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無憂止境

第二十九章 無憂止境

神、仙、魔、鬼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人間的呢?

其實早在萬年前,泛一大陸便有他們的蹤跡了,只是因為常常躲避人群而居,外加自身有非凡之力加持,所以一向將自己一族的痕迹藏得好好的。

而如今這個世界,神仙、魔鬼彼此交戰,戰場在人間,卻也獨獨將力量最「薄弱」的人隔絕在外,普通老百姓哪知道還有其他物種的存在?他們只是一代又一代安安穩穩地過著平靜的生活。

這種生活有如平靜的海面,終有一天會被哪一片浪花激起而翻湧起來,可是等待那一片浪花的過程是漫長的,漫長到幾乎花費幾百萬年,漫長到以為這只是一個簡單的人類社會。

救了逸城的人魔族在這個盛世藏身於璃南以南,一個十分炙熱的地方。她們一族不同於雲盞月一於城郊破廟遇到的那個魔一般,因為早在千年以前便與人族先輩達成了友好協商,與之共同維護人間的和平,也在經過幾百年的共同生活中身上帶有了不少人性。

幾乎可以說,她們只是一些擁有魔族能力的人類。

可是無奈的是,她們在百年前那次神魔大戰中被神界拋棄,如今孤零零留守人間,想求助於人類頂級的高手,又因人類短暫的壽命問題在複雜的傳宗接代中交接失敗,只好處於不明不暗的境地,在不尷不尬中生存至此。

逸城於船上失蹤后,一路坎坷。當時紅衣魔將他安置在翠紅樓之外,又提前告知了新翰老魔位置,所以新翰老魔準備將他帶回北晏,卻中途遇到偽裝行走的人魔族的蝶族長老,於是逸城才撿回一條命來。

逸城身受重傷只看了長老一眼,便昏睡了至少七個月,從夏末到春末。蝶族長老沒有跟商蕊碰到過面,救逸城也只是因為他身上帶有很濃的神魔族氣味。

他思考再三,「還是秉著寧願救錯也不要錯過的原則帶回去吧。」將逸城帶回了蝶族祖地——無憂止境。

一路上青蝶長老費了老大力,他看著逸城的臉,十分不解,「怎麼就是不起作用?」

他對逸城進行的治療全都穿過身體消失殆盡,沒起效。他拍拍逸城的臉蛋,「難道你真的跟神魔有關?不然不至於我的魔力沒用啊?」神魔才能高於他的靈級,使得他只能治療一點皮外傷,不能完全讓逸城醒過來。

「真是麻煩!看來還是要自家的歸山老祖出面。」

逸城一路躺著逍遙自在,就被運往了璃南最南端的無憂止境,與此同時月一和商蕊還在列分密室里修行武藝。他睡的這半年多,雲盞一行的各種努力全部白費,但好在彼此之間誰也沒有放棄過努力,無形中為以後的江湖生活帶來了更多奇遇。

這日逸城終於醒來,一睜眼就看見圍繞在身邊的一群陌生男子。

逸城警惕道,「你們是誰?」

可是他忽略了自己大病初癒,質問的口氣實乃不夠兇狠,帶頭的中年人說:「年輕人,你不用慌張,我們不會傷害你。」

在他身後一個小姑娘站出來說話,她之前一直規矩著,所以才無意被忽略了,她十分不服氣才跳出來說話,「祖父和父親救了你,你還不識好歹!」

逸城這才回想起留在記憶中的黑魔巨人身影,與此時屋內站著的一群相比,誰是壞人,誰是好人,一眼明了。

自己魯莽了,逸城坐起道謝,「各位前輩,逸城在這裡向你們賠禮,也感謝各位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只能如此向你們答謝。」

他準備磕頭,卻被為首的中年人阻止,「年輕人不必如此,你今日先休養一番,明日我想詳細與你交談一下。」中年人的心裡話卻是:若他真是神獸靈志的人類,在以先天靈級劃分中,自己可不敢受此一拜。不夠資格,也不敢想。

中年人走出室內后,吩咐給下人,「去通知先祖,年輕男子已醒,約談定在明日。」

他們都走了,就剩那個小姑娘還杵在原地,她不管其他,坐在床邊就向逸城發問,「你的名字叫逸城?我是粉欣兒,等你能下地了我帶你去無憂止境逛逛,這裡好玩好看的地方可多了,你去不去?」

逸城還很虛弱,中年男子把人都帶走後,本想好好思考一下如何跟月一取得聯繫的事,卻沒想到被粉欣兒吵得腦瓜子疼。他只好敷衍回復,「好。」

粉欣兒看出他熱情不高,「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是說說做不到?我跟你說,我可是無憂止境的少主,我哪裡都能去。」

她指了指站在周圍的僕人,「他們可都要聽我的,是不是?」

一眾僕人應聲附和,「是!少主說的是。」討這個年少的小丫頭開心。

粉欣兒露出「我就是這麼厲害」的表情,逸城懶得跟她搭話。雖然骨齡跟她差不多,但是寄人籬下、小小年紀就走江湖,遇到不少事的逸城眼下比她成熟多了。

這日就在粉欣兒的吵鬧之中過去了,夜晚才還他一個清凈,讓他能想想月一和自己的情況。

如今已經快春末了,萬物復甦都結束了,花兒在抓緊最後時間綻放,一院子都是濃香。之前還納悶這裡的花兒生長得如此好,以為無憂止境土壤適宜種植鮮花,誰知卻不是普通地方。

他們居然是魔。

下午時分,粉欣兒看到他因為自己的話這麼震驚和害怕,一個勁兒拉著他強調,「我們不做壞事,我們也沒有傷害你呀。」

在她稀稀拉拉解釋中,他才漸漸了解蝶魔一族,他們修習自然法術,擅長偽裝、打聽消息、治療和信息傳遞,生性單純、與人友好。

粉欣兒還給他科普說:「每一隻蝶呢,生下來就會跟花草樹木對話,能生能滅,主宰植系生命。我們人魔一族,又天生具有人形,還有著人類無法比擬的生命長度,平時會用粉靈彼此傳信、溝通心靈,離得再遠也知曉。」

「可是雖然我們可以活很久,但是我們一族本就是無私奉獻的一族,記載在我們本性里的捨己為人使得我們一族日益人丁稀少。這次救你也是花費了好多力氣,如今我們只剩一位歸山老族庇佑才得以在人間無憂無慮,為了救你還請了他出山,更是集齊五位隱世長老一同,費了不少蝶靈,你可不能當白眼狼,一走了之。」

逸城問:「你們為什麼花費如此心力也要救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聽說你很重要?」

逸城回憶著白日所聞,眉眼還是帶著疑惑,天亮之前好不容易才入睡,沒過多久便到了次日與真正的無憂止境當家人見面、解謎的時候。

不止昨日見過的那位中年人,此時還有其他人。中年人如今位居下位,坐在上位的是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年人,他眉毛也呈雪白,濃密遮住了眼眸,你不知道他在看哪裡,卻總是覺得有眼光落在自己身上。

逸城跟隨月一生活幾個月,已經被她教育了不少,在外見正經之人時切不可隨意,所以他端著手恭敬作揖,「逸城拜見各位長老,再次感謝救命之恩!」

老年人擺擺手,示意中年人開口。

中年人說話,「昨日沒來得及做介紹,我是如今的蝶魔一族當家之主,你可稱我灰伯,這位是族內先祖,旁邊坐的是治你有功的五位長老。」逸城再次一一精準道謝。

灰伯繼續說:「不瞞你說,驚鴻一瞥發現你身上的神魔之靈昭顯,我是震驚又興奮不已的。百年來人魔族走到今日,輝煌不再,後輩時時刻刻都在為重現當時之景而努力,你的出現便給了我們新的希望。」

這是救他的原因?逸城聽得一臉懵,只好解釋自己身上的神魔之靈來得偶然和不知所措,「逸城實在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恐擔不起蝶族如此的重任。」

一直沒說話的先祖猶如一座雕像站立,一時間屋內所有人都靜靜注視不再打擾,他走到逸城面前,伸出一雙手,露出掌心。

灰伯出聲不安道,「先祖確定要如此?我覺得事情沒有到這一步,我們還是再」

先祖悠悠一句,「無需多言。」灰伯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再說話。

逸城只是站起來,卻不知道先祖此舉動的意義。

他慢慢解釋,「這是我們族內最神秘的一門技法,叫做蝶溯靈,你且把手放到我的掌心,我便可與你神志中的神魔對話。」

這麼厲害!逸城趕忙出手照著他說的做。

他不知道蝶溯靈對蝶力的損害是巨大的,幾乎需要回族地元脈休整調息一年,可身邊的灰伯和五位長老卻了解情況,他們內心急成熱鍋上的螞蟻,這背後的代價可是很大,如今整個無憂止境只有先祖一人得到蝶神傳承,其他人有心也辦不成此事,可先祖的身體···

逸城只感覺腦袋出神,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先祖卻在他無意識中默默與意識里沉睡的神魔搭上了聯繫,為了以防他偷聽,甚至把他打發到了虛妄之地閒遊,所以逸城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短短片刻,先祖就變得汗涔涔,在要軟弱無力滑落地上之前被幾位長老扶起,閉眼前的最後時刻喊住灰老,「送我回屋,你榻前聽命。」

「是!」灰伯照做,幾位長老收尾。逸城回過神時已經被帶回自己屋內,身邊又變成了粉欣兒。

他問:「誒?他們人呢?」

粉欣兒說:「走了,你們剛才說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說呀。」

粉欣兒不信,但是逸城一臉誠懇,他確實不知道就一會功夫走神怎麼就跟不上周圍人的速度了。

下午,灰伯代先祖重新召集先前的人馬於老地方相見,對逸城說出蝶溯靈的結果。

跟著逸城悄悄來到會議廳的粉欣兒,本以為自己躲得好好的,結果還是被父親發現了,他厲聲呵斥,「回去!大人商討要事,小孩子不能偷聽。」

粉欣兒向一直偏袒自己的父親撒嬌,「不嘛,父親大人,你看他也是小孩子,可是他卻能在這裡,那我也能,我保證不搗亂,安安靜靜坐著,好不好?」

她指的是逸城,可是灰伯沒給她機會,「快把少主拉下去,看管在房間內,沒有命令不許出來。」

「父親,不嘛!」

灰伯這是認真了,粉欣兒怎麼哭鬧也沒用,被身邊的僕人一左一右就架著拖了出去。臨走之前還深深地看了逸城一眼,「都是你!」所有的錯都是他造成的,儼然化身為逸城的敵人。

逸城無辜,「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灰伯賠罪,「不好意思,小女在無憂止境任性慣了,我管教不嚴,讓小公子你為難了。」

逸城搖搖頭,「還好。」只是之後要加倍被粉欣兒嘮叨了。

「回到正題,也在我開始之前,希望小公子你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所說之事可能有些神奇,但我句句屬實,切不敢欺瞞。」

與灰伯兩日的接觸都顯示,他對自己十分客氣和尊敬,逸城此先只覺得他是因為良好的教養才如此,現在聽他這話卻預感不詳,「灰伯··你不會要說出一個驚天大秘密吧?我有點害怕。」

灰伯搖頭,不知是嘆還是否定,他說:「是關於你身體里的梅英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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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聖女:跟天帝混有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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