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雲盞的心

第二十章 雲盞的心

信上所說之地在璃南境內,所以他們要從列分出發南下趕往那裡。月一催促即刻出發,不想耽誤太多時間,於是雲盞只帶石華一個手下,三人便上了車馬。

一路顛簸,中間甚至沒有歇息,到了這個小城也沒有落腳客棧,她們徑直來到名叫翠紅樓的煙花之地。

翠紅樓還是那般熱鬧和奼紫嫣紅,人員流動也巨大。

月一看著樓牌,「我不信商蕊被帶到這裡卻沒有反抗,這絕不是普通的青樓,背後肯定有玄妙。」這裡絲毫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迹,似乎壞人沒有出現過。

此時他們初初靠近翠花樓,一股劣質的香氣就撲面而來,月一捂鼻,「好臭。」

雲盞細心地遞過來一張手帕,動作示意她堵住口鼻。他鼻頭微動,仔細辨別著,「不對,香粉味中有魔氣。」

「真的?」月一說著話,不自覺把手帕落下,雲盞幫她重新戴上,說:「小心為好。」

雲盞很確信魔息存在過,他回頭望向石華,石華點頭先行去刺探一番。這次出得匆忙,只有石華一人跟隨,對於月一的安危問題,他只有自己多承擔一些。

但云盞有信心,即使遇上更大的陣仗,他也不輸。

石華去打探一趟后回來稟告,「翠紅樓內各屋都沒有商蕊姑娘的身影,恐怕已經離開。」他的言外之意是此地已無線索,雲盞沒有必要再多費力氣搜索了。石華的武功不錯,也當雲盞的左膀右臂時間挺久,因此他的話很有分量。

月一不願放棄,她不自覺拉雲盞衣袖求他,「我們擄一個人問問,可好?」

雲盞在石華和月一兩人的臉上動搖,最後還是屈服於小姑娘,「好,我們親自去看看。」

聽到這話,月一快跳起來,「好!」

湊巧,他們也走的是當初老劉混進翠紅樓走的那一條路,中間正好會穿過伙房,可惜他們進入的時辰不對,沒看到廚娘一類的閑人。

「這不是就餐時間,可能在外面伺候去了。」月一對雲盞說,眼裡的意思是:對吧,我們繼續找,不能在這裡打道回府。

雲盞看月一這一問三回頭的架勢,知道她心裡強烈不安需要找點依靠,所以依她性子來,展現出出奇的柔和,他甚至撫摸月一的小腦袋瓜,說:「對,我們再往裡走走。」

就算月一隻是胡鬧,這一趟是無用功,只要月一高興,瞎折騰一番也挺好。雲盞不知道,他在無形中漸漸失去原則,一個領導人無時無刻講求效率、付出和收穫的原則。

更有,他們倆不自覺中彼此言語配合著,連身體都神奇地靠在一起。石華在後面跟隨,看到這一對連體背影,默默沉思。月一對主君來說很不一樣,不像是妹子,倒像是哎呀,他把快要脫口而出的驚訝生生咽下去,但晃動的眼神透露出他的激動。

前面兩人默默行走,但走呀走也沒見到僕人,倒是找到了一位獨自在房間內梳妝的年輕粉衣女子,就是她了!

雲盞分配石華去翠花樓前台查找記錄,看是否有可疑之人住宿,他和月一單獨行動,輕飄飄潛入了這間房間。雲盞一進屋直接提刀扣住了粉衣姑娘,而月一更是趁機將剛才用過的白手帕堵住她的嘴,然後雲盞得機給她點穴。兩人配合默契,只消消花了一點時間。

粉衣女子一瞬間動彈不得,臉色大驚,雙眼瞪著他們。月一反應過來,湊到雲盞面前耳語:「怎麼辦?忘了偽裝,她看見我們了。」

雲盞不以為然,揉揉有點癢的耳朵,對月一說:「沒事。」又轉而對女子說:「殺了。」一前一後兩句話的情緒千差萬別,一個溫柔,一個兇狠。

女子臉色已經發青,月一有了雲盞在渾身放鬆,她甚至跟女子閑聊,「你也聽到了,他可凶了,千萬別惹他哦。」

粉衣女子遲疑,不知道月一是什麼意思。月一繼續說:「乖乖地回話,才不會有性命之憂。」說完還看向女子,女子遲疑愣是不懂。

月一抿嘴,「苯!」女子這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於是月一說:「乖,我問你哈···」

月一裝作老道的樣子讓雲盞忍俊不禁,但在這樣一個嚴肅場合,他還是專心於正事。

月一問到,「近來翠紅樓有沒有新來的姑娘,大概十八歲,比我高一點,長相漂亮,會武功,身邊還跟著一個十四歲的男孩。」

為等女子回答,雲盞手指一翻暫時給她解穴,卻見粉衣女子剛被解穴便跳起來後撤,嘴巴張大呼叫。月一暗嘆不好,幸好粉衣女子根本沒喊出聲來,雲盞便直接劈刀砍下了她一隻手。她還是發不了聲,呼救無望,絕望地在室內無處遁形。月一上前拉她另一隻乾淨的手臂,把她帶回落座。

雲盞說:「再耍小伎倆,你就沒命,我說到做到。」

可怕的雲盞再次出現,屋內好像都冷了幾分,月一也被嚇得發抖,粉衣女子更是直接默默流淚,婆娑著淚眼狂點頭。雲盞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扳開她的嘴,「說!」

這次是真的解開了她的啞穴,剛才只是試探。粉衣女子說:「那位姑娘和男童我都沒見過。」

雲盞的手又抬起,刀上的鮮血還在滴。

眼看著他又要發飆,女子連忙補充,「但是!幾天前,翠紅樓內有一個逃單客人,來歷未知、要求奇怪,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想找他。」

「繼續說說。」雲盞微微拿開刀柄。

這事引起了他們的興趣,女子激動地為事情增加細節,「那位客人來的時候說自己不差錢,只要媽媽給他個空房間,不去打擾他,次日便可得一粒金豆子。媽媽覺得這樣一樁便宜事情一定不能錯過,對我們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去東區廂房附近。她還說什麼現在的人就是有一些奇怪的喜好,都懂得起···」

雲盞嚴肅,「說正事。」

「哦哦哦,好的。我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在床上卧病,住的院子正好在東南區域,沒有被媽媽趕離屋子,所以應該只有我一人聽到了那晚的奇特。忘了是幾更的時候,我睡得正迷迷糊糊,聽到了一聲巨響。那聲音不像人發出的,像是野獸的聲音,嗯有點像龍嘯,我其實不知道龍叫的聲音是什麼樣,就是覺得能發出這麼大聲的肯定是龐大厲害的動物,所以猜測是龍。

除此之外,還有細微女子的聲音,慘烈滲人,嚇得我用被子捂頭不敢鑽出來,擔心受怕了一晚上。天亮時,聽到姐妹們行走的聲音我才出來,我問她們可有聽到什麼動靜嗎,她們也搖頭。我還懷疑我聽錯了後來就是媽媽罵了好幾天那個大人物,據說他逃單了,根本沒付錢。」

月一提問,「有給你說來的人是誰嗎?」

「這個!這個我不好說,媽媽支支吾吾,說來的不是人,是」她用手指了指天。

雲盞一直默默思考沒再說話,月一不解,手指天,問:「這是什麼?」

粉衣女子沉浸在回憶里,手舞足蹈說:「是神,天上的神!」說完又覺得自己魯莽、直言不諱衝撞了神靈,悄悄閉上嘴,眼珠子轉溜看著房頂。

什麼神?古怪!月一轉而看向雲盞,想聽聽他的意見。雲盞得空問女子:「翠紅樓里有沒有密室、刑罰之地,或者是地窖之內的?」

粉衣女子想了想,「刑罰之地倒是有一個,但是早就被廢棄了,據說那裡死過人,早就用泥土密封起來不讓出入了。」她還給他們指明了地方,就被雲盞重新點穴禁言了,眼看他下一個動作就是抬刀,月一擋住刀柄,不忍地說:「要不留她一命吧?「

雲盞默默看了月一一眼,然後劈暈了粉衣女子,沒殺她。

按她指示,刑罰之地在廢棄的西苑,因為如今樓里的人已經不往這條路走,所以他們來去都比較方便。石華也從前院回來複命,他說:「主君,翠紅樓有怪。」

「哦?」雲盞止住腳步。

月一在西苑裡到處找刑罰之地的入口,苦惱、急躁正想讓雲盞幫忙時,一轉身看見他們倆嚴肅地站在一起,月一問:「怎麼了?」

雲盞示意她走近,然後拿出一封信,說:「有人留了一封信給你。」

月一打開一看,居然是老劉寫給他的信,上面說:「月一,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希望還來得及。我追蹤擄走商蕊和逸城的魔來到此地,本打算救人但無奈技不如人反落入他手,商蕊已丟,逸城在新翰老魔身上,你注意安全。」

月一呆住,石華解釋說:「這封信藏得很好,我也差點錯過了,信上所言我斷定為真,目前擔心你這位朋友情況如何。」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老劉!」月一沒忍住哇哇大哭,心中惡罵老劉不厚道,有他們的消息怎麼不告訴她一起救呢,非要單槍匹馬,這下好了她不知,當初是誰厭惡了這個狡猾的老頭,誓要與他分道揚鑣來著。

月一邊罵邊哭,臉皺成一團醜陋不堪,雲盞幫她拭淚,嘴上又給她一個刺激,「信上的魔息新鮮濃烈,你這位朋友的身份八九不離十也是魔。」

「啊?」哭唧唧月一擠成一條線的眼睛猛地張開,嘴裡不自覺打了一個嗝,「你說什麼?」

她明明聽到了,但是不敢相信。雲盞說:「我說你的朋友是」

突然,他懷裡的錦囊劇烈震動,蒙著雲盞的外衣還能看清楚跳動的形狀,月一被它吸引,直接上手抓住它不讓它動。

這個位置離雲盞的心臟很近,月一幾乎擦著他的心口撫摸,雲盞沒來由地心臟暫停幾下。他「咳咳」兩聲,說:「錦囊有感,無名就在這附近。」

月一破涕而笑,「真的?」鼻涕都吹成一個泡泡。

誠然如此,沉睡在刑罰之地的商蕊靜靜,無名在她旁邊默默陪伴,用儘可能的暖光照亮她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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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聖女:跟天帝混有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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