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柳長惜到底有什麼好
柳長惜點點頭:「已經好些了,不過身上的紅疹還未消,說要在車裡休息會兒再出來。」
麗陽公主頷首,待她坐定之後,立刻往她身邊挪了挪,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柳長惜含笑聽著,直到麗陽公主把剛才的事情講完,才把面前的茶端起來抿了一口,而後若無其事的放下。
桌子剛放回桌上,便被一隻手取走,接著又換了只杯子過來。
「茶涼了就莫要再喝,換我的熱茶吧。」
聽到烈辰昊的身邊從耳邊傳來,柳長惜立刻抬眸一笑,朝他望了一眼。
烈辰昊目光也靜靜落在她臉上,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是襯托柳長惜的背景,吸引不了他分毫目光。
看到眼前的情景,坐以樹蔭下的聶婉恨得用力握了握拳。
她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為什麼靖王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呢?
那個柳長惜到底有什麼好的?除了醫術之外會什麼?會彈琴嗎?會唱曲嗎?
想著,她神色一動,含笑看向柳長惜道:「王妃真是醫術高明,才去了這麼一會兒,就讓公主的情況好轉了。」
柳長惜將目光轉向她,想瞧瞧這隻跳樑小丑還有什麼招數。
「聶姑娘過獎了,不知今日的賞花會可玩得盡興?」
見她上鉤,聶婉立刻推諉的笑道:「婉兒剛才獻醜唱了個曲兒,可能不太合大家的心意,不知靖王妃可有合意的曲子,趁這春光抒懷一番,才不負眼前的美景啊。」
柳長惜詫異挑高眉梢,這小蹄子是想給她下馬威呢!
麗陽公主自然也聽出了聶婉的意思,眼含冷意朝她看了一眼。
眼看著這情景,顧擎頓時有些自危,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
烈辰昊亦冷目朝聶嫆掃了一眼。
此女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不過一屆江湖兒女,也想聽阿惜彈琴?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
正掀掀嘴唇要呵斥她,忽聽柳長惜道:「不知妹妹想聽什麼曲兒?我大約會幾首,你若想聽,也可湊合著彈彈。」
烈辰昊詫異的看著她,心中不禁有些意外。
與柳長惜相識這麼久,她還從未在他面前喝過曲兒,不知她會唱的曲兒是怎樣的。
聶婉眼中掠過一道得意的光。
她的琴技在逍遙谷可是拔尖的,這些年足不出戶,她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練琴上,肯定能把柳長惜比下去。
柳長惜看著她諷刺一笑。
沒辦法,她本來不想出風頭的,但偏偏有人不讓啊。
為了讓柳長惜丟人,聶婉表現得十分賢惠,讓金花銀花把她的瑤琴搬過去,還問她要不要幫忙調弦。
「不了。」
柳長惜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琴。
她確實有好幾年沒碰了,或許真的會出醜呢?
但那又如何,她並不覺得,烈辰昊會因為好不會彈琴就喜歡上別人,麗陽公主他們也不會因此而不跟她做朋友。
因為她柳長惜,從來不需要用這些身外之物來為自己博取什麼東西。
想著,她抬手輕輕在琴弦上撫了一下,聽那細微的聲音通過指尖的震顫,慢慢在空氣中擴散。
看到她熟練的動作,聶婉怔了一瞬。
莫非她真的會彈琴?
但是想想,她做為官家之女,會彈琴好像也無可厚非,但能不能彈得像好一樣好,就另當別論了。
她邊想邊喝口茶定了定神,茶杯放下的瞬間,就聽到琴聲響了起來。
那聲音輕如水面的波紋,帶著一股滌盪靈魂的清透,從她耳邊滑過。
再個音節后,柳長惜的聲音跟著響起。
君不見,東流水
來時無蹤跡
一去無窮已
君不見,城上日……
她的聲音乾淨明亮,就像從天空上灑下的陽光,瞬間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聶婉瞬間被怔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烈辰昊同樣驚了一瞬,不過想到柳長惜的來處,他便覺得這些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柳長惜的秘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也只有他知道,她身體里到底潤含著怎樣的力量和可能性。
他邊想邊露出沉醉的表情,閉上眼睛任自己沉浸在那歌聲里,連靈魂都隨著它一起飛起來。
自柳長惜開口,麗陽公主嘴角便帶著一抹淡淡的笑,一邊品茶,一邊隨著她彈出的音符打拍子。
顧擎和謝敏之的表情也和剛才聽她唱曲時完全不同,好似陶醉一般,隨著旋律輕輕晃動。
聶婉越看越氣。
不禁是眾人的表現,就連柳長惜唱的這個曲子她也覺得非常陌生。
這怎麼可能?她這些年在家中幾乎翻遍了所有的樂章,這世上不可能還有她沒聽過的曲子。
除非,是柳長惜自己編寫的。
這個想法從腦海中閃過,聶婉頓時不能淡定了。
看她坐在位置上眼神不斷變幻,最後突然握緊拳頭狠狠的瞪著柳長惜看,金花和銀花不禁擔心起來。
她們本就寄人籬下,如果姑娘這幅表情被靖王妃看到的話,可大事不妙啊!
正想著,琴音乍停。
隨著柳長惜的手在琴弦上撫定,眾了也跟著從方才的氣氛中脫離出來。
「如何?我這首曲子,可襯得眼前的春色?」
柳長惜笑著問道。
謝敏之立刻響亮的鼓起掌來:「靖王妃的曲子實在是妙,不光旋律好聽,詞也填得極好,聽起來極順耳。」
顧擎和麗陽公主也輕輕點頭。
麗陽公主道:「不知這首曲子是出自哪裡?這種風格和旋律,好像是頭一次聽到啊。」
柳長惜忍不住咳了一聲,正要解釋,一旁烈辰昊突然開口道:「這首曲子你們自然沒聽過,是由本王填詞,王妃親自譜的曲。」
眾人立刻瞪大眼睛。
聶婉撫在桌上的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氣得咬緊了牙槽。
她還真是小瞧柳長惜了,竟然能自己譜曲!
麗陽公主也是個愛樂之人,聽他這樣說,忍不住對柳長惜追問起來。
柳長惜憑著前世所學的樂理知識同她聊了幾句,再抬頭時,發現謝敏之不見了,只剩她們幾個在賞花台上坐著。
飽受冷落的聶婉也終於受不住,推說身體不適,讓金花銀花扶著她回馬車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