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必須馬上回到她的身邊
趙老太一聽，當即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哎呀，阿霞啊，靜臨中午剛吃完飯，就窩在沙發上看《黑貓警長》。我和你爸催她趕快去寫作業，可是催了幾次，她都不聽我的，結果她作業沒有完成。下午放學后，就被她們宋老師留課、批評了。我把她接回到家裡后，她就一個勁地哭、哭、哭，晚飯也不肯吃。我打你手機，想讓你勸勸她，可又老是打不通，也不知道你到哪裡去了，哎呀……」
這時，如霞聽到電話里傳來靜臨的聲音：「外婆，是不是我媽呀？快讓我聽聽。」
「好，來來來，」趙老太招呼靜臨，「自己跟你媽媽說說吧，不要急，慢慢說就好。」
靜臨接過聽筒，一下子就哭出聲來：「啊……媽媽，哼哼……媽媽，你去哪裡啦？怎麼現在還不回來？我好想你呢！哼……」
聽到靜臨的哭聲，如霞的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靜臨，你怎麼又哭了，你忘記媽媽以前是怎麼告訴你的？乖乖，不哭不哭啊，到底出什麼事啦？先笑一笑，再慢慢跟媽媽說，別著急。」
這一下，靜臨越發泣不成聲了：「媽媽，嗯——哼……哼……我中午在外婆家看《黑貓警長》，哼……語文作業沒用完成。下課後，宋老師就……就讓我留課，在班裡面抄課文，還……還問我說，是不是媽媽不要我了，怎麼老是外婆來接我，嗯，哼……媽媽，你今天到哪裡去呢？要什麼時候才回來呀？我好想媽媽，好想媽媽呀！哼……」
如霞邊抹眼淚邊說：「靜臨，你不寫作業偷看電視，外婆說你，你也不聽，這就是你不對嘍，以後再也不能這樣哦。」
靜臨一聽，哭得更凶。
如霞接著又說：「靜臨乖乖，不哭了，你再哭，媽媽就不理你了！媽媽很快就回去啦。好好聽外婆的話，趕快去吃飯吧。你吃得越快，媽媽就回去得越快，聽話啊！你動不動就不吃飯，要是餓壞了肚子，媽媽就不喜歡你啦，知道嗎？」
「嗯嗯，我吃，我吃，媽媽——」
「好啦好啦，笑一笑，跟媽媽拜拜，快去吃吧。」
「媽媽拜拜，我笑不出來，你快點回來吧，哼……」
靜臨一聲聲啼哭，一聲聲「媽媽」，讓如霞淚流滿面，柔腸寸斷。
放下手機后，如霞吸吸鼻子，哽咽著對周二說：「阿隆，趕緊走吧，我們要以最快最快的速度趕回去。靜臨下午出了點問題，我必須馬上回到她的身邊。」
如霞的手機有點漏音，剛才周二站在站在她身旁，已經基本聽清楚了她們祖孫三代人交談的內容。
這時看到她無精打采、憂心如焚的樣子，也為她著急起來。
但是光著急也沒用處，畢竟還有四十六公里不太舒坦的路程，在前面等待著他們，再快也要走上一個半小時。
況且他們剛剛在野地里，折騰了整整四個小時，現在腹中空空如也，又冷又餓。無論如何都必須先填飽肚子，喝口熱湯，才能繼續上路。否則，萬一餓昏在路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了。
所以，周二感到當務之急，是要穩定如霞的情緒，設法讓她冷靜下來，先吃點東西進去再重新上路。下午已經讓她在野地里經歷了一次危險，接下來在返程路上，一定要加倍小心，確保能平安無事把她帶回家裡。
再說，靜臨下午遇到的這點小事，其實也只不過是一件在小孩子中，十分常見的事情，無非就是迷戀電視、忘記寫作業，又被老師批評了，如此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麼迫在眉睫的事情，也許等如霞趕到娘家，靜臨已經睡著了。
這樣就更加不能慌慌張張開車上路了。
想到這裡，周二又拍拍如霞的後背，輕聲說道：
「好，我們立刻下山。阿霞，我們從中午吃完飯，到現在已經整整七個小時，我的肚子都餓得咕咕直叫啦。等一下我們還是去國道邊那家小飯店，先填飽肚子、喝口熱湯，讓身子暖和一下，再繼續上路好嗎？我擔心自己沒力氣開摩托車的，我要負責你的安全，總不能讓我忍飢挨餓吧？」
「那當然嘍。可是，靜臨不肯吃飯，一個勁地哭，她急著要見我呢。」
「阿霞，你看，現在都八點十分了，我們就是不吃不喝拚命趕回去，到家裡恐怕也快十點了，說不定靜臨就已經睡著了。天氣這麼冷，我們空著肚子趕路，萬一被風乾了，讓靜臨以後怎麼辦呢？你別忘記，我們開的可是兩個輪子的摩托車，而不是一輛五萬元台幣的老爺車啊！」
如霞一聽這話，想起那本書和那部電影，想起那個叫安騁遠和那個叫嫣然的主角，忍不住又露出了一絲笑容。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走下綠樹掩映的石階路，來到了停車場。
周二二話不說，綁好旅行包后，立即發動摩托車，一溜煙就將車子開到中午吃過飯的小飯店。
點好菜后，店家立即揮舞鐵鏟，一陣噼里啪啦、鏗里框朗之後，兩菜一湯很快就擺了上來。
一碗白米飯還吃不到一半，如霞的手機又叫了起來，她低頭一看，又是娘家的號碼，立即摁下接聽鍵，聽筒里響起趙老太的聲音：
「阿霞啊，哎呀——」
「媽。」如霞喊了一聲媽，眼圈禁不住又紅了。
趙老太說：「靜臨剛才吃了點飯，邊吃邊哭，還問我說，是不是你不要她了？我說你今天去進貨，不要瞎想，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她吃著吃著，竟然趴在飯桌上睡著了。我趕緊讓你爸把她抱到房間里，幫她脫了外套，給她蓋好被子。看著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爸直搖頭。阿霞，我剛才打你店裡的電話，沒人接，是不是這麼晚，你還沒有回來？」
「媽，我上午和一個朋友，去批發市場看了一下衣服，之後就坐著他的摩托車，來含輝山這邊爬山了，現在還在半路上吃飯，要晚一點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