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往事

爸爸拿著錢走了，一宿都沒回來，春雨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她早都已經麻木了，她今天幸運的是爸爸只拿走了錢，沒有打她。

媽媽一直在抹眼淚，她一直都覺得她對不起自己的女兒，讓她跟著自己吃了這麼多的苦。

20年前，自己從外縣漂泊到了這裡，沒有戶口，沒有工作，還帶著個孩子，那時候春雨只有四歲，多虧了好心的小學校長，在經過對她的考核，她的文化過關，校長留下了她，讓她當了一名代課老師，住在了縣文化站的一間閑置的房子里，她在這裡有了自己的家，她和女兒的家。

在哪個年代沒有戶口，就找不到工作，也就意味著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收留黑人黑戶的人，

兩年過去了，春雨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了，沒有戶口，就沒有學籍，學校不會收的。

校長和教導主任給她出了個主意，她只要和當地有戶口，有工作的男人結婚，她和孩子的戶口，他們可以幫忙，那樣就不會耽誤孩子上學了。

文化站的一位大媽，和校長說，她的一位遠房親戚，在國企上班，今年三十歲了還沒有結婚，如果季老師願意，我可以給介紹一下，他長得不錯，就是父母去世的早，他一個人，把自己耽誤了，到現在也沒遇到合適的姑娘。

校長覺得先讓自己見一下人，願不願意再訂，就這樣，在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那個男人也就是夏勝利，來到了文化站的大院，兩人見了一面，開始的時候，看到他的印象，他憨憨的，中等身材，皮膚有一點黑，第一印象覺得他是個忠厚的人，季如煙現在只想著，能給孩子落上戶口，能上學，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麼，答應了和夏勝利的婚姻，

校長說道：既然你倆都是你情我願的，兩人的年齡都不小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了，趕緊給咱們的小季老師和孩子一個安定的家，咱們明天就給他倆辦婚事，今天下午，去接到來證明信。

夏勝利一百個樂意，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現在有這莫一個貌美如花的大美人要嫁給他，他樂的自己感覺都找不到北了。

夏勝利領著春雨，季如煙，樂呵呵的先去百貨公司買了糖，三人歡歡喜喜的去街道，街道主任是一位中年婦女，看到夏勝利之後，很熱情的和她們打招呼。

小夏同志，你今天到街道來，有什麼是嗎？如果我能幫到你，我願意為你幫忙，街道主任滿臉溫和的說道。

夏勝利眉開眼笑的，對著街道主任一恭到底說道：真的是謝謝您了主任，說著把手裡提著的剛剛買的一包喜糖塞到了主任的手裡，

小夏同志，你這是幹嘛，不要這麼客氣，為你們服務，是我的宗旨，你不要這樣子，主任硬要吧東西還給夏勝利。

夏勝利急得眼睛鼻子嘴，都聚集到一起了，說道：主任，這是我的喜糖，你必須吃，我要結婚了，這是我媳婦和孩子，今天來找你，是讓你給我們開個證明信。

哦！好的，好的，走我們去二樓。我的辦公室，我給你開，主任一臉的溫和，微笑著，真的恭喜你呀！小夏同志，我真誠的祝福你倆，

夏勝利把證明信交給了校長，回家吧家裡的收拾乾淨，準備明天結婚，把季如煙娘倆接過來。

季如煙記得那天是周六，北方的三月份還是挺冷的，天氣很好，晴空萬里，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這是不是這意味著，季如煙從今天開始命運的又一次轉變，是不是壞，是個未知數。

早上，8點正，夏勝利穿戴整齊，在兩個同事的幫助下，騎著自行車，車子的後座上都插著兩面紅旗，那個年代這已經是不錯了，有一個隨從拿著一個銅鑼咣咣的敲著。

季如煙她也沒有什麼東西，就只有和女兒的幾件換洗的衣服，她的條件有限，也沒買新的衣服，但是她每天都是穿的乾乾淨淨的，很整齊，她非常的愛乾淨，談吐舉止，就像一個大家閨秀，總是帶著一臉的安靜，微微的笑容。

她的結婚沒有娘家人，沒有隆重的儀式，一切簡簡單單，她的心理有一點自我安慰，但願從此自己的這個家，這個男人，可以給自己一個安全穩定的家，給自己的女兒一個健全的家。

讓自己的女兒也能有一個充滿歡樂的童年，和別的小孩一樣，能在爸爸和媽媽的呵護下，快樂的成長，這個男人看著還是老實中厚的，他會對自己的女兒好的。

季如煙滿懷期待的和夏勝利就這樣的生活在一起了。

婚後的生活還是很甜蜜的，夏勝利對春雨猶如己出，他給了女兒一個姓氏，並且對她還那麼好，季如煙很感激他夫妻的感情在慢慢的培養中，也是中國的夫唱婦隨的那般的恩愛。

沒過多久，季如煙發現自己懷孕了，夏勝利高興的把季如煙放菩薩供著，夏春雨也開始上小學了，她很乖巧，夏勝利每天按時上下班，日子過得很甜蜜，都在期待著另一個小生命的到來。

日子過得很快，要過年了，這是他們婚後的第一個春節，也是在那個春節，夏勝利教會了春雨放鞭炮。

季如煙和女兒也是，這些年來第一次感受到春節的喜悅。

又過了幾個月，一個幼小的生命降臨了，是個女兒，夏勝利看著那個鮮活的小生命，一項不善於表達的他，握著季如煙的手，激動的竟然落下了兩行熱淚。

我也有孩子了，不過你放心，兩個孩子我一樣疼，她們都是我的親女兒，這個就叫秋霜吧，寓意就是我們倆有一雙女兒，不分彼此。

之後，一家四口人的日子過得很融洽，一直到春雨上高中二年級的時候，夏勝利單位效益不好，要減員，也就是有的人要下崗。

這其中就有夏勝利，他下崗了，因為沒有啥手藝，他每天就只能打一點零工，沒活的時候就和一幫人喝酒打牌賭錢，時間長了，他對自己沒有了自信，自暴自棄從哪開始，他就經常對老婆孩子動手打罵，

生活的突變，季如煙又開始了沒有希望的掙扎。

今天的夏勝利，季如煙怕他打春雨，沒有敢反抗。

含著眼淚，一把把女兒抱在懷裡滿含愧疚的道：孩子，你隨便吃點飯，回去把，你放心，媽媽沒事的，他把錢輸完了，回來看見你，你就走不了了，聽話，媽媽這裡，還藏了點錢，等著，媽媽給你拿，回去了，好好的工作，照顧好自己啊！

媽媽！我走了，你怎麼辦？春雨含著眼淚說道。

孩子，你放心，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媽媽怕女兒擔心她不走，強做小臉安慰著女兒說道。

春雨中午的時候，在媽媽的護送下，又坐上了回魯南市的班車，

想著自己的那個家，媽媽每天都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她很擔心媽媽，她一定要好好的工作，要儘快的讓自己有能力，把媽媽接到自己的身邊，好好的照顧媽媽，媽媽為了自己吃了太多的苦。

春雨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