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變法夭折

「皇爸爸，兒臣是為了國家社稷的前途！」光緒昂然直立道。

「哼哼哼，本宮只問一句，今年頒佈定國是詔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本宮的？」慈禧冷笑了幾聲，驟然問道。

「皇爸爸，兒臣不敢忘，一二品大員的升遷，得告知皇爸爸。」光緒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不是這一條，是不能動搖國本！皇帝，你都忘了嗎？可是現在，你看看，朝廷的政事天天沒人處理，那麼多王公大臣哭哭啼啼的在本宮這養老的園子外頭鬧，本宮還能安心嗎？祖宗的基業還能安寧嗎？」慈禧陡然間鳳目圓睜，大聲訓斥，光緒嚇了一大跳，心中明白，今天瀛台是免不了要出事了。

「啟稟老佛爺，皇後主子、珍主子、瑾主子，已經奉旨前來請安。」李蓮英突然從外面跪下回話。

「皇帝，給本宮個明白話，是誰教你干這些蠢事的？」慈禧沒有搭理李蓮英，依舊質問道。

「這個，都是兒臣一個人的主意。」光緒堅定不移地回答道。

「好，別怪本宮沒有給你機會！袁世凱，出來吧！」慈禧一聲令下，袁世凱抖抖霍霍地從屏風後面步出，跪下請安。

「袁世凱！你在這幹什麼？」光緒一見袁世凱，頓時怒不可遏，握緊拳頭大喝道。

「臣是按照聖旨來護駕的，皇上，康有為、譚嗣同等造反，挾持皇上的罪行，臣已經全部稟明皇太后了，皇上身體安康！」袁世凱轉了轉眼珠，跪地打千道。

「你放屁！還敢在此胡說八道！」光緒指著袁世凱怒斥道。

「行了，袁世凱，你們都下去吧，皇帝，跟着本宮先回寢宮，本宮要處理一下家事！」慈禧不耐煩地搖搖頭，揮揮手讓袁世凱下去。

鑾駕開始啟動，由儀鸞殿轉向勤政殿，慈禧在蓉兒和眾宮女們的攙扶下，怒氣沖沖地走在最前面，太監舉著宮燈在前開路。

「啟稟皇太后，臣文廷式在此恭祝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這時，眾人的視野前呈現出一副令人驚詫的畫面，文廷式身着官服，帶着幾名隨從，伏地而跪。

」文廷式，你不是已經被革職回鄉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宮內？過去本宮怎麼請你，你都不肯屈身來本宮的儲秀宮。怎麼今日有雅興向本宮上書？」慈禧冷冷地盯着文廷式。

「因為此時關係到皇上與皇太后的關係，還有我大清的國運，所以臣就是死也要出山一回！」文廷式連扣了幾個頭。

「老佛爺，臣有話要說！「這時，文廷式的隨從將正中的一個人向前推了推，那人便喊起冤來。

」他是誰？為什麼喊冤？「慈禧奇怪道。」他是袁世凱的親隨鄭琦，袁世凱受榮祿的指派，故意改掉皇上的聖旨，合謀陷害皇上，請老佛爺明斷！「文廷式大聲奏道。

」什麼，文廷式，看來你什麼是都知道呀，袁世凱是暗地上交給本宮一道皇帝的聖旨，內容是叫他兵圍頤和園，如果沒有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慈禧質問道。

」其中的奧妙就在這其中，皇上的聖旨被榮祿和袁世凱合謀篡改了！請皇太后想想，皇上若是真的有心發動政變，那怎麼會兵圍頤和園呢？袁世凱後來回了天津，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帶兵到頤和園，再說皇太后的鑾駕已經回了三海，袁世凱不知道嗎？「文廷式分析道。

」傳袁世凱、榮祿！本宮要再問一問。「慈禧按了按額頭，呼喝李蓮英迴轉儀鸞殿。

」老佛爺有旨，宣眾臣前來訓話！「崔玉貴的一聲吆喝，震驚了所有的大臣，紛紛排班請安。

」袁世凱！榮祿！文廷式告你們陷害皇帝，你們有什麼話說？「慈禧虎視眈眈地盯着兩人。

」老佛爺，可能是有人轉話的時候，把話說大人，皇上只是有密詔，要袁世凱到天津殺奴才，然後再回兵頤和園，文廷式斷章取義，企圖矇騙皇太后，所以「榮祿急中生智，侃侃回道。

」這倒怪了，文廷式，本宮分明就沒有收到什麼皇帝密詔，一切都是本宮故意考考你們的，你怎麼會這麼肯定呢？「慈禧突然話鋒一改道。

」這？「文廷式吃了一驚。

」大膽的文廷式，你敢造反！「李蓮英突然大聲咆哮了起來，瞬間，亂兵突起，殺聲震天，無數的親軍手持鋼刀衝突了出來。

文廷式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親軍雙手反綁，按倒在地。

」老佛爺您看，文廷式分明跟這些侍衛有勾結，一說造反，就全部出來了！「李蓮英趕緊向慈禧告狀道。

」李蓮英，你卑鄙！「文廷式圓睜雙目，大聲怒斥道。」哈哈哈，都看到你小子埋伏軍隊了，還狡辯什麼，來人打入死牢！「慈禧大笑了起來。

前殿的驚心動魄震驚了外面跪着的我和靜芬，我見事態緊急，不顧眾人的攔住，發瘋般衝進儀鸞殿，跪下申述：」皇太后！皇上確實是冤枉的！「

「丫頭，你是想送死嗎？」慈禧震怒道。「老佛爺，奴才只知道，皇上是不會做出悖逆的事來的，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我鼓起勇氣，極為自信地為光緒申辯道。

「哼哼，珍妃，本宮看你是越來越想死了，國家大事，你也敢來插手，是不是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慈禧狂怒道。

「老佛爺，珍兒沒有胡鬧，只是珍兒真的很想幫皇上，幫國家，我們大清再不改革就完了！古人云覆巢安有完

卵。國家完了，那我們的家也沒了！」

「胡說八道！好，說得太好了！你是不打自招，原來皇上做的這些事都是你教的，來人，給本宮拿下！」

冷宮的陰暗角落，慧皇妃那陰鬱的目光正在猙獰的發笑。

冷宮北三所，我莫名其妙的就被崔玉貴帶着幾個太監架到了這個陰暗不見人的鬼宮。

「珍娘娘，奴婢恭候娘娘大駕！」剛剛打開佈滿蜘蛛網的大門，一名穿着淺色單衣，梳着一字頭的中年女人冷嘲熱諷般地向我到了個萬福，隨後便是迫不及待的狂笑，那怨毒的目光讓我終身顫慄！

「妹妹，你就在這好好待吧，等到下輩子你也出不來了！」這個人，就是瘋瘋癲癲的慧皇妃。

「慧主子！老佛爺有旨，宣您重回長春宮！」崔玉貴諂媚地舉起手臂，讓慧皇妃單手托着他，趾高氣昂地走出了冷宮。

「奴婢們恭迎慧妃娘娘大駕！」頓時，原先那些後宮的太妃、舊嬪，都慌慌張張地向慧皇妃行禮，生怕慧皇妃追究前面的事，打擊報復。

「嗯！」慧皇妃哼了哼，掃視了一下宮眷，突然問道：「怎麼不見小德子那狗奴才？」

「小德子生怕娘娘降罪，搶先稟明老佛爺，去東陵守靈了！」李蓮英阿諛地打千道。

「李大總管，你是不是以為本宮出不來了？」慧皇妃悠然一笑，盯着李蓮英道。

「喳！」李蓮英嚇得頭也不敢抬。「崔玉貴，以後，你就留在這裏看着裏面的那位吧，記住，虐待她，狠狠地耍弄她，本宮要看她生不如死！」慧皇妃蛇蠍般地咬了咬嘴唇。

「慧皇妃，珍妃倒了，還有本宮呢，你打算怎麼辦？」突然宮燈閃閃，宮女們簇擁著皇后靜芬浩浩蕩蕩地前來。

「給皇後主子請安！」慧皇妃毫不遲疑地把手臂放在兩把頭上，點了三點，然後笑盈盈道：」我說妹妹，本宮以後就是你的左膀右臂，您放心，珍妃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日後，沒有人跟你分享皇上的恩寵！「

」皇上？現在還有皇上了嗎？皇額娘的性格本宮知道，她既然決定重新收權，皇上就保不住了，到時候，換了新皇上，本宮還是皇后嗎？「靜芬冷冷地眯着眼，凝視着慧皇妃。

」不錯，這次皇上的寶座確實要換人了，本宮保證即便換了皇帝，一樣給你榮華富貴，絕對不會像珍妃這麼窩囊，不過你要滿足本宮一個條件！「慧皇妃狡黠地笑道。

」什麼條件？你要殺我嗎？「靜芬緊張道。

」把珍妃的劣跡全部揭發出來，怎麼樣？「慧皇妃笑道。」好，就這麼辦，慧皇妃，你可要說到做到。「靜芬頓時只感到天旋地轉，帶着宮女迴轉鍾粹宮

」飯呢？為什麼沒有我的飯？「聽慣了宮外的爭吵，我只覺得肚子空空，已經過了一天一夜，還是一個人蹲在荒草中呆望家徒四壁，我終於發作了。

」飯？珍主子，你是神仙！神仙不用吃飯！「崔玉貴張著大板牙，恭維地拒絕道。

到了殘陽夕照，銀月沉迷，宮裏連個軟榻也沒有，我又憤怒了：「快給本宮拿張床來！」

崔玉貴笑容滿面地露出半個臉：「主子，屋裏有條繩子，您就睡上面吧。」

我真是哭笑不得。「崔玉貴！給朕滾開！」這時，宮外冒出了陣陣斷喝。我明白是光緒來了，頓時如同脫韁的野馬，奔道窗欄上，一個勁兒的拍打：」皇上，我在這！皇太後放你出來了嗎？「

」珍兒，朕是自己來的，你不要怕，朕帶着王商和麝月、阿元，來看你！還帶了很多用具！」光緒深情地呼喝道。

「啊！麝月、阿元，她們怎麼能來這？」「主子，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我們就是死在冷宮，也不會回景仁宮了！」麝月和阿元異口同聲道。

「快把宮門打開！朕好佈置宮室！」光緒一把扯住崔玉貴的喉嚨，威嚴命令道。「嗻！皇上！」崔玉貴不敢怠慢，指揮太監幫着光緒一行，把冷宮裏面佈置一新，一張雕花木床也被搬了進來。

「住手！誰叫你們亂搬的！」這時，冷宮四周突然燈火通明，慧皇妃和靜芬帶着一大堆侍衛，突然闖了進來。

「幹什麼？你們沒看到朕在裏面嗎？」光緒怒氣沖沖地站了出來。

「皇上萬安，不過您這麼晚了，龍駕不在瀛台，老佛爺會怪罪的，所以臣妾還請萬歲爺還駕吧。」慧皇妃嘻嘻道。

「你回去轉告皇爸爸，朕就決定住在冷宮思過了，所以朕不用搬出去了！」光緒威嚴地看着慧皇妃和靜芬。

「皇上，這個臣妾就不敢了，老佛爺的懿旨，奴才們不敢違抗，來人，恭請皇上起駕！」慧皇妃手掌一揮，無數的太監不敢怠慢，使勁抱着光緒往外拉。

「皇上！」我見勢不好，衝上去一把握緊光緒的手：「這一別就是永別，皇上，咱們一定要抗爭下去！」「嗯，朕一定不會放手的！」光緒會意地微笑着，緊緊握住我的雙手。

「皇上，沒用的，放手吧！」靜芬緩緩走上前來，用力分開了光緒和我的手腕。宮女太監們一齊用力，終於把我們的誓言撕個粉碎。

「珍兒，等朕回來！」鬼魅般的燈火簇擁著光緒那悠長的聲音。

「珍小主，休息吧，皇上暫時回不來了。」麝月、阿元扶著獃獃的我，漸漸迴轉。

一連幾天，紫禁城愁雲蔽日。」聖母皇太后，臣等自今日起，恭請皇太后再度垂簾聽政！請皇太后恩准！「勤政殿，榮祿第一個帶頭，獻上了奏章。

」換皇帝？「端郡王聽到李蓮英一席話，不由得差點把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臉色變得緊張青紫。

」王爺！咱們的機會終於來了！您還記得小皇子嗎？自打富察綺雲小主歿了之後，小皇子一直下落不明，現在把皇子請出來，繼承大統，正是時候！「李蓮英繪聲繪色地講到。

」嗯，那本王的這個小兒子現在究竟去哪兒了？「端郡王載漪粗獷地哼道。

」只要王爺同意再度跟慧主子聯手，將小皇子過繼給慧主子，慧主子保您的小阿哥成為龍子龍種！「李蓮英故意眨了眨眼珠子。

」好！李總管，明人不做暗事，要是咱家的小皇子能夠繼承大統，本王必然重謝公公，來人！先上一百兩黃金！「端郡王載漪果然不含糊，當即一揮手，府里的侍衛便杠來一個大箱子，箱子一開，光彩奪目！

」這這這，王爺也太客氣了，奴才先替未來的萬歲爺謝謝王爺厚意了！「李蓮英一點也不推辭，只是不住道謝。

」太好了！只要端王同意把小阿哥繼承給本宮，本宮的計劃就完成了一半，李總管，日後為公為侯都是本宮一句話，還勞你的提攜呀！「李蓮英回長春宮后，立即把到端王府活動的情況彙報給了慧皇妃，慧皇妃禁不住眉飛色舞，大喜過望。

」可是主子，小阿哥的人？「李蓮英犯難道。

」來人，把小皇子抱出來吧！「慧皇妃眼色向宮女梅花一撇，便有人哄著又哭又鬧的嬰兒搖著撥浪鼓出了來。

」老佛爺已經給小皇子重命名了，叫延慶，意思是延續大清，李總管，你回報端王爺，想要回小兒子，必須讓本宮作他的額娘！「慧皇妃威脅道。

」嗻！主子真是技高一籌呀！「李蓮英得意地露出了醜惡的嘴臉。

」諸位王公，自從八月皇帝發病不能料理國事以來，本宮就一直日以繼夜地在頤和園垂簾聽政，唉，要是皇帝小時候那還好辦，可是現在本宮是老了，皇帝頭腦又不正常，皇位不能就那麼空着，這麼大一個大清，不可一日無君，於是禮親王幾位重臣推薦原來綺雲小主所生的阿哥繼承大統，你們看如何？「勤政殿，威嚴肅穆，慈禧微睜著鳳目，顯得威而不怒，向著一排排呆若木雞的重臣宣佈了自己的最新決定。

」老佛爺太聖明了！老佛爺說的對！「話音一落，眾大臣頓時活躍了起來，馬屁歌頌聲不斷。

」皇太后，現在皇上雖然腦子有病，但任然健在，這麼快讓小皇子繼承皇位，有些太草率了吧？「軍機大臣榮祿出班反對道。

」這有什麼草率，皇帝痴獃了，他兒子繼承大統，不是很正常嗎？「慈禧皺眉道。

」可是，從前審理過的小皇子案，分明說小皇子的血統存在疑點，要是真的立了他，恐怕天下不會心服！「榮祿繼續反駁道。

」這？「慈禧一時間沒了下文，只好草草退朝。

」可惡至極！又是榮祿這個老頭兒，關鍵時刻跟咱們作對，把本來好好的事攪得一團糟！「慧皇妃聽說了前朝的事情，惱火的指東打西，對着李蓮英大發雷霆。

」主子，榮祿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老佛爺身邊最信任的死黨，有他阻擾小皇子登位，那這事就懸了！「李蓮英苦惱道。

」沒關係，這個小子不能用，咱們就再在端王府找個大的繼承皇位，這樣，榮祿就說不出話了！「慧皇妃狡黠地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