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爺?

第九章 大爺?

黑衣人叫雲盞,他脫去假面,下面長著一張無與倫比、精妙絕倫的臉龐。世上怎麼會有人長這個樣子,英俊、迷人又十分危險。月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越退越遠,這人很美但一定很毒,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還是離遠點好。

而商蕊看到雲盞的臉也有點驚訝,明白了他要弄張平凡的臉來擋住原貌的原因,這長相如此記憶深刻,還怎麼作惡多端?

在商蕊眼中,雲盞始終是一個壞人。

月一距離退遠了,但視線卻還停留在他身上。那張冰山臉龐深深吸引著她,平凡到驚艷,像是一張清秀的臉龐突然增添了細節一般,讓人忍不住去看看那些細枝末節的勾勒和刻畫,鼻樑、眉骨、睫毛、唇珠最後沉溺在他的眼眸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在他臉上最特別的是,鼻尖上一顆圓痣,這是令人嘆絕的點睛之筆,它使得整張臉不同於任何人的美,他的「不完美」正是他的獨一無二。這一顆不小心粘惹上的白砂糖,讓整個白玉糕點顯得更加軟嫩可口。月一沒忍住吞了好幾下口水,「咕咚」聲還有點大。

雲盞聽見了,嗤笑,「秀色可餐?」

月一瞬間紅透了臉,卻不承認,「正巧餓了而已。」

雲盞不跟她計較,一個小丫頭的喜歡根本到達不了他心裡。他轉身給出堅毅背影和隨意的擺手,示意月一,「走了,下次見。」

月一乖巧點點頭,這朵毒花有點酷。

之後她背著逸城,和商蕊漫步大街,此刻全城已經十分安靜、沒音兒了。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只在急匆匆回家,偶爾跟她們擦肩而過,他們嘴裡念叨著「見鬼了」,然後快步到家、砰地一下把門關上。路上百姓越來越少,官兵漸多,他們圍守在嚴府門口,眯著眼睛盯著每一個人,質疑所見的一切。但所幸月一商蕊逸城只是兩個姑娘和一個小孩子,便沒被懷疑。

回到客棧時,大堂也是靜悄悄的,只有後院的小二和伙夫在嘀嘀咕咕說著閑話。她們徑直入自己房間,沒打聽任何,相繼沉沉睡去。

次日,逸城破例早早醒來,完全忘卻昨日之事,恢復那個蹦蹦跳跳、不知人間煩惱事的他,月一和商蕊便也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們退房后和約好的大爺趕車去耶施,大爺邊趕著車邊念叨著昨日的邪門,作為在城裡討生活三十年、沒見過風風雨雨也感受著空氣冷暖的人,他對時事有著自己一番見解。

而從他的嘴裡月一三人也知曉了嚴府以前的故事。

「幾年前嚴府還不是城裡最大的權勢,當年城裡一分為三,何、嚴、孫三家各自管著御外敵、百姓生活起居和臨城連商等事宜。

彼時何家老將軍帶領的何家軍百戰百勝,在城裡威望頗勝,屢屢有人提議何老任城主之位。可是何老無心高位,以身體年邁、健康一年不如一年提議另尋合適之人出任城主。無奈百姓不依,最終形成三足鼎立、各司其職的局面。雖是一罕見之勢,但給城裡帶來了和平安生的十年樂哉生活。

直到七年前何老高齡平和去世,穩固的三角關係出現破裂。

何老之孫少將軍何旭主動擔起責任,意行何老遺風以震軍心,卻三戰三敗,從此何家一落千丈。何家軍分配為各小隊,領城民軍的俸祿,從此不受何家單獨差遣。

早前孫家女本和嚴家男育有一子,可是婚後便成為嚴家軟禁傀儡,唯嚴家之言馬首是瞻。故以不出幾年,嚴家漸漸成為城中最有話語權之人。」

短短几句便道盡冷暖人生,但卷在風雨之中的人才知道每一個細節造成的傷痛有多大。而時至今日,其中發生的很多事,早已不能被小輩們知曉,因為真相早被抹掉、重塑。

如今,嚴家全門被滅,城主之位會花落誰家呢?是孫家,還是何家,又或是卧薪嘗膽多年的無名氏家族拿下所有利益,從而控制整個城鎮呢?一切都是難說,難猜。

牛車不緊不慢走著,牛按著它的節奏扭動著屁股,尾巴時不時一掃,就將日頭掃了下來。天黑了,此時離耶施不足一里地了。

「大爺,喝水嗎?一路趕車辛苦了。」月一拿出水袋欲分享。

「不用了,是牛行路,我也就吆喝兩句,不費什麼力氣。」大爺擺擺手,「話說回來,我看你們雖身材瘦弱,不是姑娘就是小孩兒,但就是隱隱覺得不凡、至少是從小武學浸泡之人,敢問你們師承的是何方門派,此次歷練又是執行了什麼任務?」

商蕊、逸城不言,月一接話,「大爺,我們沒什麼身份,不是什麼世家子弟出來歷練,就是路上碰見搭夥一起討生活的人,平時學點防身之術而已,畢竟以我們三人,力量實在不強。」

大爺哈哈大笑,也沒拆穿她的謊言,彼此心底有數。

月一好奇,「大爺為什麼這麼問?」大爺之前對他們並沒有如此大的好奇,怎麼突然關心起來?

此時周圍都是荒郊野嶺之地,遠處只有一家小院子亮著微光,要是在這裡遇到擅長偽裝的殺手,她們得拚命好好應付一番才行,故此月一不由地警惕起來。

「你們不要緊張,我呀就是見你腳下幹了的血印子,想著你會不會是殺嚴家之人。」

月一抬腳確實是看到了一處發黑的血跡,顏色已經跟泥土混成一坨,可還是被細心的大爺注意到了。月一跳下車在旁邊草叢裡蹭了蹭,再反覆觀看。「這下沒了。」月一故作輕鬆,「大爺,殺手怎麼是我呢,我就是去看了看,不小心踩到了血。當時可把我嚇壞了,立馬就滾了回來。」

「真的都死了?」大爺皺著眉頭問,「嚴府的人?」

「估計是都死了,我去的時候霧大看不清路,但是聞著特別大一股血腥味,估計是血流成河的場面,而且血水滴到地上發出滴滴噠噠的聲音,氣氛可怖。」月一邊說邊想象畫面,身體發抖,表示害怕。

大爺吸著草梗,「唉」嘆了一口氣,梗子隨煩惱掉下了牛車。「冤冤相報何時了,嚴家棟。死了也好,我的手懶得殺你,你做的孽自有大把的人收。」

三人聽此話都愣了,商蕊捂住嘴巴,「大爺你」

「哈哈哈,事情都過去了,不說了。」

月一也驚訝不已,他們隨便找個趕牛車的師傅,就找到當事人,這運氣屬實有點好。

他們獃獃的樣子逗樂大爺,大爺說:「你們這膽子可不行,以後怎麼行走江湖?江湖啊,多的是恩恩怨怨、愛恨情仇,終其一生纏繞在裡面痛苦不堪,也會有一天不想計較了。自己走出來一看,這大千世界呀還是那麼美麗,只是人老了,圖什麼呢!」

大爺許是了了多年心愿,此刻滿面笑容,皺紋都少了些。他建議三人,「我看你們就在那家農舍歇個腳吧,明日天亮走半個時辰就到耶施了,我呀,歇會兒。」大爺爽朗地笑著,指著前方。

未到終點,大爺就把他們吆喝下去。

他說:「江湖悠遠,不知你我還會不會見面,旭爺我今天高興,願你們一路順風、平安,得心中所想,永遠有愛。」

三人拱手拜謝大爺,往前走去找住宿。

商蕊問月一,「大爺這是怎麼了?」

月一搖頭,「可能想一個人待會?」她們都不懂,只撓著頭前進。

這是個寧靜的鄉野夜晚,周圍的環境能讓人聯想到白天雞鳴聲和炊煙同起的生動畫面。月亮照著青草地,清清楚楚能夜視到上空偶爾接近的飛蟲,此時月光就罩在他們身上,宛如星輝披蓋。腳踩在柔軟的土地上,她們沉浸在真切的萬物之中,腦海中有一瞬間黑暗,那是被美失了神。

直到她們來到了這家農舍面前。

農舍透過窗戶的一盞黃燈,形成一片漸大的火光,一下子蓋了過來。他們的到來引起狗吠,將人從夢中仙境拉回現實。

一個小女孩最先發現他們,她吼著:「娘,有兩個姐姐和一個男孩。」她跑過來,圈著黃狗的脖子,狗便停止了吠叫。她天真極了,問:「你們是壞人嗎?」她還盯著和她差不多高的逸城看,逸城面對小女孩有點害羞,想躲到月一身後,卻被阻止。月一說:「去跟小姑娘交個朋友。」

逸城這才扭扭捏捏上前,「你好。」

這小姑娘可愛得緊,不像玄念山上剛來的師弟師妹一樣沉默、怕羞。月一故意逗她,「我說我不是壞人你就信嗎?」

她一口回答,「其實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覺得你們不是壞人,壞人不跟小孩玩,他們只會把小孩賣掉,不會帶在身邊。」她指著逸城說這句話。

小女孩很自來熟,她一上來就去拉逸城的手,介紹說:「這是小黃,我現在讓它認識你,以後就不會咬你了。我娘在做飯,可能沒聽見,我帶你去見她。你吃飯了嗎?」

「沒有。」逸城只回答了吃飯這個問題,他們三人行路一天還沒吃口熱乎的,逸城為姐姐們計劃著。

「我帶你吃飯,吃完飯你可要陪我玩,好不好?」小女孩不等逸城回答就拉著他跑進屋,月一商蕊跟著。

這是一個簡單、淳樸的三口之家,父親是木匠,母親做做針線活。他們的生活清貧且節儉,晚上吃的只是簡單的饅頭和小菜,但女孩的母親廚藝很好,簡單的飯菜也做得很可口。可是他們都不是健談的人,只靦腆地笑著,誰說話就注視著誰。

小丫頭跟自己的父母不同,她吵吵鬧鬧問他們一些其他地方發生的事,可惜月一一行剛下山不久,對諸事不了解,很是尷尬。

「姐姐,你們是女三俠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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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聖女:跟天帝混有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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