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殺出一條血路
擋在凌菲雲面前的是十幾個男生，樓梯本就狹窄，他們又長得人高馬大，個個大馬金刀地往那兒一站，把樓梯堵了個嚴嚴實實。
見凌菲雲過來，這些人個個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凌菲雲腳步微頓，若是以前一定站在那裡，紅著臉不敢吭聲。不過現在嘛，凌菲雲在心裡不斷地給自己鼓著勁兒，不怕不怕，就當他們是兩排大蘿蔔……
被當成大蘿蔔的男生們本就是想要看凌菲雲的笑話，不料只見這姑娘停下腳步，被肥肉擠得只剩一條縫的小眼睛平靜地望著最前面的那個男生：「同學，麻煩讓讓！」
那男生仰著頭，裝聽不見。
凌菲雲加大音量又說了一遍，態度不卑不亢。
男生不好再裝傻，嘻笑著望著凌菲云：「胖妞，想從這兒過去？叫一聲大爺來聽聽！」
「哈哈哈——」男生們哄堂大笑，一個個都等著看凌菲雲的笑話。
正在此時上課鈴響了，凌菲雲眉頭微擰，突然伸手向前一推——
她農村長大的，從小就做各種各樣的農活，力氣比城裡這些學生大多了。沒見阻力訓練的時候，好幾塊磚頭綁著，她還覺得絲毫沒難度么？
那男生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女生竟然敢上手推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竟然真的被她給推開了。
趁著男生們沒反應過來，凌菲雲一溜煙地擠開他們，硬生生從中「殺出一條血路」，跑進了教室。
躲在暗處的趙方圓：……
下午第三、四節課是化學，化學老師姓沈，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老師，一米七幾的身高，骨骼粗壯，一口的北方口音。
「同學們，轉過身看看你們身後的黑板，距離高考只剩下280天兒了，你們還覺得高考很遙遠嗎？……」
巴啦巴啦，沒想到教化學的老師首先給他們上起思想政治課來了。
學霸們不想聽，覺得這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因為他們不需要別人督促，自己就已經在認真學習了。而學渣們更不想聽這些，覺得是老生常談毫無新意，他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五分鐘后，沈老師終於結束了自己「激勵人心的演講」，直接發下一大疊試卷，凌菲雲數了一下，足足四十六張。
「這些試卷，咱們一星期寫兩張，另外我還托我在京都工作的同學，給你們弄到幾本很不錯的題集，我給你們都算好了，咱們平均每天寫上三頁就行，這個量真心不多，你們就別再跟我抱怨了，這都高三了，含窗苦讀十五年，就差最後這一哆嗦了，到時候是龍是蟲就在此一舉，現在不是怕苦叫累的時候，咱咬緊了牙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面對沈老師機關槍一樣的語速全班同學絕倒，已經無力吐槽。
這就是學生的命運，反抗不掉的。盲目的反抗害人害己，咱還是乖乖地刷題刷試卷吧。
凌菲雲很爽快地拿起試卷，開始寫。她以前化學成績中等偏上，一張試卷大約百分之八十會做。剩下那百分之二十，就暫時放在了一邊。
果然，第二節化學課，老師就留出了時間開始講解一些比較具有代表性，或者比較難的題目。
因為這試卷只是給大家練習的，所以也沒什麼必要批改、打分。
凌菲雲認真地聽講，認真地記筆記。這個時候坐在最後一排的缺陷就體現出來了，本來就個子不高，坐在最後一排視線完全被前面的人擋住了。
為了能看清黑板，凌菲雲只能伸長脖子，隨著前面同學的動作，身體搖來晃去的。
不但如此，離黑板太遠，她本就近視，為了看清黑板上的字，只能眯著眼睛，利用小孔成像勉強看清黑板。
她本一心向學，不料這一幕落在趙方圓眼裡，又有了另一番「解釋」。
趙方圓坐在凌菲雲右前方，他驚恐地發現，那個又肥又丑的凌菲雲竟然總是偷偷地看自己。天哪，這死肥婆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想到打籃球時她特意爬上樓頂目不轉睛地看，還有下課後還特意從樓道上一次又一次地經過自己身邊，今天在校門口的突然偶遇……
以前只覺得她可能是看上了校草魏浩，可她現在竟然總是偷看自己，這，這……
趙方圓嘴角抽了抽，一副想笑又不想笑的樣子，最後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還是不要再捉弄那蠢丫頭了，免得她粘上自己就不放了，那可怎麼辦？被人知道她喜歡自己，可是會降低自己的格調呢。
下課鈴響，凌菲雲去食堂，買了個最便宜的土豆絲，打了一兩米飯。正準備坐下來吃，同宿舍的白玉潔不知從哪兒蹦了出來，「凌菲雲，你吃這麼少呀？」
凌菲雲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作解釋。
白玉潔今天一直在觀察凌菲雲，總感覺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可到底哪裡變了，似乎又說不上來。
於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她打算近距離觀察一下凌菲雲。
「吃完飯出去走走吧？」
白玉潔屬於自來熟的那種，雖然凌菲雲態度冷淡，但好像絲毫影響不到她。
凌菲雲自從來到市一中以後，就只有柳慧貞一個朋友，但柳慧貞其實也只有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來找凌菲雲傾訴，平時凌菲雲都是獨來獨往的。那種孤獨，對於一個花季少女來說，真的特別難受。
現在有一個人，主動在向自己示好，這是發展友誼的第一步。
凌菲雲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有事。」現在正是學習的關鍵時期，兩年沒朋友的日子也熬過來了，還在乎再多一年么？再說了經歷過柳慧貞的事後，她對朋友已經不是很期待了。
白玉潔微微一怔，顯然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拒絕。
離開食堂，凌菲雲拿著一本英語書，來到了一棵大樹下。不論一中給凌菲雲帶來了多少自卑和痛苦，但一中的校園環境卻是真的很不錯。百年老校，自有其底蘊所在。
這棵樹四五個成年人才能合抱得過來，樹根部位用大理石圍了一圈，可以坐在上面乘涼。在不遠處的樹蔭下，還有一張木板做的長椅，凌菲雲此刻就坐在這長椅上，認真地讀書。
乘著過目不忘技能還在，她想儘可能的把需要記住的知識先塞進腦子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