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說秘聞蟲獸如潮
「世間有一種強大的生靈,我們稱之為神魔,他們天生地養,生來便掌握法則大道,無比的強大。
很久以前,我們人族是那些神魔的食物、奴僕、信奉者,他們主宰我們的生死,我們的命運,我們的一切,直到他們被我們推下神台,被我們驅趕到世界的陰影之中...」
朱濟向眾人訴說了一段歷史,很久很久以前的歷史。
人族反抗了神魔的奴役,將那些生來便強大無比的神魔趕入世界的陰影中去,但卻未能完全滅絕他們。
神魔在角落裡苟延殘喘,對人族極其仇恨,雖然他們的數量已經很少了,但每一位存活下來的神魔都是強者,最弱的也堪比人族的法主境修士,強大的甚至可以對抗人族的道境強者。
這數萬年來,那些存活下來的神魔強者發動了許多對人族的襲擊,每一次都有人族國度遭受重創,甚至直接被滅國。
而如今御妖關這裡出現了神魔的蹤影,對方已經盯上了這座邊疆重城。
「神魔很強大,也有很高的智慧,他們會用自己的力量轉化『僕從』,用『僕從』去試探、進攻,從而保全自身。
被神魔的力量浸染,沒有人能夠保持自己的本性,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把刀刃揮向自己的戰友、親人,犯下無可彌補的錯誤!」
說到這裡,朱濟轉身看向那些被鎖住的戰士,情況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眾人雖然心中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大多人也都明白,朱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彷徨、驚恐、不知所措,所有人心裡都充斥著不安的情緒,他們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種對手,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那些被鎖住的戰友。
「要怎麼『處置』這些人?能拯救他們嗎?還是...」
片刻后,一人指著那些被鎖住的戰士,小聲的對朱濟問道,隨後其他軍卒也都看向朱濟,目光中帶著一絲希冀,希望能從朱濟嘴裡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現實是殘酷的!
朱濟心裡清楚,這些人已經救不回來了,雖然他們現在看上去很正常,但當那位神魔下達指令之後,這些人就是對方最忠誠的僕人。
現在殺了他們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也最安全,只是看著那些人的目光,朱濟沒辦法下達這種命令。
「現在只能把他們先關起來,等到打退了那盯上御妖關的神魔再說。」
留下一些人手看守那些士卒,朱濟帶著其餘軍士走出了校場,整個御妖關已經被滲透了,其餘地方還不知是什麼情況,他得帶著手下軍士儘快幫寧侯恢復關防秩序。
金烏落了又升上來,一天一夜過去,御妖關的情形已經得到了控制,寧侯將手下所有邊軍將領召集起來,等著這些人的彙報。
氣氛很沉悶,一員戰將正在訴說著邊軍的情報,對方每說一句話,在場的將領都感覺自己的心被割了一刀,鮮血直流。
「殿下,現在的匯總情況是六萬三千一百八十三人,其中靈泉境三十五人,凝液境四千餘人,納氣境一萬五千三百餘人,剩下的都是肉身境士卒。
另外那三十五位靈泉境修士在昨夜都出現暴動情況,被當場擊斃,其餘士卒都處於嚴密監控之中。」
這人說完情報,看了一眼處於爆發邊緣的寧侯,默然的退了下去,等候寧侯的吩咐,而那些戰將在此刻也不敢言語,安靜的站在一側,等候寧侯的命令。
半晌后,寧侯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對那些戰將說道
「可曾查到源頭?」
「還未確定,不過按現在的情報推測,源頭應當是平山營的林萬星,所有被『侵染』的靈泉境皆和對方有過接觸,他是最有可能的人。」一人起身說道
聞聽此言,寧侯沉默下來,那林萬星昨日已被朱濟當場擊斃,如此看來,他們也無法找出那幕後的神魔所在的位置。
「罷了,先不管來源在哪了,那些被『侵染』的將士不能關押在御妖關內,準備一些物資,讓他們在御妖關外面建一座軍營暫住吧。」
寧侯發下命令,其他人也都領命,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
等解決完這件事情,又有一人起身說道
「殿下,關內雖然清查完畢,但戰妖城那裡很有可能已經被大規模『侵染』了,我等該如何解決?」
散修不比軍士,一旦強硬捉拿,很容易出大問題,但放任不管,又會釀成大患,如何應對只能有寧侯決定。
寧侯也為此頭疼,戰妖城內不僅有散修,更有國內各個世家豪族的勢力,一旦處置不好,很容易引起國內的動蕩。
楚國現在可不能亂起來,那未知的神魔沒有直接進攻楚國,哪怕他們將那些被侵染的軍士囚禁起來,對方也沒動手,要麼是在戲耍他們,要麼就是對方實力不足,不想輕易開戰。
此時此刻,楚國不能發生動蕩,不能將虛弱的一面暴露給對手,讓對方覺得有機可乘。
「項莊,帶著你手下的軍士入駐戰妖城,我會讓影前輩跟你一起進駐戰妖城,只有一個要求,務必保證戰妖城的穩定。」
「是,屬下領命。」
項莊是王室子弟,向來代表寧侯的意志,由他入駐戰妖城,完全可以壓住城內的那些勢力。
再加上一位法相境強者,這已經是寧侯能做到的極限。
安排好此事,寧侯看向其他戰將,對這些人說道
「大戰將至,你等務必整頓好軍中秩序,鼓舞士氣,做好你們該做的一切,神魔雖然強大,但既然能被我人族擊敗,那就算不上什麼,本侯就算戰死在這裡,也要狠狠地咬下一塊肉來,讓他血債血償!你們明白嗎!」
「是,我等定然死戰不退,讓他血債血償。」眾人齊聲吼道
......
夜色降臨,御妖關外面已經搭建了一座臨時營地,數萬軍士心中帶著惶恐進駐到了這裡,這些人仍保留著自己的神志,好似與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要是有變化的,只是對楚國王室的忠誠變了,他們好似棄子一般,被楚國拋棄,被驅趕到御妖關之外生存,心中充滿了惶恐和憤怒。
帶著這些憤怒,這些人的眼中漸漸出現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而在此刻,一聲聲異動也從遠方傳來,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向這裡聚集。
有人扔出幾隻火把,慢慢看清了遠處的情況,隨後驚恐的喊道
「有蟲獸,大家快阻止防禦,快點。」
「不行,防不住,這些蟲獸太多了,快跑啊!」
「放我進去,殿下,諸位將軍快救救我等,讓我們回到御妖關吧。」
一聲聲喊叫讓營地蘇醒過來,也讓御妖關的守軍聚集起來,看向關外的那處營地。
「情況好像不太對,要不要將他們暫時放進來。」
普通的軍卒不願看到自己的戰友被蟲獸圍殺在城下,紛紛開口祈求將軍將那些戰友放進城裡,但為首的將軍卻更加為難。
他明白現在這種情況絕不是偶然,這是要殺人誅心,救與不救都是兩難。
猶豫片刻,這位將軍終於下定決心,就要讓人打開關門放那些軍士進來,縱然這些軍士會反戈一擊,但這也總比讓關內的所有軍卒失去信念好。
只是還未等對方行動,寧侯出手了,對方和幾位支援過來的法相境殺入那些蟲獸之中,隨後又有人施展神通,將數十里的荒野照的大亮,讓眾人看清了下面的情景。
無數蟲獸蔓延而來,早已經圍住了那座營地,只是僅有很少的一部分蟲獸在和那些營地里的軍士廝殺,雖然廝殺的很慘烈,但營地里的人卻神奇的擋住了大部分蟲獸,還有力氣向關上求援。
看到這種情景,所有士卒心裡都猶豫了,或許寧侯說的是真的,那些戰友已經『變了』!
「殿下不會放棄那些戰士,我們也不會放棄,但我們也不能冒險放他們進入御妖關,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準備戰鬥吧!」
一位將軍剛剛說完此話,卻見底下的形勢發生了變化,蟲獸不再衝擊底下的那處營地,轉而嘶吼著向關牆衝來。
而隨著這些蟲獸的動作,整個大地轟鳴起來,地層不斷抬升,轉眼間已經升高了數十丈,而且還在不斷上升。
御妖關內鎮壓地層的陣法壓力劇增,一枚枚靈石化作虛無,卻也無法壓下那不斷抬升的地層,甚至許多陣紋都不堪重負,陣法台出現了大面積的損毀。
見此情景,御妖關上的軍卒都驚慌不已,在各個將軍的帶領下勉強保持陣型,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衝擊。
但眾人心裡都知道,沒了那道天塹,今日這御妖關怕是要陷落了。
終於,地層和關牆平齊了,那無數蟲獸嘶吼著向軍士們衝來,甚至那些被驅逐到城外的軍士也發出野獸的嘶吼聲,沖向了關牆。
見此末日般的情景,領頭的那些將領們發出了自己的怒吼,對身後的軍士吼道
「殺敵報國就在今日,今日我與你等共赴黃泉。」
「殺敵報國,共赴黃泉!」
一人衝鋒,萬人相隨!
無數軍卒沖向了那蟲潮之中,用血肉之軀阻攔蟲潮的進程,將它們死死擋在了御妖關外,用生命履行了他們的職責!
......
「結陣,結陣,所有人向我這裡靠攏!」
王啟大聲呼喊著,將自己手下的軍卒召集過來。
他手下本有千人,但近百人被浸染,戰前被驅逐到了城外,而此刻交戰不過半個時辰,又有近三百人戰死或被衝散,能召集過來的人也只有六百多人。
城牆已經完全失守了,所有軍士都只能各自為戰,被蟲潮分割成一段一段,王啟現在只能盡量照顧自己的手下,顧不得別人了。
一手持刀砍殺,一邊用神識御使那件錐形靈器,王啟快速的清理自己附近的蟲潮,為手下軍士減少壓力。
卻在此時,王啟面前突然出現一縷刀光,寒光凌冽,一刀削向王啟的頭顱,那刀光出現的巧妙,王啟剛剛斬殺了一隻蟲獸,正是舊力用盡之時,躲閃不便,被人找到了空檔。
危急時刻,王啟身形稍稍移動些許,躲過那縷刀光的同時,反手橫斬,將偷襲之人逼退,隨後又持刀追擊,想要斬殺這突然襲擊他的人。
王啟接連幾次攻擊,卻被對方一一擋住,最後這人趁著周圍的蟲獸的掩護,消失了蹤影。
王啟想要追擊,卻又聽到身後的呼喊之聲,不得不停下腳步,去滅殺周圍的蟲獸,但心裡卻警惕了起來。
王啟認出了剛剛偷襲他的人,那人原本是他的手下,但對方被神魔侵染,也被趕到了御妖關外面。
再次見到對方,王啟發現這人的實力強大了許多,原本凝液境的實力,現在已經能對他造成威脅了。
而且對方的目光很危險,裡面充斥著瘋狂和獸性,隱隱的王啟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種復仇的渴望,好似要報復楚國將對方趕到城外,報復王啟沒有幫助他,那種眼神讓王啟很不舒服!
不及多想,王啟重新投入到廝殺之中,只是心裡暗暗警惕起來。
......
御妖關上,王啟和蟲潮廝殺不停,御妖關外寧侯等人也陷入危機之中。
此刻和寧侯一起殺入蟲潮的法相境一共有五人,而他們的對手卻有六隻堪比法相境的蟲獸,甚至還有一隻蟲獸氣勢更強,隱隱的讓寧侯幾人都感覺到了一種致命的威脅。
「怎麼辦,我感覺那隻蟲獸可能有法主境的戰力,雖然現在它沒出手,但不能指望著它永遠不出手,我們或許應該現在就突圍離開。」
五人圍在一起,其中一人提出了建議,其他幾人也都同意下來,御妖關肯定保不住了,要是那隻法主境的蟲王出手,他們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但幾人雖然達成了一致,卻還是將目光看向了寧侯,等待對方的決定。
寧侯見此,心中苦笑,對那幾人說道
「逃,你覺得它會讓我們逃走嗎?它現在不動手,或許是在玩弄我們,或許是將我們當做了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