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光頭獅子

第一百零三章 光頭獅子

薛奔聞言,便不計較了。

他摘了大桃,大功在握。歡喜拍筱無相說:「好,好!這次大獲全勝,全靠無相運籌!

此次滅楚大計,事關聖上。章望法那廝,不與我南都錦衣衛半點商量,就想在我們的地盤獨佔大功。

他娘的哪有這麼好的事?他章望法吃肥肉,老子也得吃瘦肉!」

筱無相說:「薛大人先別高興,我等拿了人,得跟北都錦衣衛解釋下吧?喏,人來了。」

「解釋啥?他北都軍還敢火併?」

薛奔倨傲看另一隊錦衣衛跑來。領頭總旗洪丘,一見薛奔捉了人,臉色大變:「你們是誰?」

薛奔饒有興趣欣賞他懵逼表情,拉長音調說:「哪來的小卒?不認得這身飛魚服,綉春刀?」

洪丘說:「南都錦衣衛?你們為何在這?」

「等等,咱錦衣衛啥時候,下屬能向長官問話了?」

薛奔冷冷說:「官場秩序,上下尊卑,先把禮行了。」

總旗洪丘氣勢一堵,恨恨拱手:「卑職洪丘,參見長官!」

「看你年輕,老子這次不跟你計較,滾吧!」百戶薛奔擺手。

「長官容稟!」

洪丘語帶激動:「荊家家眷,是我們在追。煩請把人還我!」

薛奔說:「還?笑話!你在追,為何現在才來?」

洪丘一擺手,部下把楚紈壓來:「此為楚九符之女,荊太一養女。剛剛我等被她所阻……」

「別找借口!如果不是老子在這守着,這幫逆黨家眷,就乘船跑了!」

薛奔厲聲說:「老子替你擦屁股,你還想搶人?章望法來了,也無此理!」

洪丘惱怒,卻不敢火併。

筱無相笑一聲:「恭喜洪總旗捉了反賊之女,也恭喜薛大人,一網打盡荊家家眷。」

「無相老弟別埋汰我,同喜,同喜!」

「薛大人,樓內混亂。我覺的,我們就從渡口,搭船離樓最好。」

薛奔一聽有理,大拇指一豎贊道:「老弟心思縝密!既能離開危樓,又防止有人搶功。只是老弟,攏共兩條船,人多船滿呀!」

筱無相說:「擒賊擒王即可,我等只送荊家三人。至於叢羽賈佳人羅藥師,就煩勞洪總旗押送了。」

「你讓我們送獅王鬃?」

洪丘怒:「憑什麼?這些人都武藝高強,萬一再遇賊人……」

筱無相眨眼:「要不,我們替你送楚紈?」

薛奔忙說:「這個可以有!你放心,薛某不搶你功。」

洪丘心說鬼才信,嘴裏說:「我若不送呢?」

筱無相嘆:「薛大人,筱某本事低微又膽小。

這些強人在路上是個禍害,乾脆殺了吧!天朝軍法,憑首級一樣請功!」

薛奔點頭:「有理,我也膽小!這些人留着也沒用……」

洪丘急說:「等等,我送!」

他看清了。南都那些兵痞,只要功勞,哪在乎章帥大計?

楚雲幫首腦被誅,但兩淮數萬鹽眾,恐生事端。所以這些俘虜大有用處,當然要活捉。

薛奔笑:「那就有勞洪總旗了!房間里還有鈍刀麻匪的屍體。

話說前頭,羅藥師、賈佳人、叢羽是我抓的。麻匪是無相老弟殺的,不許搶功喲!」

筱無相也笑:「洪總旗一路小心。我看你人少,危樓風險,別半路被人劫了……」

「不勞你們費心!」

洪丘聽他倆奚落,憤怒拱手:「今日之事,必稟章帥。」

薛奔半點不懼:「是得讓章帥,上報我等功勞。升職我就不想了,反正全靠祖宗,不過加工資可以有。

那麼……交代已清。老弟,五鏢帥,一起走吧!」

「小九,還有池某呢?」

滿是鮮血,屢受驚嚇的池蘭瑜,攥住筱無相袖子哭求:「帶我一起呀!我半點不想待這了。」

筱無相拉回衣袖:「池兄,船滿了。你就跟錦衣衛走吧。軍爺們會護你的。」

大笑而去。留下氣青臉的洪丘數人。

「走!」

洪丘命人,帶上楚雲頭領的三人一屍。他率這隊追擊,欲立大功,故沒跟青龍特使通報。

結果,雖捉了楚紈和羅藥師,卻被同僚截胡。搶去了荊柏,荊謙,荊夫人,三條大魚。

他憋屈想:天朝軍方素來地域不合,南北錦衣衛,也是暗有爭鬥。

自己憋氣不打緊,重要的是……章望法知道他隱瞞情報,又被搶功,必不饒他!

洪丘率隊陰沉地走。池蘭瑜小心跟着。

他本想說些感謝軍爺庇護的客套話,但察覺這隊人正憋火,便不敢說了。

叢羽被薛奔打成重傷。麻匪屍體被扛着。楚紈,羅藥師,賈佳人,都被緊綁。

羅藥師哀嘆:「幫眾捨身,換來逃命機會,不想盡被抓獲。那筱無相是何人物?區區不到弱冠的庶子,竟讓我等全軍覆沒!」

賈佳人恨恨說:「都怪荊柏愚蠢,真是被酒色污了心!」

羅藥師搖頭:「十年心血,毀於一旦!還可憐荊漢水那孩子。不到三歲,不知藏哪了?」

「……先生別怕,漢水暫時無事。」

楚紈欲言又止。看看錦衣衛,不敢細說,只曲指一搖。

「符道共鳴?你能感應他!」

羅藥師老眼一亮,又一暗:「找是能找到。問題是,跟不跟錦衣衛講呢?」

他年紀頗大,這些年也有見識:因為,張白龜一家並沒誅殺。荊家家眷,很可能只判流放之刑,還有活命機會!

但荊漢水如今藏於某處,無人照料。

幼兒體弱,此樓又火大人危,久之必死。

如此……不如先把他帶在身邊?」

羅藥師正糾結。賈佳人卻心中一動。

她天生蠻力,比男子還強。現在束縛她的,不是薛奔的蛇鏈,只是普通繩索……

也就是說,她能逃走,然後去找荊漢水!

畢竟荊太一之妻,楚雲幫主母夫人,尚在苗疆。

若能救出一個荊家人,尋到主母,也算不負荊太一。

賈佳人看向楚紈。找荊漢水需要楚紈,如有機會,兩人一起逃。如不能……

賈佳人下定決心,自己一個個房間找,也要找到幼兒!

「叢羽,你傷得怎麼樣?」賈佳人親密靠向同僚。

一錦衣衛喝道:「不準靠近,離遠點!」

賈佳人把他一撞,罵:「他是我相好,受傷了,我關心下不行?」

眾錦衣衛厲聲:「不許妄動,否則殺了你!」

賈佳人目視叢羽。叢羽見她肌肉隆起,頓時會意,暗自養神蓄勢。

總旗洪丘回頭,有些不放心。忽然前方腳步聲起,拐角處轉來一人。

「救命!軍爺救我,附近有強人!」

「什麼人?站住不許動!」

錦衣衛集體警戒。

洪丘一看,只見一光頭漢子,躬體倉惶。穿幫工服裝,身上滿是醬醋調料。

一見錦衣衛,涕淚交加:「軍爺饒命,小人是酒樓廚房的幫工。」

洪丘拔刀指他:「你說有強人?在哪裏?多少人?」

幫工哭說:「就一虯髯大漢!自稱什麼獅子頭謝汾。在前面殺了很多人,我逃出來的!」

「獅子頭謝汾?」

洪丘想想情報:「南御兵門的逆徒。獅王鬃里的小角色。」

光頭漢聞言,臉一僵,說:「那人可厲害了,殺人如麻,大人小心!」

洪丘正在氣頭,冷笑:「就一小鬼也敢逞凶?軍爺揍不死他!」

幫工連忙磕頭:「軍爺英雄,千萬救小人一命!」

「那躲後頭去吧!」

洪丘吩咐部下:「拔刀填弩,注意四周,活捉獅子頭!」

部下們答應一聲。幫工跑去最後,賈佳人和叢羽見他微愣:「你……」

洪丘眺望遠方,並無戰鬥:「謝汾在哪?」

幫工忙跑來:「就在前方……哎呦軍爺小心!」

他驚恐大叫,洪丘回身急看,喉間一緊,已被幫工掐住!

「獅子頭謝汾在此!」

光頭幫工大喝一聲。獅子撲食,制住洪丘:「給我放人!」

錦衣衛持弩指他。

「小鬼賺我?找死!」

洪丘喉嚨被制,正欲反擒拿。忽然謝汾目燃赤息,喝道:「誰敢射箭?看我夙沙!」

真氣一轉,一手掌心,黑鹵翻滾,直挨太陽穴。

「夙沙鹵毒掌?」

洪丘大驚,不敢妄動,只說:「謝汾,量你一人,能翻多大風浪?不如棄暗投明,本總旗為你求情。」

謝汾譏笑:「你在求饒?我以為你多強,也不過如此,還敢小覷老爺?」

手抓加力:「老爺叫你們放人,聽見沒?」

洪丘喉間酸疼,眼角灼熱,大懼。

一想這幾人多帶傷病,抓之不難,便喊:「放人!」

部下一呆,解開眾人。

賈佳人活動手腕:「把弩刀全丟了!楚紈,你站謝汾身邊去。」

錦衣衛只得照做。賈佳人二話不說,把最近兩人,一手抓一頭,互爆擊暈。

錦衣衛見虎婆娘突然暴起,陣容大亂。

賈佳人虎如狼群,近戰打傷無數。

「媽呀!」

池蘭瑜見戰鬥又起,腳底抹油,不顧一切溜了。

洪丘深怕全隊覆沒,大急。驚怒下,手肘反撞謝汾腹部。掙脫束縛,與謝汾大戰。

一時間,場面又亂。

洪丘拼了命奮戰,謝汾抵擋不住。

「唰唰——」沉默的叢羽不顧重傷,渾身抖擺,飛射洪丘。雙掌擊他後背:響音蛇掌!

噗——洪丘吐血受傷。

重傷力竭的叢羽使出最後一擊。傷口崩裂,倒地不動。

這隊錦衣衛,以總旗洪丘為主。隊長既傷,士氣大挫。

「走!」

謝汾轉頭邊跑,羅藥師跟上。賈佳人拽了楚紈,反望叢羽,滿是熱淚。

獅王鬃四頭領,除了荊松性惡,其餘三人,關係頗好。尤其叢羽,對她不止一次表示愛慕。

賈佳人只當玩笑,但也覺親切。現在叢羽和麻匪都躺地上,賈佳人深感難過。

楚紈奮力扔出一符,濃煙大起。四人由謝汾領頭,遁入拐角。

「謝汾?你怎在這裏?還有這光頭……」賈佳人見無人追來,抹淚問。

「賈姐別提這光頭了,丟人!」

謝汾摸頭嘆:「松哥派我去殺一弱雞,碰到高人,被捉住羞辱了!

不過因禍得福,我這副樣貌無人注意,才能救你們。」

賈佳人強笑:「你不叫獅子頭,叫光頭獅子算了!」

謝汾苦臉:「太丑了!」

羅藥師說:「各門都被封死了,我們出不去。」

謝汾說:「別擔心,我知道還有一密道可出去,跟我去后廚。」

「等等!」

楚紈說:「先去找我侄兒漢水。」

賈佳人問:「小姐知道位置嗎?」

「我知道!」

楚紈一揚手上銀環:「我略通符道共鳴術。曾給家中親人,都送了平安符。距離近的話,可互相感應!」

「這等神奇?」

謝汾說:「那快些!那條通道需有人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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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梟序幕聚仙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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