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不會耍什麼把戲吧?!
徐沉策能感覺到她的急切,可是此時他心肺彷彿快要被撐破了一般,一股窒息感席捲而來,這種感覺,似乎十分熟悉。徐沉策知道自己不能貿然使用內里,便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嘶啞得道:「到,到鍾家找鍾……沛兒。」說罷便兩眼一翻,直接昏睡過去。
何秋雲哭天搶地,但也知道此時不是她哭的時候,便也顧不得夜幕降臨,連忙冒著黑夜跑了出去,不知拐了多少個彎,才總算是找到了鍾家的大門。
鍾沛兒此時正在院子里分揀白日里的藥草呢,不曾想家門突然被人瘋狂的敲響,那聲音沒個節奏,十分急促,鍾沛兒只覺得自己若是再晚一分,自家大門就要被敲破了,便連忙上前開門。
眼前一個與她一般高的婆婦正駝著背狂敲門,見她突然打開,差點就被絆倒在地,鍾沛兒眼疾手快的將她扶起,這才發現這人竟是徐沉策的養母。
「快跟我走!」何秋雲見是鍾沛兒站在眼前,連忙抓著她就要走。
鍾沛兒不解:「這是怎麼了嗎?」
「沒時間跟你解釋,我兒子出事了,快走。」何秋雲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鍾沛兒壓根沒辦法掙脫她。
聽到她說徐沉策出事了,鍾沛兒心中狂跳了起來,眼前的女人行色匆匆,手上還粘著汗珠,看來徐沉策這次的病來得不一般。
想到這裡,鍾沛兒連忙道:「大娘,您先放開我,我要治病也得帶上工具啊,你讓我跟我娘說一聲我就走。」
何秋雲不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十分警惕,道:「你不會耍什麼把戲吧!」
「我怎麼會耍把戲?要不然你跟我一同進去好了。」說著鍾沛兒也不顧上再扯皮,連忙帶著何秋雲進了屋。
方音沒想到竟會看到村口那個孤僻的婦人出現在家,正想打招呼,就見女兒馬不停蹄的收拾著東西。
「沛兒,這是怎麼了?咱們這是要逃難嗎?」方音有些后怕,莫非是縣官大人因著上次的事情又要將沛兒關進去?想到這裡,方音的眼淚又要下來了。
鍾沛兒哪裡知道她娘的腦迴路這麼清奇,頭也沒回道:「有個病人,我去看看,馬上回來。」
方音這才放下心,還沒開口囑託,就見鍾沛兒一溜煙的跑出了門外。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看來又是那個徐公子生了病吧,方音嘆了口氣。
鍾沛兒到的時候,徐沉策七竅流出的血已經乾涸了,此時奄奄一息,脈搏也甚是微弱,鍾沛兒惱怒的想著他這人也太不顧及自己身體了,自己的毒還沒有解,也不來找她複查,非要生悶氣,現在可好了吧。
何秋雲原本還有些擔心,一直十分警惕的盯著鍾沛兒手中的動作,但見她動作麻利,手腳快捷,便也逐漸放下了戒心。
鍾沛兒連忙拿出一塊參片含在他嘴裡,又假裝從袖子中拿出在靈泉藥水中浸泡的銀針,連忙為徐沉策針灸。
見鍾沛兒掀開徐沉策的衣物,何秋雲是有些不舒服的,只想著男女有別,這小姑娘也太出格了,但見她神色認真,目光中沒有一絲一毫淫邪之氣,何秋雲也只能雙手合十站在一邊,求著佛祖庇佑。
忙活了約莫三刻鐘功夫,鍾沛兒這才疲憊的坐下來。
「沉策怎麼樣了?」何秋雲見鍾沛兒坐下,連忙上前的抓著她問道,指甲深深陷入鍾沛兒的胳膊肉里,弄得她一陣刺痛。
鍾沛兒卻只是皺了皺眉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大夫嗎?你怎麼會不知道?難不成你借著醫術謀害他?」何秋雲的手勁很大,一氣之下更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鍾沛兒理解她愛子心切,但仍是有些抗拒,便連忙道:「我只是盡人事、知天命,他中的毒可是世間難解的奇毒,我也從未見過。」
「什麼?中毒?」何秋雲面露驚愕之色,臉上寫著不可置信。
鍾沛兒見她臉上並沒有絲毫心虛,心中有些疑惑,莫非上次徐沉策沒有跟她說清楚?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何秋雲見鍾沛兒愣神,急急發問。
鍾沛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大娘不知道嗎?」
「我為什麼會知道?」何秋雲見她表情十分古怪,當下臉色便冷了下來。
「算了,我還是從頭說起吧。」鍾沛兒想著徐沉策應當是沒有將他中毒的事情說出去,此時才會將自己陷入於危難之際,也罷,這壞人就由她來當吧。
「徐公子是中了奇毒,這種毒雖是慢性毒藥,可是長此以往定會損人心智,甚至讓人暴斃。
之前徐公子在林子里昏過一次,被我發現,我才知道他中了毒,後來我試著幫他調養了一下,那時他中毒還不曾如此嚴重,因而身體有所好轉。
但是今日他突然發病,我就奇怪了,莫非他近日來由被下毒了?」
鍾沛兒一邊說一邊用餘光審視著何秋雲的表情,據她上輩子看的電視劇,這些下毒的都是親近的人,徐沉策或許留有舊情,不願將事說開,但是她是外人,倒是容易開口。
何秋雲陷入一片震驚,憔悴的臉色顯得愈加陰沉,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神色驚慌的跑出了門。
鍾沛兒搖了搖頭,十分不解,但沒多久,抬眼卻見何秋雲又飛快的跑回來,手上還拿著個葯碗。
「你看看這碗。」何秋雲將碗遞給她。
鍾沛兒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將碗拿在手上,用手沾了沾底部,然後放在鼻尖聞,面色卻是愈加陰沉。
「這碗有毒。」鍾沛兒話音剛落,就見何秋雲突然軟倒在地上,整個人如同被抽光了力氣,似乎半點不得勁。
「我兒啊!」何秋雲突然哭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如今更是慘白得嚇人,頭髮蓬亂,在夜間燈光下顯得愈加可怕。
「你一定要救他!你一定要救他啊!」何秋雲見鍾沛兒蹲下來,連忙拉住她的袖子哭嚎著。
鍾沛兒無奈的一邊拍著她的脊背,一邊答應道:「我會儘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