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在這裡做什麼
直到天色將黑，祭祀儀式才完成。
柳長惜已經撐到極限了，回到廂房便猛灌了兩杯茶，趴在榻上歇了歇。
上午從皇后那兒回來后，便有宮人送來不少賞賜，有綾羅綢緞頭面首飾，還有一些貴重藥材和兩塊成色極好的翡翠。
眼見四下無人，柳長惜便將那翡翠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卻發現上面的能量光芒並不強烈，比之前從靖王那裡搶來的扳指和玉佩差了不止一點點。
但她並沒有嫌棄，在身上找個妥帖的地方收起來，預備留著以後用。
晚飯後，她趁沐浴用異能再次修復了一下自己背後的傷。
等再也感覺不到痛時，才發現體內的能量幾乎又耗盡。
柳長惜立刻想到白天在西邊院子經過時看到的那棵大樹。
那棵樹看起來足有千年樹齡，散發的能量光芒極強，若是能將它吸收，她的異能肯定能徹底恢復。
夜深，整個皇家別院內聽不到一絲動靜。
柳長惜輕快地從床上爬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的台階上，兩個宮婢正靠在廊柱下打盹。柳長惜輕手輕腳從她們身邊走過去，不一會兒就出了院子。
借著異能的掩護，她輕易躲過兩批巡邏的侍衛，朝西邊那片園子接近。
穿過庭院之後，一棵散發著強大能量光輝的古樹便出現在眼前。柳長惜快步走到樹后藏起來，把手按上去靜靜吸收能量。
五分鐘過去，她體內消耗的能量便很快補了回來，正要收手，一陣腳步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柳長惜一驚，正要轉身隱蔽，一道人影便突然閃過，擋在了她面前。
「你在這裡做什麼？」
烈辰昊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
她抬頭看向他，見烈辰昊正蹙眉朝她看著，眼神就像他們初見那天晚上一樣，冷酷而銳利。
柳長惜愣了下，道：「我認床，在屋裡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
烈辰昊顯然不信她，朝四周看了看，又問：「剛才就你一個人在這裡么？」
柳長惜點點頭。難道他是懷疑她在跟什麼人見面？
烈辰昊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看，發現她不像在撒謊，臉色這才好看了些，淡淡道：「雖然有侍衛巡邏，但別院也不一定安全，我送你回房吧。」
柳長惜點頭，兩人沉默地穿過花園，很快回到了東廂房。
走廊上的宮婢還在呼呼大睡，連柳長惜和烈辰昊從她們身邊走過都沒有發覺。
到房前推開門，柳長惜便徑自走了進去，然後反手將門關上。
沒看到的是，被擋在門外的烈辰昊神色僵了僵，而後不可置信地看向在他眼前合上的門板。
這個女人，竟然將他關在門外？！
柳長惜卻並不能體會他複雜的心情，進屋便饜足地伸了個懶腰。
充沛的能量在她體內激蕩，讓她忍不住躍躍欲試，手掌一握一松，一把寒光閃閃的尖刀便出現在她掌中。
太好了，她的異能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了！
因為興奮，這次柳長惜是真有些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片刻，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王妃，王妃，快開門。」
柳長惜趕緊爬起來，走過去將門拉開，便見之前還在廊下睡得香甜的宮婢一臉焦急在站在外面。
「王妃，皇後娘娘派人傳話，讓別院的女眷立刻到正殿去集合，不得有誤。」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聽到不得有誤這四個字，柳長惜也曉得大約不是什麼好事，隨意收拾一番，就跟著掌燈的婢女一起朝正殿走去。
到得前面正殿，便見整個庭院已經被手執長矛的侍衛團團圍住。
前來參加祭祀的官員和皇族宗親們從各處院中走出來，陸續向正殿匯聚。
柳長惜朝人群中看了一眼，發現白天還端莊威儀的皇后正疲憊地蹙眉坐在榻上，烈辰昊和幾位皇子王妃也盡數到場，個個表情凝重，神色嚴肅。
柳長惜靜靜地站在原地。
她剛才去補充能量的時候並沒有被人發現，況且就算被烈辰昊告發，死一棵樹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吧。
正想著，便見齊王妃和秦貴妃突然哭著從偏殿走出來，臉上皆是一片哀色。
蕭皇后急忙從榻上起來迎上去，朝秦貴妃道：「貴妃，齊王如何了？太醫可有說什麼？」
秦貴妃面色悲憤，一邊抹眼淚一邊道：「煜兒身受重傷，至今仍未清醒，若是他醒不過來，該如何是好啊？」
皇子和皇親立刻圍了過去。
「貴妃娘娘稍安勿躁，有父皇在，大皇兄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況且御林軍已經將整個護國寺圍住，量那刺客插翅也難逃！」
聽到錦王的話，定親王也篤定地點頭：「對，齊王乃是天家血脈，自有神仙庇佑，定會吉人天相的。」
眾人議論之時，殿內慢慢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一個手執拂塵的公公從裡頭走出來，用尖細的嗓音宣道：「皇上駕到！」
天子駕臨，眾人立刻退回原地齊齊跪倒。
這個節骨眼上，柳長惜自然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佔了個不起眼的位置，用眼角朝內殿的方向瞟了瞟。
兩聲咳嗽后，年逾四十的梁王被太監總管福公公扶著從殿內走了出來。
他身上穿著明黃的常服，頭戴金冠，威嚴十足的臉上肌肉緊繃，坐到榻上便用凌厲地視線朝下掃了一眼，嚇得柳長惜趕緊將目光收回。
殿中雖人員眾多，卻靜得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嚴肅冰冷的氣息迅速蔓延。
此時，殿外又步伐鏗鏘地走進來一人，穿著寒光閃閃的鎧甲在梁王面前跪地行禮。
「微臣參見皇上。」
「御林軍有何發現？」
梁王沉聲向他問道，將一地的臣子和嬪妃晾在一邊。
「回皇上，方才御林軍在西廂房裡發現了些東西，臣已親自去取來了。」
說罷，沈歷將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和一雙沾著泥土的鞋子扔在地上，展示給梁王看。
梁王臉色迅速變得陰沉，目光掃過眾人，聲音緩且沉，問道：「今日誰住在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