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白囚

054 白囚

別看伍風亭又老又胖,但身手那是相當靈活。

一個左刺拳,一個右鞭腿,一個左正蹬,松果彈抖閃電鞭!

而沈雪晴見招拆招,也是一點不落下風,我看的眼都直了,沈雪晴心智不全都有這麼厲害。

她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防範。

要是完全恢復過來,那還得了。

金門的人都是怪物,想當初那氣勢非凡的劉墨雲也是這樣,她如果不是執意要跳進萬丈崖,我肯定能見識她更多的本事。

柳爺誠不欺我,我一直都以為沈雪晴只是個不能說話的啞巴,沒什麼大用處。

但就從這幾次的表現來看,沈雪晴身上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厲害之處。

伍風亭在沈雪晴手裡沒有討到多少好處,於是乎他就把目標轉向了我,老胖子一閃身便來到了我眼前。

隨後一雙枯瘦的手掌朝我胸口抓來,我好歹也跟著柳爺學了那麼久,身體本能的做出反應,右手成拳,一拳揍到了他的手掌上。

伍風亭估計沒想到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我還有這等本事,所以當我架住他的攻擊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單手一握,捏住我的拳頭,隨即使勁兒把我往前面一帶,我整個人都被他帶飛了過去。

我雖然學藝不精,但應變能力還是有的,眼見被伍風亭帶飛出去,左腳橫踢,直接踢向了伍風亭的太陽穴。

這一下我用盡了全力,如果踢中我估計伍風亭肯定會趴在地上,但這老胖子是個老江湖了,側身一讓,一拳打在我膝蓋骨傷。

我膝蓋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疼得我齜牙咧嘴,伍風亭冷笑著說:「沒看出來你還會個三招兩式。」。

我膝蓋受傷,渾身也就沒了力氣,就這麼被伍風亭抓在了手裡,他一手捏住我的脖子,一手反過我的手。

「把你手裡的曼陀羅王交給我,我就放了這個小子。」伍風亭盯著沈雪晴。

我掙扎說,「師父不要,我就不信他敢對我怎麼樣!」。

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就不信伍風亭敢濫殺無辜。

「你給老子閉嘴!」伍風亭抬手給了我一耳光,打得我臉頰生疼,眼冒金星。

沈雪晴的眼珠在快速的轉著,似乎在權衡利弊,考慮這件事能不能做。

我並不知道伍風亭要曼陀羅王幹什麼,但肯定對他大有好處,難道說還是為了他家老太爺的布局嗎?

可我明明在幻境中看見伍天運的局被柳嶺方給破了呀。

「拿去……」想了很久,沈雪晴終於決定向伍風亭妥協,將曼陀羅王放在了地上。

伍風亭兩眼放光,一腳踹開我,朝著地上的曼陀羅王飛撲過去。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沈雪晴摘掉了柳爺留給她的金色面具,從空蕩蕩的左眼中取出一個東西,我隔的有點遠,不知道她從那裡取出了什麼。

然後我就見沈雪晴左手向天一拋,我抬頭看去,只見天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

是一條白蛇!不……是白蛟,這條白蛟真可謂頭大如斗,遮住了整個天井。

比我們之前在葬龍山遇見的菜花蟒蛇要威風的多。

它冷冷的吐著蛇信子,腦袋上的鱗片有鍋蓋那麼大,吐出的氣息宛如颳風一樣,我感受到只覺倍加陰冷。

陡然見到這東西,我真是人都嚇傻了,只見蛟頭而不見龍尾,白蛟就好像是從天上的雲層里倒轉而下。

伍風亭完全不知道大難臨頭,還佝僂著身子抓地上的曼陀羅王,白蛟張著血盆大口,快如閃電一般,直接將伍風亭吞進了嘴裡。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出來,我只看見兩隻腿在不斷抖動,白蛟再一張口,便將伍風亭整個人都吞進了腹中。

吞掉伍風亭,白蛟又把頭轉向了我,我嚇得渾身打擺子,連滾帶爬跑向沈雪晴。

我真不知道這白蛟是在這附近修行,還是說是沈雪晴身上帶來的,她要有收服白蛟的本事,又何須在葫蘆灣待那麼久?

「師父,師父,它是不是要吃我啊!」我指了指巨大的白蛟,我眼睜睜的看著伍風亭被白蛟吞入腹中,這種心悸可怕的感覺真是難以表述。

沈雪晴招招手,說:「白囚,回來。」。

我去,原來這玩意兒真是沈雪晴帶來的。

白囚搖晃著碩大的腦袋,口吐人言:「小子,你要照顧好小丫頭,否則老夫下次出來一定吞了你。」。

我連連說:「前輩放心,前輩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師父的。」。

這件事真是讓人想不通,沈雪晴居然還藏著如此厲害的本事,不過我後來知道,那其實是白蛟的一縷殘魂。

得到了我的肯定回答,白囚一下就憑空消失了,沈雪晴走上前去,從地上撿起一條小白蛇,不知道放哪裡去了,反正是不見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恢復自己緊張的心情,我問沈雪晴:「師父,那白蛇是你養的嗎?」。

沈雪晴空洞的左眼居然流出了一行血淚,臉上的白骨泛起了紅色符文,只聽她緩緩開口:「是我的保家仙。」。

她無法給我解釋清楚白蛇為什麼會成為她的保家仙,但她就知道白蛇是她的保家仙。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條白蛟其實就是沈雪晴當年在葬龍山斬掉的蛟龍,當年的情況比柳爺知道的要嚴重的多。

沈雪晴斬了白蛟,但白蛟身死而魂不滅,沈雪晴便想辦法將白蛟的殘魂封入自己的軀體中,她與白蛟乃是靈契。

沈雪晴不死,白蛟便能活,若沈雪晴身故,那白蛟也會魂飛魄散。

這些事是她完全恢復過後告訴我的,現在的我對此一無所知,只覺得這些事太過離譜。

玄門中發生的事,是一個局外人永遠也無法想象出來的。

白囚吞掉了伍風亭,那曼陀羅王也隨之進入了白囚的腹中,我暗道真是可惜,我都還不知道曼陀羅王的功效,居然就給毀了。

還好這具屍骨沒丟,要不然回了白鹿鎮都不好給鍾三九交待。

歇息了一會兒,我讓沈雪晴離開,卻發現她居然又盤腿而坐,就和上次在那個詭異的城隍廟一樣。

難道說沈雪晴又在吸收這裡的地運?但這地方明顯不像是死脈啊,莫非是因為子母連環墓的緣故?

心中覺得奇怪,但我也沒打擾沈雪晴,或許這是金門中人特殊的修行方法。

她早日恢復,對我只有好處。

就這麼在原地等了一個多小時,刺骨的風吹得我渾身發冷,鞋子里就像結冰了一樣,直到天黑盡,晚上六點多,沈雪晴才緩緩睜開獨眼。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道:「過了多久?」。

她的聲音有變化,和之前那種沙啞生澀的老太太腔調完全不同,現在的聲音應該和一個三四十歲的少婦差不多。

看樣子她又恢復了一些。

我說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她有些恍神,又說:「我剛才是不是放出了白囚?」。

我心有餘悸的點點頭說是的,它還把伍風亭給吃了。

沈雪晴現在說話也不像之前那麼生硬了,我估摸著應該恢復了不少,便問:「師父,您記得柳不臣嗎?」。

沒想到,我一提柳不臣這三個字,沈雪晴臉上便是十分痛苦的神情,捂著腦袋直叫喚。

我趕緊扶住沈雪晴,說:「師父算了,記不得就算了。」。

看來柳爺的名字還是不能對她提起,或許柳不臣這三個字早已被人從她腦海中給抹掉了。

沈雪晴雖說比之前好了一點,但是臉上的皮肉還是沒有生長起來,而且她還告訴我,她現在已經不能再隨意吸收鬼運了。

因為貪多嚼不爛,她還說這兩次吸收的鬼運完全是身體下意識的自主行為。

我就問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半人半鬼,她說不知道,但是明白自己不是人,想要變成人還要做許多事。

而關於斬白蛟以及金門的事,她一個字都記不起來,還說就算是收我為徒她也沒有絲毫印象,但她明白,我與她也是靈契的關係。

我說難道一個人可以有好幾個靈契嗎?

沈雪晴解釋道:「按照我腦子裡的記載,應該是可以,你與我的靈契與白囚不同,你與我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綁在一起了,而我與白囚則是自主建立。」。

我聽明白了,原來靈契還有被動和主動的區別。

沈雪晴雖說恢復了一些,但能想起來的事還是少的可憐。

沒辦法,只要她比之前好我就謝天謝地了。

沈雪晴雖然記不起來許多事,但她告訴我,她現在有一個最大的目標,那就是早點讓我出師。

我苦笑著搖搖頭,談何容易。

但就是她這個決定讓我捲入了金門的一場滅世風波當中,這是后話,姑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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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骨師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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