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武松又不傻，當街殺人是要償命的，以他的手段，打個半死就行了，等我養好了傷再打一頓，好了再打，一直這麼干，再混蛋的人也不敢惹這煞星了。

所謂惡人自需惡人磨。

所以一幫人叫停之後，這傢伙果然放行，只不過一直跟著我。

這傢伙還是都頭的身份，縣衙這些兵役，嚴格來說還是他的屬下，卻是管不了他的所行。

「趕上了！」

「嗯啊！」

「剩下的就是想辦法找到武大郎，我的夢，這人絕對不會是，管理員就算弄死了我也得給他復活！」

「嗯，現在一時安全了。管理員應該已經跑了。」

「解決了剩下的事兒，再去追他。」

果然，武松沒有當場殺死我，等我們到了衙門，不久武大郎自己就趕來了，想必管理員自己跑掉了，我心中原本的願望，恢復了正常。

衙門走過一遭，縣令無非各自訓誡幾句，看我沒有追究的意思，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被打壞的樓房牆壁，我也出錢一併處理了，倒是換來武松稍微溫和的眼光了。

武松一家各自回家，休了潘金蓮被我娶回家去，兄弟二人開始了另一個生活。

告一段落之後，我和小瑩聊著：

「你覺得武松這人怎麼樣？」

「文武雙全。」小瑩的評價。

「你也這麼覺得？」

「一棒子扔過來，真的不能瞄準你的頭？」小瑩斜眼看著我

「你也發現了啊！」

「嗯。而且，我門分路，他就在房頂上看著呢，根本沒出手攔我！」小瑩說著，充滿了崇敬的語氣。

「惲哥說的，他其實本就有所懷疑，或者說謹慎吧，只不過我平日作惡太多，藉機懲戒罷了！」我也笑了，這人看著五大三粗，腦子不要太好！

誰說肌肉男沒腦子的？切！

武松啊武松，至少，在我創造的世界里，有一個不一樣的生活吧！

梁山雖好，自家兄弟團圓更好！

「下一個目的地去哪？」我收起思緒，問道。

「隨便走走吧！」

「啊？」

「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這兩個，別的，只能猜測。」

「那下一個，你猜什麼？」

「還記得范進嗎？」

「《儒林外史》那個？」

「嗯。」

「怎麼提到他了？」

「你不是一向自以為就你自己知道範進真正的結局嗎？！」

「我有這麼自負嗎？」

「有！」

「。。。我承認。」

「去看看？」

「嗯，歇會兒走吧！」

「你還準備等什麼？」

「我想試試能不能脫離這個身份，用上帝視角看著這個夢境。」

「走出去就行了！」

「好！走！」

說著，兩人離開了這個夢，上帝視角下，西門慶還是那麼無賴，唯一的區別也就只有武大郎還活著吧。

多年之後，西門慶荒淫無度暴斃而死，再過不久世道大變，武大得病而死，武松有感朝廷昏暗，還是上了梁山，英雄，還是那個選擇。。。

「走吧！」小瑩拉著我的手說道，平復著我激動的心。

「嗯，去看看范進！」我說著，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心緒。

「這回，我們只是看客！」小瑩建議著。

「好。」

想了想，還是不進入夢境了，稍微歇歇吧，一直有著莫名其妙的思緒混進腦子，會變傻的。

「可是就這麼看著，有辦法分辨誰是管理員嗎？」

「他也是喜歡這個故事，估計躲在哪裡跟我們一樣在看吧。」小瑩回應著我，拉著我的手依偎在一起。

「《儒林外史》，平敘一個長篇故事，全文沒有一個主角，他倒是喜歡這個？！」我好奇的問道。

「就是沒有主角啊！這才是真實啊！我們都以為自己是主角，到頭來，都是滄海之一粟。」

「好吧。」我有些傷感。是不是意味著，出了夢境，我又是那個普通大眾了？

「再想你自己嗎？」

「嗯。」

「不甘平庸？」

「嗯。」

「至少，現在有我。」

小瑩柔情似水的眼眸，靜靜的看著我。

我回應著小瑩。

嗯，至少現在有你。平庸又如何？這一刻，有你，就好。

我笑了，困在這個超乎想象的世界，我發自內心的笑了，一直有種不安，這一刻，也不見了。

「我早晚會清醒的！」

「你所有的夜晚，都有我陪著你，你以後，不孤單。」輕柔細語飄蕩在耳邊。

「嗯。」

兩個人溫存片刻，開始看起了范進的事兒。

少年記憶中，范進中舉后傻了，然後老師講述的時候就說這事兒怎麼諷刺來著，等我大了，看了全文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這本書全文看下來，我真的沒有感覺到所謂諷刺在哪？

或許是我太笨了。

我只看到，書中一個個的普通人，沒一個好人，也沒一個壞人。

大家，不過是局限在自己視野中的普通人罷了。

雖說有那麼幾個好像超然物外的人物，卻是不對全文有所影響。

小說講的就是凡塵俗世，人再怎麼掙扎，也就是其中一幕罷了。

你我皆凡人，誰也躲不開這俗世凡塵。

看的我絕望，絕望之餘，反而平靜的觀望書中的世界，然後，愛上這個世俗，庸俗的世界。

扯遠了，還是說范進的事兒吧。

小瑩依靠在我身邊走進一團霧中，撥雲見霧下，范進的故事展現在我面前。

范進中舉的過程就不過多敘述了，只說瘋了之後吧。

范進中舉之後，笑著說著自己中了，腳下一滑摔倒，摔得不省人事。，被人就醒之後大喊：「咦～～我中了！中了！」

瘋瘋癲癲的跑了出去。

范進那年邁的老娘說道：「中了一個舉人，怎麼就瘋了呢？！」

媳婦兒也說：「早上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這樣了？」

一幫鄰居勸導，有人安排酒席款待報錄的，有人出主意怎麼治這個病。

有人說：「這范進，平日里有沒有特被怕的人？」

「有，他岳父胡屠戶。」

「找來！范進這事兒吧，就是一口氣兒沒上來，找個他平日里最怕的人，給他一巴掌，說報錄的忽悠他玩呢，他吃一驚，估計就好了！」

「好主意，我們在去找他岳父！」

話分兩頭，鄰居們有的跟著范進，唯恐出事，另一波找來了范進他岳父。

胡老爹也就是胡屠戶，恰好來到范進家。

前因後果這麼一說，胡老爹本來不願意，說是打了范進要下地獄多挨板子的。

鄰居和報錄的人幾番相勸，胡老爹喝了兩碗酒，壯了慫人膽，拿出平日里嚇人的架勢就奔著范進而去。

一行人來到集上，見范進正在一個廟門口站著，披散頭髮，滿臉污泥，鞋都跑掉了一隻，愣了吧唧的在那拍手，口裡叫道：「中了！中了！」

胡屠戶凶神惡煞般走到跟前，說道：「該死的畜生！你中了啥玩意兒？」一個嘴巴打過去，眾人和鄰居見這模樣，忍不住的笑。

只不過吧，胡屠戶雖然大著膽子打了一下，心裡到底還是怕，那手沒用上什麼力氣不說，也不敢打第二下。

范進因這一個嘴巴，年老體衰，卻也打暈了，昏倒於地。

眾位鄰居一齊上前，替他抹胸口，捶背心。

過了好一會兒，算是還醒了。

醒來之後，范進也是不瘋了，恢復了正常。

他岳父反倒是覺得自己手腕疼得不得了，心說舉人打不得！找醫生要了個膏藥貼上！

跟旁人說著自己怎麼怎麼眼光好什麼的，全然忘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旁人也是笑而不語。

迴轉之後，又是各種收禮事宜。

沒曾想，范進他老娘清苦一世，見了這麼多錢財，卻是一口濃痰卡在了喉嚨里，一命嗚呼。

這哥們丁憂三年後考中進士。

接下去我沒有看。

無非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記憶中范進後來官運不錯，好像做到了學道（正三品，大概是一省的教育局局長。）

看著看著，我就這麼睡倒在了小瑩懷裡。

「他睡了啊！」管理員出現了！

「嗯。」

「我想通了。」管理員對著小瑩說著。

「不去追了？」

「我本就是他製造出來逃避寂寞的，還真以為自己能奪取他的主意識，跟著范進真像，中個舉就以為自己成神了！」

「所以，你做夢了？」

「嗯，我的夢也醒了。」

「你要跟他說什麼嗎？」

「不了，管理員又不止我一個，少一個又何妨，再也不見！」說著，管理員消散了，如同陽光下的輕霧。

「聽到了。」小瑩看著消散的管理員，說著。

「嗯。」

我其實，沒睡著。嗯，夢中夢，沒那麼容易！

「你隨時可以回去了啊，開心嗎！」

「我是不是再做夢的時候，也見不到你了？」

「嗯，我只是你這次夢的保鏢，下次再來，我也會消散的！」

「你很合格的！」

「謝謝！」

「再見，希望再見！」

「嗯。」

春秋大夢到此為止，夢中夢中夢！

我現在清醒的在電腦前記錄著什麼。

曾經的自己，我以為我會慢慢遺忘。

那個冒著傻氣的自己，在夢裡讓我再一次清晰的憶起。

可是，沒有當年那個傻傻的我，又怎麼會有現在的我呢？

想到這，我拿起電話，撥給了一個人。

「喂？」充滿驚訝的語氣。

「喂！」

「有事兒？」

「做夢夢見你了。」

「然後呢？」

「沒事兒，跟你說一聲！」

「沒睡醒呢吧！」

「嗯，想你了，打個電話問候一聲你要是忙的話就先這樣。」

「嗯，還在忙，回頭聊啊！」

「嗯，拜拜。」

「嘟～～～～」

夢，到此結束。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