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躡手躡腳

正如王軒所擔心的那樣，剛出院沒多久，林舒就提出了分手。

王軒心裡明白，這分手的理由就只有一個，林舒她始終無法原諒自己，始終不能面對閆傑這個心坎。

這時，王軒只剩苦笑，心想，看來我們林舒還是最吃苦肉計，他王軒苦苦守了這麼多年，終究被閆傑這一英雄救美就給掩蓋了。

兩人面對面地坐著，這也是自林舒出院以後，他們第一次這麼開誠布公地討論閆傑。

長久以來，在王軒的心裡早已認定閆傑是夾在中間的第三者，只有在這一刻，王軒有了深深地自卑，望著林舒蒼白的臉頰，王軒恍惚以為自己才是那個討人嫌的第三者。

閆傑啊閆傑，你活蹦亂跳，上躥下跳了這麼多年，卻在重病卧床之後，才得到了最想要的。

眼睜睜地看著林舒不停跳動的嘴唇，王軒明白，林舒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決定，這不是商量的口氣，只是一次禮貌地通知。

林舒的脾氣，王軒比誰都了解，一旦認準的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除非她自己能想通。

林舒先離開了「談判桌」，王軒獨自坐著，戰戰兢兢，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林舒的先行離開，便意味著王軒的世界瞬間崩塌了。

曾經的美好時光依然歷歷在目，可那樣的美好卻再也不會有了。

他們愛了彼此這麼多年，偶爾也吵架，甚至預想過會因何種緣由而分道揚鑣，唯獨沒有預料到這個分手的原因會是閆傑的車禍？

王軒把頭側放在桌子上，用手指一遍遍地輕撫著桌面，他靜靜地跟這房間里的氣息告別，他靜靜地跟這房間里的女人告別，他靜靜地跟這房間里的一切告別。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王軒開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其實整個房間，除了幾件換洗衣服，也就那幾支畫筆，幾盒顏料，幾幅未完成的油畫而已。

王軒儘可能地小心翼翼，避免發出任何的聲響，他知道卧室里的林舒也必定沒睡著。

把東西打包好，王軒最後還是站到了林舒的門前遲疑了一下，舉手敲門的手又緩緩放下。

他想對林舒說些什麼，可還能說什麼呢？

是啊，有些話不用說，有些話又何必說？

王軒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沒有留下一句告別。

此時的林舒同樣心情複雜地躺在床上，雖然王軒儘力去安靜了，敏感的女人還能聽得出來，他何時從客廳走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應該是在躡手躡腳地收拾東西。

他在卧室的門前停下了猶豫的腳步，他當時必定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前。

伴隨著防盜門關閉的聲音，一切就都結束了。

林舒瞬間感覺空蕩蕩的世界，每一個角落都是空白的，死沉的。

林舒重重地嘆了口氣，王軒沒走的這半天時間，心裡彷彿壓著千萬斤石頭。

王軒剛一走，林舒頓時心頭空蕩，隨後便是洶湧而來的淚水模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