

忽然反應過來……不管是傷是病,反正身子出了問題。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三人頓打雞血,哇呀呀擁上。

少年舞刀直懟,但鼻血不止,周身疲倦上涌。腳步漸沉,頓落下風。

劉銳大喜:「這小鬼斗那麼久,終於累了,宰了他!」

正欲下死手,一聲稚嫩聲音大喝:「可惡暴徒!以多欺少,還不速速退去?」

說話人自是書童打扮的路標。

說是大喝,但路標向來靦腆,平時說話都是輕聲。故他這一聲……毫無威懾。

暴徒們起先以為錦衣衛來了,狐疑一瞟路標的小身板……直接無視,接着打少年。

路標瞪眼。他來時想得挺好:暴徒乃驚弓之鳥,只需仿張飛當陽橋一聲吼,必能嚇跑他們救人。

路標還想了,救下少年,面對感謝,應該瀟灑一揮手,豪氣說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乃中和齋路標!」

不過,現在這都用不着了……

路標見暴徒不理,氣得抓起桌上碗筷就扔:「暴徒,混蛋,快滾……」

韓五差點被砸,大怒:「小畜生你別急!老子們宰了這小鬼,再料理你!」

「去尼瑪的!」

王峻順手掀起一凳向他砸來。

路標慌忙一躲,嚇出一身冷汗。定定心神,接着扔……

三暴徒大怒。眼見少年力竭,邊圍,邊向路標回扔雜物。

三人武藝在身,路標被砸得狼狽逃竄。也虧他一時搗亂,僵直戰局。少年雖敗象已顯,卻得以活命支撐。

「他媽的,這在幹什麼?」

劉銳煩躁,抽出匕首,看準路標飛擲。路標大驚,絕望舉手。

咣當一聲,半空飛來鐵棍,轉着旋兒將匕首擊飛!

火焰中衝出林淵大呼:「大小眼!」

音量雄壯,暴徒同時住手。而那少年,大小眼馬小虎,趁機逃脫。躬腰直喘粗氣。

路標心有餘悸:「多謝壯士……咦,你是那說書郎!」

林淵對他說:「幫忙把棍子撿我。保護好自己……大小眼,沒事吧!」

他終於見到馬小虎。走過去忍不住要擁抱。

馬小虎低頭喘氣,止了鼻血。

掃他一眼,抬刀便刺。虧他氣衰無力,林淵避開驚說:「你幹什麼?」

馬小虎一抖亂髮,大小雙目,邪影一閃,揮刀連連。

林淵邊躲邊說:「大小眼,我是林淵,碧眼兒啊?你遭什麼魔了?」

三暴徒見他們自相殘殺,樂得看熱鬧。

路標也不知情況。見林淵危難,撿了鑌龍鐵扔出:「說書郎接棍!」

林淵接了,無奈與馬小虎交手。砰砰……短刀鐵棍激烈碰撞,有火絲摩擦。

馬小虎進,林淵退。那柄短刀,貼棍撩手指,技巧十足。

林淵大急,拳對拳他不怕。但冷兵器間的械鬥……出生陽光時代的他……委實沒打過。

而且對手,又是馬小虎這種玩刀高手。林淵之前見馬小虎拔刀,就直覺那刀有問題。

此刻刀棍互拼,他能夠看到,藏於馬小虎身後的刺客陰影,有些懼怕。

林淵且戰且退,漸漸被逼進火海。一心急,吸了老大口濃煙。頓時,氣管就受不住了。

馬小虎持刀欲殺。火海中又傳來一聲吼:「大小眼,住手!」

馬小虎聞言一僵。

林淵聽得真切,捂胸問:「羊儉?」

少年羊儉濕衣蒙面,穿火而來:「大小眼!」

「小羊羔……」

馬小虎嘴唇抖動,身後刺客身影,模糊起來。

羊儉望他短刀:「陰匕邪沖?你果然拔刀了!」

林淵見馬小虎不動,躬身跑向羊儉:「你怎麼回來了?」

羊儉說:「我在外面,沒看見大小眼。直覺他還在樓里,便回來了。」

頓了頓,堅定說:「我與他是生死兄弟,決不相棄!」

林淵問:「他是怎麼回事?」

羊儉搖頭:「三言兩語說不清,反正那刀古怪。被划傷后,傷口癒合極慢,千萬別被傷著。」

林淵苦笑:「你這麼說我很為難,我沒跟玩刀高手打過。而且……咳咳!」

羊儉聽到他胸口脹大的喘息,問:「你喘疾犯了?」

林淵痛苦:「煙……太大了!」

羊儉把濕衣給他:「你蒙住口鼻,吸吸水分。」

看向馬小虎:「把鐵棍借我,我來阻止他!他刀上自有限制,只要離開他手,自會封印。」

林淵把鑌龍鐵給他:「如果你要奪刀的話,我鐵棍有機關,你能用上。」

耳語一番,羊儉點頭,握棍緩步向前。

馬小虎警戒持刀:「別過來……」

羊儉說:「馬小虎,大小眼!你我是同生死,共患難的親兄弟!

記得嗎?我們一起離開馬家。你送我尋家不到,流浪江湖近兩載。遇到老爹,共來南都。

好不容易安頓,結識了那麼多好朋友……你別被這魔刀所迷!靜下心來抵抗它,把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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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梟序幕聚仙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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