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半步築基 上
高等武鬥場,幾乎是各大門派弟子和宗族子弟的試煉地,個個都是氣血如虹圓滿,甚至半步築基的武者。
這樣的人物,每一個身份都不低,不再是牌號,而是可以報上自己名號的強者。
飛雲府武鬥山,只有一個高等武鬥場,在山頂位置,佔地面積極大,可容納兩萬人同時觀看。
相比中等武鬥場,這裡更大氣,許多觀眾席都安置了一個個雨棚,內部都有高檔桌椅,有小廝伺候,顯然是留給一些有身份的人的。
「姐,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么?我家弟弟丟人丟到飛雲府,我這個當姐姐的,要是不出面,豈不是更讓人看笑話。」
一個皮膚小麥色,身材如同獵豹一般,具有極大的爆發力,一雙眼睛犀利而又冷然,長長的頭髮捲成馬尾,困在脖子上,挺拔的坐在椅子上,散發著彪悍的氣息。
呂振興苦著臉,眼睛偷瞄其餘幾個低頭吃茶的師兄,個個都裝著沒看見,只好低聲道:「姐,你不會親自下場吧?」
「哦?那個叫任秋的,有這麼強么?」
「不是,那你來幹什麼?」
「你說呢?」
她輕笑著,接過呂振興端過來的茶,抿了口,漫不經心的道:「放心,不用我出手,自會有人對付他。」
「姐,任秋也沒把我怎麼樣啊,你……」
「好了,你多久沒回家了?母親上次埋怨,說你幾年不回家,連封信都不寫。」
「我……」
……
任秋提著劍走出通道,耳邊響起了一陣浪潮,深吸一口氣,空氣里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神經,讓他心神澎湃。
看向場中央,那裡已經站著一個人,宛若金剛,一柄人高的鐵鎚放在一旁,饒是有趣的打量他。
「你就是任秋?」
「不錯。」
「有人托我,打死你。」
那人輕笑,道:「如果你不衝擊高等武鬥場,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畢竟第五值守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可惜啊可惜……」
「那你會打死我么?」
「會,那人的面子比第五值守更大,所以你今天必須死。」
「那就好,我也放心了。」
任秋吐了口氣,神色極為放鬆,把星火劍往地上一杵,閉上眼靜靜等待著銅鐘的敲響。
……
「張涵俊,半步築基,赤練宗武煉榜第九百八十五名,性格殘暴,下手極重……」
呂振興面色有些難看,一字一字的道:「呂欣,你不會讓他下重手吧?」
「掌嘴。」
「我……」
呂振興一咬牙,『啪啪』的狠狠給了自己幾巴掌,咬著牙道:「姐,我求你了,你要是讓人打死了任秋,那我真在其他師兄弟面前抬不起頭了。」
「你的名聲有家族名聲重要?他可以打敗你,但不能侮辱你,因為你姓呂,赤練宗呂氏的臉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打的。」
「姐……」
「滾出去……」
……
鐺鐺鐺~
銅鐘敲響,兩人都未動,而是盯著對方,最終張涵俊提起鐵鎚,笑道:「有點意思……」
「半步築基么?」
任秋凝神,感受著那股極重的氣勢,宛若一座大山,直接蓋壓而來,在這股氣勢中,他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煞氣,那是經過屍山血海的殺戮而積累下來的。
果然,高等武鬥場沒有一個弱者。
氣血在瘋狂流動,刮在皮肉上,如同跳動的老鼠,把整個身子給撐起來,宛若巨人一般。
「你很不錯,可惜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張涵俊拖著鐵鎚,一步步走來,神態輕鬆,好似漫步,那鐵鎚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迹。
轟~
剎那間,兩人同時動起來,鐵鎚如大山,帶著無邊風壓,傾軋而來,好似整個天都被蓋住,捲起漫天灰塵,黑壓壓一片。
堅實的地面,炸起漫天飛石,一道火光乍現,接著一道人影倒飛而出,卻是任秋。
在地面連踏,踩出一個個大坑,卸去力道后,抖了抖手臂,看著星火劍上,崩出的一道大口子。
這傢伙,力氣好大。
第一次在力道上,自己落入下風,自從劍種淬鍊體質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
赤練宗,以橫練聞名於定州,果然名不虛傳。
「沒受傷?」
張涵俊有些吃驚,認真打量了任秋,神色略微凝重,作為一個赤練宗武煉榜前一千的武者,自己力道有多強,幾乎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哪怕其他門派半步築基強者,也不敢與他硬碰硬,被砸中不死也傷,而任秋居然沒事人一樣,只是被砸飛。
想到門中那份情報,給予任秋的評價是,堪比半步築基,已然煉出鐵皮金骨,他初始還不信,一個無門無派的武者,怎麼可能有這般成就。
現在,他不得不信了。
……
「怎麼回事,張涵俊怎麼會出現在場上?」
楚中雄眼神含怒,按住桌子,硬生生在鋼木板上無聲無息印出一個手印,讓幾個彙報的弟子不寒而慄。
「楚值守,呂家那位大小姐來了……」
「呂欣?」
楚中雄面色一變,久久不語,冷哼一聲道:「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我們也是才接到消息,人已經在觀眾席上,您看……」
「算了,既然她來了,人保不住了,可惜了一個橫練天才。」
楚中雄搖搖頭,揮了揮手打發人離去,站在原地沉思一會,很快就把這事拋在腦後。
呂氏在赤練宗有些實力,他雖然不懼,但也不好明目張胆的得罪,人家給他面子不在中等武鬥場上出手,已經算是很克制了。
赤練宗不缺天才,而且是一個即將被打死的天才,只能怪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不衝擊高等武鬥場,倒是可以保一條命。
……
「一定要撐下去啊……」
呂振興坐立不安,死死盯住場下,他倒不是在意任秋性命,而是在意自己名聲,自己打不過人家,就搬來自家姐姐出面,可以想象得到,今後自己會被怎麼看待。
「這小子,有點實力,難怪你打不過人家。」
呂欣放下茶杯,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場下纏鬥的兩人,略有些吃驚。
張涵俊的實力,她是知道的,哪怕在赤練宗下層弟子中,也是小有名氣,沒想到這麼久,也沒能拿下任秋。
這讓她有些不敢相信,一個無門無派的武者,能有這般強的實力?
「贏,贏了?」
忽地,自家弟弟一聲驚呼,其餘幾個赤練宗弟子也紛紛站起身,不敢相信的看著下面。
「廢物~」
呂欣面色難看,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
「怎麼可能……」
張涵俊掙扎著,想要爬起身,但胸膛處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幾乎可以看見跳動的心臟,鮮血如噴泉似的流出,很快沾染地面一大片。
任秋也不好過,胳膊被打彎,稍微用力就痛,胸膛更是深陷,湧上來的鮮血被他硬生生壓回去。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輸了。」
任秋走了過去,感受到身上忽然出現的幾道凌厲殺機,回頭一咧嘴,一拳轟下。
啪~
如同破碎的西瓜,鮮血炸飛,張涵俊身子抽搐,很快就沒了生息。
「你要打死我,那我就不能手軟了。」
任秋站起身,甩了甩手中沾染的血漬,絲毫不在意鎖在身上,越來越濃郁的殺機。
幾個赤練宗弟子,面色鐵青的過來,收拾張涵俊的屍首,看著任秋一句話也不說。
任秋沒有繼續武鬥,選擇離場,進入休息室時,一個個赤練宗弟子看他的眼神非常怪異。
搖搖頭,走出了武鬥山。
晚上,左向偷偷摸摸的來了。
「任兄,你為什麼要殺張涵俊,你都贏了,最後那完全不用出手的。」
「他受人所託,要殺我,我自然不能留手,否則下一場死的人就是我。」
任秋清理著身上的傷口,瞥了眼左向:「你特地過來,責問我的?」
「不是,我和張涵俊又沒有交情,管他死活,主要是啊,我聽說許多師兄暴怒,要親自下場……」
「那就來啊。」
「你……算了,我說不動你,你自己小心點吧。」
左向面色有些難看,看了眼任秋,匆匆離去。
任秋嘆了口氣,看樣子又失去了一個朋友,不過他不後悔,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
今天他不殺張涵俊,只會讓其他人越發肆無忌憚,最後死的肯定是他。
至於武鬥場之外,以赤練宗的名頭,是不可能用下作手段的,一旦傳出去,其他門派和宗族可就看笑話了。
最多也就在武鬥場上,多安排一些強力的武者出手,但他不正是要這樣的效果么?
「任兄,你看到沒,在宗門和朋友面前,他還是選擇了宗門……所以,你可以考慮,拜入我劍谷門下。」
孫正從陰影中走出,他一直在這裡,只是心焦的左向沒有發現而已。
「劍谷和劍池,有什麼關係?」
「我劍谷開派祖師,乃是劍池的一位無上劍道強者,總的來說,算是劍池的分支宗門,但也不遜色一流宗門。」
「再說吧,先不急。」
任秋搖搖頭,不願繼續談論這些事,不論是劍谷,還是劍池,等到了那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