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老六的優點
張老頭最大的優點就是，他總是能夠想盡辦法替自己開脫，就算把最親近的家人推出去也無所謂。
四少爺被這麼一通罵，心裏不舒服，但又不能頂嘴，只能以精打採的大了這腦袋，退到一旁去了。
六少爺繼續犯傻，「爹！四哥這還不是為了咱們家族好嗎？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或者要把這件事情公開審理，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你幹嘛要這樣嘛四哥呀！實在是有些不太公平。」
啪！
話音甫落，張老頭一巴掌打在六少爺的臉上，直接把兒子撂倒在地。
陳姨娘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看着自己唯一的兒子被打到滿臉充血，心裏也不知有多少的埋怨，一股腦的全都沖了出來。
她大喊大叫，「老爺，我知道在這麼多的女人之中，你最不喜歡的就是我，我跟你說的兒子你也不喜歡，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還不如放我們娘倆一個自由！就算是要到老家去種田，因為總好過在這裏受氣。」
陳姨娘是鄉村女人，和張老頭的關係卻不怎麼簡單。
張老頭曾經定了一份娃娃親，這個陳姨娘便是娃娃親的另一頭！原本兩個人在十五歲那年就準備成親了，但由於有些人不敢安於現狀，總是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闖一闖，這一走就是整整的十年。
娃娃親的媳婦找上門來，那時的張老頭已經有了些名望，不願意把這種醜事給捅出去，更不想做負心漢，這才勉為其難的把陳姨娘給留在了府中做個小妾。
陳姨娘這一輩子，原本能夠平平靜靜的做個鄉村女人，最終卻把自己的安寧全都給搭了進去，享受着好日子，可從來沒有一天能夠放開了去享受的。
「你這個死女人，別在這兒跟我找打，趕緊滾蛋！」
張老頭一揮手，很快就有兩個五大三粗的家丁跑了出來，左右架住陳姨娘的胳膊，就要把人拖出院子。
這一招，徹底把六少爺給激怒了，他瞪着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能噴出火來，更是歇斯底里的喊道，「死老頭，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我恨死你了，我恨透這個家了，我一定要帶着我娘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也不會回來了。」
撂下這番話，小雞仔一般的六少爺就去和家丁搶人，一個回合下來，陳姨娘的腦袋被磕出血來了，這傻子身上也到處都是傷，完全沒有佔到任何便宜。
張老頭更怒，「老六，在這麼多孩子之中，就只有你一個最不讓我生氣，我作為父親的，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而且我肯娶你娘，難道你們娘倆就不知道感恩嗎？不然的話，能過上這樣急於一時的生活？」
這老頭……瘋了嗎？
娶了自己未過門的媳婦，讓一個名正言順的妻子變成了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妾，到底誰欠了誰的？
唐姒嗤之以鼻，忍不住了，乾脆說了一句公道話，「張大人，這是你的家務事，怎麼說都輪不到我這個外人來多管閑事，但我終究也是自己嫁過人的，也知道在這個家裏什麼才最重要，不過是多年的親情罷了，可是你這樣說陳姨娘，未免有些不太妥當吧！」
沒想到唐小四竟然會站出來幫一個素未蒙面的陳姨娘，在場的眾人都有些愣。
尤其是六少爺！
六少爺不解，「我和我娘都不認識你，這應該是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我甚至還想為了能夠在父親面前立功，想方設法的毒殺你，只是每次都被你身邊的袁天寶給解了毒！你可能連中毒都沒有感覺到！」
中毒這件事，唐姒一開始的確不知道，但有白餘生那麼一張大破嘴，也就沒有什麼事能夠一直買下去了。
「六少爺，如果這樣我就要記恨你的話，那我今天就不應該來張家，因為在這兒，幾乎所有人都想要置我於死地。」
唐姒直接把話給說穿了，最後一層窗戶紙也沒了。
張老頭氣哽，「左丞相，既然你已經知道此事，為什麼還願意來登門拜訪？是想來看我的笑話嗎？」
「不不不……張大人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咱們竟然是同朝為官，那麼就應該相互幫襯，為什麼一定要把對方當作仇人呢？你有你的權利，我也有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強強聯合，不是更好嗎？」
唐姒把話說的很平靜，平靜到就像是一灘死水一樣，丟進去一塊石頭，都未必能夠記得起一片漣漪。
張老頭蹙眉，「說句難聽點的話，老夫在朝為官三十年，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不過都是陽奉陰違的！那些能夠錦上添花的同時，也能夠在你最落魄的時候踩你一腳，又怎麼可能會真心把你當朋友？」
官場沉浮三十年，就算有一顆再怎麼正直的心，應該也會被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給抹黑，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已經成為了一個無限的循環。
哈！
唐姒乾巴巴的笑了一聲，視線懶懶散散的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張老頭的身上，「張大人，您在朝為官三十年，的確是比我長的多，我還沒有三個月呢，不過我卻比您知道更多其中的門道。」
「一個小丫頭，竟然敢說這樣的話，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張大少爺也出來維護自己父親的臉面，真是個見縫插針的好手。
唐姒嘿嘿一笑，「我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女流，但在這茫茫青史之上，有多少人像我一樣，正是因為懂得明辨是非，才能最終留下重墨華彩！」
「想要留下重墨華彩，那就必須要犧牲自己的性命了。」
張老頭陰森森的笑着，似乎有什麼正在從他那一雙佈滿陰霾的眼睛裏掙脫出來，是魔鬼的召喚嗎？
「唐小四，如果你願意站在我們張家的這條大船上，也許我會讓你活着從這裏走出去，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我對你用狠招！」
軟的不行，唐姒根本就不吃，那就只能來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