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誰報的警

平縣，方小庄村。

有這麼一間土瓦房，院牆不到一米高，大門是一推就能開，連個鎖都沒有的木質門。

在院牆外面，里裏外外圍了三層鄉親，而堂屋內，傳來婦女孩子慘絕人寰的哭喊聲。

大人站在院牆邊聽，小孩子被大人掐著腰站在不到一米高的院牆上往裏面看。

這已經成了方小村莊的一道常見『風景』。

「媽媽，玲玲他爸又在打她媽媽了。」

不知是哪個小孩子說了這麼一句，一開始『觀光』的鄉親七嘴八舌的開始說了起來。

「又打起來了，又喝醉了。」

「可不是，這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誰能受得住啊？」

「受不住又能怎麼辦，難道還要離婚不成，玲玲可都九歲了。」

......

婦女們談論起來嘴就剎不住車，有看笑話的，也有同情的，卻沒有一個人去推那扇一推就開的大門，更沒有人會想到要報警。

「方誌和也確實是過分了，出了人命可怎麼好？」

「你還在家和我鬧，說我對你不好，看看雁蘭弟妹過的是什麼日子，還不知足呢。」

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媳婦說道。

其他男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而大家所觀望的屋內。

一男人拿着木棍，正一下又一下朝縮在牆角的女人身上招呼著，堂屋門被關上，一女孩穿着一身破舊的衣服抵在門上，大聲的哭着。

「爸爸，你別打了，唔啊啊啊！」

女孩子的哭聲，聲嘶力竭，嗓子都喊呀了，淚也流幹了，可是爸爸手裏的木棍還是沒有停止。

「你個臭婆娘，我讓你在外面說我沒本事，我讓你說！」

男人每說一句，手裏的木棍就朝女人身上招呼一下，女人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我沒有說！」

女人虛弱的回應着。

她真的沒說！

「你還嘴硬，我讓你嘴硬！讓你嘴硬！」

木棍每落在母親的身上，方玲玲都跟着打一個激靈，眼見着母親後背被打出了血，方玲玲一雙眸子突然像是沾了血漬般。

下一秒，她啊的一聲就沖了上去。

拽住父親的木棍，朝母親大喊。

「媽媽，你快跑，你快跑，爸爸他會打死你的！」

方玲玲到底才九歲，力氣哪裏抵得上一個成年男人。

方誌和見家裏的臭丫頭也開始反抗他了，眸子燃起一團怒火，一腳把女孩跺出半米遠，掄起棍子朝女孩招呼過去。

谷雁蘭大驚失色，下一秒朝女兒撲過去。

木棍砰地一聲，落在了谷雁蘭的頭上。

方玲玲身子一個激靈，下一秒，媽媽躺在了她的身上，閉上了眼睛。

方玲玲的臉一下子白了。

方誌和以為谷雁蘭是在保護女兒，還在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身上。

方玲玲顫巍巍的伸出手，在媽媽鼻尖上湊了湊。

還有呼吸。

大起大落的女孩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媽媽被你打暈了！」

方玲玲喊完之後，方誌和陡然間停了手。

方玲玲眼淚佈滿了臉頰，她慢慢的推開躺在她身上的媽媽，下一秒，蹭的一下拿起媽媽的老年機，迅速的撥打電話。

方誌和以為她是往她姥姥家裏打電話，便沒在意，直到方玲玲的聲音響起，方誌和大腦當機了。

只聽方玲玲握着手機，帶着絕望的哭腔，朝那邊喊道。

「喂，110嗎，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我爸爸家暴，我要報警！」

方玲玲一口氣吼了出來，吼完掛斷電話就往外跑。

她要出去，她要出去為媽媽做主，她要出去救媽媽。

不然，她和媽媽都會被爸爸打死的！

見孩子推開門往外跑了，方誌和猛然回神，撒開腿就去追。

方玲玲知道，每次爸爸打媽媽，外面都會站一群的人，他們在看笑話，但是也有好心人。

今天，一定也有。

果然，一出門，就看到了院牆外的人。

「叔叔嬸子，救救我娘!」

「我娘被打暈...唔...」

了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後面的方誌和從後面堵住了嘴。

大家愣神之際，方玲玲已經被方誌和給拖進了屋裏。

「趕快進去啊，還愣著幹什麼，都出人命了！」

不只是誰喊了一聲，其他人紛紛迎合。

「趕快進去，別真出人命了。」

方玲玲被父親拖進堂屋以後，左右給了她倆巴掌。

「你這個不孝女，我打死你！」

方玲玲的臉頰瞬間腫了起來，隨之五個手指印也浮現出來。

大家沖門而進的時候想，看到方誌和正在打孩子。

大家也在地上看到了滿身是血的谷雁蘭，眾人驚呼出聲，有些膽小的婦女嚇得捂住了嘴。

「啊啊啊，玲玲媽媽被打死了！」

一個小孩子嚇得哇的一聲就哭了。

方誌和堂哥最先看不下去，上前拽住了方誌和的胳膊，一用力將他甩了出去。

「方誌和，你是不是瘋了！」

方誌和堂哥方誌祥抱着方玲玲，彎腰去看躺在地上的谷雁蘭，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

看到胸口起伏，方誌祥抱着方玲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還好還好，沒有出人命，還有一口氣在。

「叫救護車啊！」

方誌祥吼了一句。

可是大家都不敢打電話。

怕惹事上身。

方誌祥顫巍巍的站起來，放下方玲玲，趔趄著去拿掉落在地上的手機。

叫了救護車，方誌祥快走幾步，一拳揍在了方誌和的臉上。

方誌和嘴角當即滲出了血。

「方誌和，玲玲她是你親閨女，你是要把她的臉打爛嗎？！」

方誌祥指著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侄女，恨鐵不成鋼的瞪着方誌和。

「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她的臉壞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方誌祥一字一句，每說一句，手就往下一點，氣得手背上，腦門上的青筋驟顯。

方誌和被打蒙了，身子抵著桌子，兩手撐在桌沿，大口大口的喘氣。

「真要出了人命，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在牢裏待着了！」

方誌祥大聲吼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救護車怎麼還不到啊？」

「你先帶着孩子回去，別真死了，孩子看見了晦氣。」

「對對對。」

就在大家要抱孩子回去的時候，門口響起了警鳴聲。

大家瞬間停住了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誰報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