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歌聲舞影

這次，陸曼容姐妹倆為了觀看日出，從昨天下午就上了山，在山頂搭了個簡易帳篷，胡亂應付了一個晚上。

今天玩了一整天，姐妹倆都累得腰酸背痛，本來打算早一點趕回家裡休息，沒想到車子走到這個地方，卻毫無徵兆地爆胎了。要不是遇到周二他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恐怕今晚就要露宿路邊了，萬一遇到壞人，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聽完她倆唧唧喳喳的敘述，周二找出旅遊交通地圖冊，從中找出陸曼容家裡的位置，約略估計一下，發現大家還有幾十公里是同路，至少還要開一個小時的摩托車。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逐漸接近傍晚，大家肚子都有點餓了。

周二同伴張毅毅小夫妻提議說：「不如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再走吧。」

邊說邊朝四周看了一圈，發現距離國道邊不遠處，有一片農田，中間剛好有一小塊空地，張毅毅指著那塊空地對大家說：「你們看，那邊有一塊空地，我們帶上點心、飲料，去那邊休息一下，填填肚子吧。」

大家一致贊成。

當下，幾個人解開繩子，拿著大包小包，走到那塊空地上。

小趙拿出一張條紋塑料布，鋪在地上，八個人紛紛把麵包、肉乾、雞翅、鴨爪、開心果、菠蘿啤、健力寶等放到塑料布上，幾個年輕人有的站著，有的坐著，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開著玩笑。

過了一會，張毅毅好像變戲法似的，竟然從自己包里，取出一個夏普GF-7474單卡立體聲收錄機，又找出一盒磁帶，咔嚓一聲放進磁帶倉里，按下播放鍵，張行演唱的《遲到》，就在空曠的田野里熱烈地飄蕩了起來……

張毅毅吃了一塊麵包，喝了半瓶菠蘿啤，就把磁帶倒回去，重新播放。

接著他笑嘻嘻地拉著老婆的胳膊，硬是把她從塑料布上拽了起來：「來，老婆，咱們老夫老妻扭一扭吧。」

大家一聽，立刻鼓掌起鬨：「來一個！來一個！」

張毅毅老婆說：「你呀，一聽到歌聲，舞癮就發作了，也不看看什麼場合，巴掌大的一塊地方，步子能邁得開嗎？」

眾人說：「沒事，沒事，我們都讓開點。」

說完，大夥起身把塑料布拉到一邊，其他六個人也擠到一邊去，給他們騰出空位。

周二和小趙還把空地邊緣的小灌木、野花野草加以拔除，或者用腳掌把它踩倒，盡量擴大活動面積。

張毅毅小夫妻很快就站到空地正中，左手搭上右手，在小草稀稀疏疏的泥巴地上，前俯後仰、左右擺動、上下起伏、前伸后拉地跳起了吉特巴。

一曲結束，大家齊聲喝彩。

接下來是一首羅文和甄妮合唱的蕩氣迴腸的《鐵血丹心》。

當那充滿英雄氣概的前奏剛剛響起，與周二同行的另一對小夫妻也熱情滿懷地站起身來，和張毅毅夫妻倆一起，一邊大聲跟著錄音機哼唱，一邊旋轉了起來。

周二和小趙都沒有學過跳舞，他們和陸曼容姐妹倆繼續坐在旁邊的塑料布上，邊哼歌邊打節拍，興緻勃勃欣賞著兩對小夫妻的吉特巴舞。

歌聲舞影，引得附近幾個農民伯伯放下手裡的活兒，直起身來望著這幫熱情似火的年輕人。

兩對小夫妻接連又跳了四五首歌曲，才重新吃下點心、飲料，各自收拾塑料布上的食物，回到國道邊上。

大包小包重新固定到摩托車上后，大家啟動車輛準備上路。

這個時候，陸曼容突然又大喊了一聲：「請大家稍等一下，我提議，難得我們有緣相遇，不如八個人拍幾張合影再走吧。」

「好！好！」

周二他們一聽，都覺得是個挺不錯的建議，紛紛鼓掌贊成。

周二又從旅行包里取出三腳架，將一台不久前才購買的鳳凰205-B單反相機固定在快裝板上面。

八個人和四輛摩托車，整整齊齊排在一起，在路旁自拍了幾張不同造型的合影。

然後才發動車輛，轟轟轟絕塵而去。

也許陸曼容還沉浸在和周二一行奇遇的快樂之中，他們才行駛了十多公里，陸曼容駕駛的嘉陵70，前輪不偏不倚地顛上一塊橫在路面的小石子，摩托車頓時失去平衡，砰的一聲，連車帶人摔倒在路面上。

好在當時幾輛摩托車的速度都不是太快，一直行駛在後面的周二，看到突發情況，緊急剎車；一輛輛從後面接踵而來的大車小車，也紛紛緊急避讓，這才沒有造成二次事故。

大家靠近路邊熄火停車后，立即就圍攏過來，察看兩個女孩的情況。

周二和小趙先把陸曼容的摩托車從地上扶了起來；同伴們又將散落在周圍的零碎物品，一一撿了回來，並把原來綁在車后歪倒了的旅遊包，重新固定好。

坐在摩托車後面的盧小瓊，除了擦破一點皮膚之外，身體並沒什麼大礙；嘉陵70除了保險杠歪向一邊，其它也沒啥問題，基本還能正常行駛。

但是，司機陸曼容同志的情況就比較嚴重了。

她的腳踝、膝蓋和手掌，都被路面劃出一道道明顯的傷痕，當即往外滲出血珠。尤其是左小腿到腳掌，被發動機壓到了，在地上痛得「哎，哎，哎——」一迭連聲地呻吟著，自己嘗試了幾次都爬不起來，根本無法再繼續駕駛摩托車了。

大家把陸曼容攙扶起來以後，商量了一下，決定趕快把她送到最近的衛生院，檢查一下傷勢，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再做打算。

幾個人很快就從一個當地人口中，了解到前面距離這裡大約四五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家開在國道邊的鎮衛生院。因為盧小瓊還沒有取得E證，只好由小趙暫時駕駛她們的嘉陵70，讓他帶著盧小瓊；周二帶著陸曼容，一行人就迅速朝前面開過去。

陸曼容雖然受傷了，但是，現在突然坐在一個才剛剛認識，又古道熱腸的大帥哥後面，卻好像忘了身上的疼痛。她掀起頭盔面罩，呼吸著一陣陣撲面而來的男子氣息。

她但願就這樣一直倚著他、倚著他，在人間四月的天空下，在這條好像沒有終點的道路上，一直行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