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酒與刀

第二百二十三章 酒與刀

時刃升騰的殺氣立刻讓本就凝重的氣氛緊張起來,凝雨解開雙手纏繞的繃帶,剃刀也將狙擊步槍壓上子彈。

「他是在等我。」陳凌風攔住身後兩人,自己將星痕緊握手中,闊步向前。

「凌風…」諾馨怡有些擔心的看着他。

「放心吧,他要尋找的答案,或許在我們這。」陳凌風邁步走到時刃對面。

距離拉進,他才發現時刃渾身雖是滿布乾涸血痕,但似乎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害,那些血自然是來自地上四散的碎裂屍塊。

「這些都是你做的嗎?」陳凌風瞥向地上的異獸屍骸,這些堆積如山的殘肢碎片,仍是很難讓他相信這是一個人所為,這樣的戰力實在難以想像。

時刃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把手腕上的酒壺扔了過來。

「嘗一下吧,我親自釀的,這回可不是水。」時刃猛地抖動櫻斬,長刀上凝結的血水剎那消散,整個刀身又射出迫人寒芒。

陳凌風接過酒壺,一股奇異幽香自壺中散出,仰頭猛灌一口,壺中的液體並沒有想像中的灼熱濃烈,反倒多了些許溫熱醇厚。

他不懂飲酒,不過僅有的幾次都讓喉嚨如灼燒般難受,唯有時刃這壺酒讓他生出了舒服的感覺。

「你為何知道我們會來這裏?」陳凌風將酒壺扔回給時刃。

後者接過酒壺,仰頭一飲而盡,閃著銀光的瓊漿順着他的衣襟滴落,瀰漫的水汽和略微泛起紅暈的臉龐,在光照下竟呈現出一副別樣的絕美畫面。

「這裏是一切的開始,也將是一切的終點,你們自然會來的。」時刃擦掉嘴角的酒漬,臉上浮現出一抹迷醉的笑意。

「你到底在追尋什麼?從瑤光的空中監獄再到破碎的戰爭荒城,每一次見面都讓我更加迷茫。

我感覺不到你身上的敵意,但你卻總是阻在我們前進的路上。

你不屬於他們,卻為何與他們做着一樣的勾當。

到底是為了什麼?」陳凌風拔出星痕,刀尖指向時刃,既然戰無法避免,那便用手中的武器問出想要的答案。

「看來你已做出了選擇,我所尋找的是我殘缺的靈魂,我在你或是你們身上看到了某種可能和羈絆,我不明白那是什麼。

所以你一直吸引着我,而我也將在這裏找到最終的答案。」

時刃將酒壺拋向空中,白光閃過,酒壺落到地面摔成粉碎。

酒壺碎裂的一剎,兩人也默契的點地疾步而上,轉瞬已交拼數十招。

「你變強了。」時刃揮刀格開星痕,一掌擊中陳凌風胸口將他推了出去。

這一掌並未用勁,陳凌風後退幾步定住身形。

幾次交手,他沒有一次佔據上風,即使爆發出獸體解放的力量,時刃仍是應付自如,實力深不可測。

更可怕的是,他隱隱覺得時刃似乎並未接受過獸體細胞融合的改造。

不能自亂陣腳,陳凌風將刀身凝結起雷電氣勁,再度發動攻勢。

星痕紫色電芒跳動,在陳凌風揮刀的一剎,融入刀身的戰隕核心,又爆發出灼熱火焰。

多重勁力襲至,時刃並未慌亂,臉上仍是帶着笑意。

他將長刀立於地面,玉足斜倚著刀身,瞅准雷電與火炎轟至的一剎,腳尖猛地發力,櫻斬霎時彈射而起,強勁的衝擊力直接擊散星痕凝結的氣勁。

藉著刀勢,時刃躍空而起,腳趾點在星痕刀腹,再度起跳,輕盈的身體翻轉,隨即雙手舉刀如墜星般疾劈而下。

刀勢凌厲,陳凌風急忙舉起星痕格擋。

「轟」兩把戰刀交拼,沉重的勁力直接將星痕崩飛,沒有武器在手的陳凌風中門大開,櫻斬自肩胛劈至腰間。

劇烈的痛楚幾乎將陳凌風的身體撕裂,等他再回過神時,胸前巨大的傷口已是血流如注。

「嘖、嘖、嘖,你這樣或許真的會丟掉性命的。」時刃提起長刀,用刀尖在陳凌風臉上畫出一道血痕。

剃刀舉槍準備解圍,但子彈還未擊發,一把短刀已刺穿了他握槍的手臂。

「這是我和他的對決,你們看着就好,下一次,可就輪到胸口了。」時刃看向剃刀,雙眼殺意閃爍,隨即又恢復笑容。

「起來吧,你可沒這麼脆弱。」收起櫻斬,將長刀扛在肩上,先前戲謔的眼神聚起幾分認真的神色。

陳凌風低垂著腦袋站了起來,胸前傷口急速癒合,星痕又回到他的手中。

握刀的手慢慢化為黑色,破體而出的血肉組織包裹住刀身,凝結的電芒也漸漸具象化成黑色光柱。

再度抬起頭,陳凌風的雙眼盛滿綠芒,嘴裏發出異獸般的低吼。

致命的傷口,讓他進入了無意識的獸體狂暴狀態,接下來,本能的獸性將推動他無匹的攻擊。

電芒掠地,星痕眨眼間劈至時刃身前,具象化的雷電光柱連空氣也摩擦出刺耳的囂叫。

時刃提刀攔截,雖是接下斬擊,但四散的雷電仍將他的手臂灼傷。

不等他喘息,星痕再度襲來,刀勢無匹,轉眼間已逼的他交拼數十刀。

時刃渾身已遍佈細小血痕,錦緞般的衣服也被撕扯成碎屑。

他第一次受傷,眼神也在發生變化,那是怒氣,但又更像是嗜血的釋然,激烈的戰鬥似乎讓他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也讓他更接近尋找的答案。

雙臂握緊長刀,噴薄而出的力道直接將寬大的衣袖撕碎。

時刃全力的一擊,終將狂暴的陳凌風震退。

「這樣才配得上這場戰鬥的意義!」時刃臉上露出豪氣的笑意,隨即將套在上半身的裙袍扯掉。

那是怎樣的一具酮體,滿背遍佈着各種傷痕,鞭撻、刀傷、燙傷,各式赤色傷疤爬滿時刃身體,如同他穿着的華麗錦服,生生將他的身體綉出了血肉之花。

「我所缺失的靈魂便是這無盡的折磨,我的每一天都是在不斷撕裂的肉體中渡過。

信任是什麼?同伴是什麼?那些所謂的羈絆又是什麼?

告訴我,告訴我,這些都是怎樣的情感!」

傷痕露出的一刻,時刃也變得癲狂。

兩個狂暴的靈魂將這場戰役推向另一個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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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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