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言靈捨棄
皎潔的月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下，給鬼吼林罩上一層淺淡的銀紗。
樹林間，蟲鳴陣陣。
白澤從晚餐里特意留出了兩個靈果給黑貓，作為見面的「保護費」。
「黑貓先生，你說，符靈們一般會喜歡什麼禮物呢？」白澤盤坐在青石上恢復咒力，一面同黑貓說話。
黑貓蜷縮成一團，打了個哈欠。
它有點犯困了。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符靈。」
為什麼會和這孩子定下在晚上碰面的約定呢？是太久沒和人說話了嗎......黑貓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細縫，瞥了一眼旁邊打坐的白澤。
月光灑落在他的臉頰上，讓本就白皙的臉頰更甚一分光澤。
沒想到，他長得還挺白凈的。
趁著白澤閉眼打坐的時間，它多看了幾眼。
「原來黑貓先生你也有不懂的問題啊，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
黑貓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沒有搭理他，而是淡淡地道：「你平時說話也這麼多嘛？」
「那倒沒有。」白澤愣了一下。
說起來，他在學宮裡，說話最多的時候，大概就是和黑貓相處的時候了。
可能是因為黑貓算是他在學宮裡真正意義上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他這個人從以前在高中讀書時，就經常被人吐槽。
和朋友挺能聊，但除了少數幾個好友外，同其他學生可能一個月都講不到一句話。
常常因為這點被人誤以為是高冷。
「那我話少一點。」白澤還以為黑貓是聽膩了。
畢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它這麼強大的異獸應該不感興趣。
不過，為什麼它會願意教導他咒術呢？想不明白。
「那倒不必，你接著說吧。」黑貓淡淡地道，語氣仍舊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
今晚練習的咒術還是【生火】
貪多嚼不爛，他沒有急著學習新的咒術。
「咒術【生火】1級（45）。」
他的【生火】掌握度還只有一級。
還沒法保證施法的成功率。
「咒術【生火】！使其燃燒！」
......
「使其燃燒！」
......
「使其燃燒！」
寂靜的森林中不斷響起白澤清冽的聲音。
和阿爾借來的金屬桶已經被黑煙熏得黑不溜秋。
「轟！」
忽然，一道熊熊的火焰猛地在裡面燃燒起來。
橘色的火光在漆黑的森林裡格外矚目。
「這次的施咒還挺成功的。」白澤樂呵呵地看著桶內不小的火勢。
「黑貓先生，幫忙滅一下火。」
之前的火太小，黑貓都懶得施咒滅火，讓他自個兒蓋了點土滅掉。
或許是這次的火真不小，黑貓並未拒絕。
微微仰起腦袋，一道透明的水柱從它嘴裡湧出，像是一把水刀一樣精準地打在火桶里。
「呲呲呲！」
蒸騰的聲音響起，火焰很快被澆滅了。
「厲害啊，黑貓先生。」白澤看向黑貓，驚訝地感慨道。
雖然早就知道黑貓的咒術水平不低，但沒想到它施法起來竟然如此輕鬆。
「這是不是你提到過的言靈捨棄？」白澤好奇問道。
黑貓在他之前膨脹的時候，給他介紹過咒術掌握到高階的技巧。
第一個就是言靈簡化，能夠把吟唱時候的施法咒語縮短成幾個字，甚至於一個字。
言靈簡化掌握精深后，便是言靈捨棄，能夠省略吟唱步驟的超高階施咒技巧。
言靈捨棄是對一門咒術來說是極其精通的象徵，大多數術士究其一生都無法掌握。
至於無紙施咒，也就是不用捲軸畫符，相對言靈捨棄來說就要簡單很多。
有一定施咒年限的術士都能自然地擺脫對符紙的依賴，除非是繁瑣的高階咒術。
言靈捨棄搭配上無紙施咒，在戰鬥時具備天然的優勢，往往能幹脆利落地拿下敵人。
「算是吧。」
「真好啊，我也想遊刃有餘地施咒。」白澤坐在青石上，感慨一聲。
每次當他因修行進度遙遙領先於身邊同學而自得的時候，他便會想到黑貓，自己不懂的它都懂，自己不會的它也會，瞬間他的自滿之心便消失了。
「既然想，那就堅持修鍊吧。」黑貓應了一句。
......
今天的開學的第二節課——《食餌學》。
當初接引他入校的那位許姓教授便負責這門課的教學。
白澤對這堂課挺期待的，可能是因為那位老師讓他感到親切的緣故。
有昨天的教訓，昨晚舍友很早便休息了。
今天不用小跑著衝去教室。
四人悠哉悠哉地吃完早餐，朝著巨樹漫步而去。
這次有近距離觀賞巨樹的功夫，白澤一面走，一面仰著腦袋看著巨樹，猜測樹榦的高度。
光是主樹榦應該就有幾百米高吧，或許是上千米，反正比他去年在省會看到的超高層大廈震撼多了。
每片葉子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張小船。
聽說，每年的立冬，這棵巨樹會在那一天落葉。
無數小舟般的葉片就會嘩啦啦地從天而降，在整座學宮裡肆意飄飛，非常壯觀。
在當天，全校的師生都要集結起來，用咒術清理這棵巨樹掉落的葉片，防止葉片壓倒房屋。
因為這個隆重的活動，立冬那天在道寮學宮也被叫做「落葉節」。
很快，再過幾個月，白澤他們就能見到那種震撼的奇景了。
食餌學的教室比昨天的教室的位置要高一些，四人沿著樹梯走了好一小會。
走進禮堂教室時，裡面人還不多。
他們找了個中間的座位坐下。
現在眾人上課的一個個教室原本是害蟲在樹榦上掏出的小洞，術士們用咒術除去了樹榦上的害蟲，把這些蛀洞改造成了一個個教室。
教室里的空間非常大，可以想象當年在這裡居住的蟲子們的體積一定也很嚇人。
距離上課還有好一會兒，白澤索性閉上雙眼，就地打坐修鍊築基法提取咒力。
當上課的鈴聲響起，他睜開雙眼。
感受著體內的咒力增長，若有所思。
他大概明白為什麼學宮會放著地面上大把的空地不用，而反人類地把教室設在高高的樹榦上了。
他在教室里修鍊，好像是要比在宿舍里高效一些。
這棵巨樹竟然還能輔佐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