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夜晚

按照約定時間,靡音來到廚房中,遠修已經在那裏等候。

兩人眼神交匯,默契生成。

高遠修早就在廚房各處撒上硫磺,而靡音在做菜時,故意將明火弄在地上,頓時,廚房迅速燃燒起來。

濃煙滾滾,火光衝天,所有人都慌成一團。

靡音和高遠修趁亂坐上送菜的車,混出了王府。

中途他們下了車,騎上早已準備好的馬匹,馬不停蹄地趕出了皇城。

剛出城沒多久,他們便聽見城內一陣喧囂,接着,城門便關上了。

楊池舟,已經發現了她的失蹤。

靡音抱着高遠修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背上。

雖然,他是瘦弱的,可是,靡音卻覺得,他的背比什麼都寬大,比什麼都安全。

遠修,是她如今唯一可以接觸的故人,是她過去生活的縮影。

她全身心地依賴着他。

經過幾天幾夜的顛簸,他們終於來到了古月鎮。

古月鎮是個邊陲小鎮,臨近耶羅。

高遠修的計劃是,去耶羅生活。

他父親的摯友第真機,便是耶羅人。

二十年前,耶羅和盛容曾經出現兩國交好的局面。那時,高長發便結識了第真機,兩人性情相投,成為好友。後來局勢變化,兩人斷了聯繫。這件事也成為當初殷獨賢誣陷高長發叛國的證據。

高長發臨終前讓兒子去找第真機,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這個朋友。

來到古月鎮時,兩人已經疲勞不堪,便找了一個客棧歇息。

因為怕暴露身份,靡音做的是男兒打扮,對外宣稱兩人是兄弟。

擔心靡音會害怕,高遠修只要了一間上房。

將靡音扶到床上躺下后,他便坐在桌邊,準備打個盹。

可靡音不許,她將身子往裏挪了挪,把被子一掀,道:「遠修,你也到床上來睡。」

遠修蒼白的臉上忽然出現一絲紅暈:「那怎麼行?」

「為什麼?」靡音問。

「你是女兒家。」高遠修轉過頭。

靡音微笑:「我都不怕,你還怕呢。」

聞言,高遠修的身子僵硬了下,頓時沉默了。

靡音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一時也不敢做聲。

隔了許久,高遠修才緩緩說道:「你為什麼這麼放心我?是因為我……已經不再是男人了,對嗎?」

靡音靜默了。

「你看我在說什麼呢?」高遠修訕笑一聲:「靡音,早點睡,明天……」

他沒有說完,因為靡音從后環住了自己的腰。

她緊緊地抱着他,將整個身子貼在他的背上。

「我放心你,是因為,你是除了姐姐之外,我唯一相信的人。」靡音輕輕地說道:「遠修,你對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高遠修感覺得到,後背上有一枚硬硬的東西,那是他的玉佩,他給她的玉佩。

她一直戴在身上。

這就夠了,他滿足了。

那天晚上,他們相擁而眠,交換著彼此的體溫,互相慰藉着,用對方殘留的回憶,慰藉着。

古月鎮雖是個小鎮,但因為位置特殊,成為耶羅和盛容的商品交換地,人來人往,異常熱鬧。

常常會見到身着異族服裝,高鼻深目的耶羅人牽着馬匹來換取絲綢。

所以在這裏,應該不會引人注目。

高遠修和靡音正是這樣想的,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們就上街,來到一間名叫永隆茶樓的地方。

根據高長發的囑咐,只要將信物交給茶樓掌柜,他便會負責通知第真機。

兩人緊握着手,走進永隆茶樓。只見櫃枱處,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正在算著賬目。

「兩位小哥,喝茶裏面請。」那掌柜並沒有抬頭,不咸不淡地招呼著,一邊將手中的算盤撥得啪啪作響。

高遠修將東西放在他面前。

那是一枚箭頭,舊的,上面有斑斑銹跡。

算盤聲立即停止,掌柜抬頭仔細打量了他們好一會,低聲道:「你們是……」

話還沒說完,門口便進來四五名捕快,大聲吆喝道:「老李,快拿壺茶來,真是的,這麼大熱天來找人,真***晦氣。」

老李忙走到他們面前,點頭哈腰:「幾位爺,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小二,快上好茶!」

「唉,剛接到上頭的命令,說要找兩個小孩。」為首的捕快把手中的紙打開:「誒,你看見過這兩個沒有,朝廷欽犯,抓到可有重賞。」

靡音和高遠修心裏同時一緊--上面畫的竟是他們兩個。

兩人同時轉過身,想往外面走,但卻被另一個捕快叫住:「你們兩個,轉過身來我看看。」

靡音心跳得發狂,整個身子僵硬住,動也不敢動。

「叫你們呢!」那個捕快不耐煩了:「是不是還要老子親自走過來看呢?」

高遠修將懷中的匕首握緊。

他寧死,也不會把靡音交出去。

空氣緊張得能用刀劃開。

但就在這樣的情形下,老李突然輕鬆地笑道:「說起賞金,我突然想起,最近生意不錯,該提前孝敬各位爺。」

然後,他拿出銀子,給他們每人奉上一錠。

「我早說過,這周圍的商鋪,就老李最懂事。」為首的捕快收好銀子,拍拍老李的肩膀,哈哈一笑:「放心,以後有誰敢來找你的麻煩,儘管告訴我,一定幫你擺平。」

這樣一打岔,那些捕快也就將靡音他們忘記。

兩人趕緊跑了出來,但剛出門,便被一個小二模樣的人叫住:「兩位,我家主人想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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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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