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餘生都是你
相顧無言，只是千言萬語盡在心底盛開。
穆言愁貪婪的望著楚懷春的容顏，眼裡的思念彷彿要把她融化。
楚懷春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顯露在臉上，但眼底的情意卻早已出賣了她的內心。
燈光從楚懷春背後穿過，她的影子卻早她一步漫延到穆言愁的腳上，腿上，胸膛，直到影子的臉和穆言愁的臉重合。
穆言愁多麼希望，她的影子就是她本人，可以擁抱入懷。
穆言愁終究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輕聲的說道：「好久不見！」
楚懷春輕輕的回應道：「好久不見！」
沉默的空氣再次聚攏在兩人周圍。
「你還好嗎？」
楚懷春還是先開了口，聲音聽起來談不上熱情但也不拒人千里之外，只是淡淡的，顯得有些陌生。
穆言愁神色一黯，他聽出了她聲音里包含的感情。
雖然是一句問候聲，但就如兩個只是點頭之交的人再次相逢，問出的一句禮貌性的問語。
穆言愁猶如一張白紙的感情經驗，讓他不知道，自己和楚懷春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以至於兩年來，自己不敢給楚懷春打一個電話，而楚懷春也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
是不是自己沒有給她打電話，讓她生氣了？
不都說，男孩子要主動一些嗎？
怎麼能讓女孩子主動的打電話呢？
穆言愁不止一次的想到過這個原因，但他不知怎麼回事，很多次都已經撥出去的電話，又趕緊摁了通話結束鍵。
一次又一次的退怯，讓他失去了和楚懷春通話的機會。
退怯的原因，穆言愁心裡清楚，其實只是最後一次通話時候，楚懷春從電話里傳遞過來的清冷和淡漠，讓他一次又一次的退縮。
可穆言愁哪裡知道，楚懷春在最後一次通話之後的痛苦和眼淚。
關於愛情，無論對於穆言愁還是楚懷春，都只是一個徘徊在門口的萌新。
明明情根深種，卻礙於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沒有勇敢的踏上一步。
可惜穆言愁現在還悟不透這個道理。
如果今天不能相遇呢？
如果未來也一直不能相遇呢？
兩個人就要錯過嗎？
還好，命運的紅線終究是看不下去兩人的相思折磨，安排了這一場相逢。
「我…我挺好的。」穆言愁遲遲的回應道，聲音裡帶著几絲猶豫，他多麼想告訴楚懷春，我過的不好，我每天都在想你的煎熬里麻醉著。
「你好嗎？」穆言愁趕緊追問了一句，就這三個字帶著多少擔心和牽挂，他自己心裡明白，楚懷春也聽了出來。
楚懷春封閉的心門有了一絲鬆動，她聽出了這簡單三個字里，包含了兩年來，穆言愁多少的挂念和擔憂，生怕她在他鄉過的委屈了自己。
「我過的不好！」楚懷春心裡默默想著，可是嘴裡說出的話卻是「我也挺好的。」
不過，這次楚懷春的語氣溫柔了許多，也讓兩個人之間相見的氣氛緩和了一些。
穆言愁緊張的身體有了一些鬆弛，他不想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趕緊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那你怎麼也在這裡？」楚懷春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帶了一點俏皮。
「明明是我先問的！」穆言愁心中想著，可他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說出這麼一句遭人白眼的話，他現在說每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惹得楚懷春不高興，扭頭就走，那他可就欲哭無淚了。
「我來參加奧數競賽。」
楚懷春對穆言愁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意外。
楚懷春努力的攻克奧數的一道道習題，奮力的在山河省的奧數競賽里拔得頭籌，趕來這裡，不都是因為想著也許有可能可以看到穆言愁嗎？
只要穆言愁參加奧數競賽，楚懷春相信憑藉穆言愁的學霸屬性一定可以在全國的奧數競賽看到穆言愁的身影。
明明知道相思苦，偏偏對你牽腸掛肚
經過幾許細思量，寧願承受這痛苦
認識你之前是無靠無依
原來以為你只是短暫的插曲
從沒想到竟成不朽的傳奇
多少男男女女相聚分離
遇見你是千萬分之一
管它時空拉開我們的距離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
一曲《明明知道相思苦》，從酒店大堂傳來悠悠蕩蕩的飄來，穆言愁和楚懷春一時之間，陷入了歌曲的旋律中，怔怔無言，只有眼中望著彼此的眼神在一點點變化。
穆言愁不只一次的聽到過這首歌，可現在再聽到這首《明明知道相思苦》，再看著對面的楚懷春，心裡的味道尤為酸澀。
初聽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一言道盡了此時兩人心中的千般滋味，萬般感慨。
終於曲終人惆悵！
穆言愁從思緒里回過神來，不知說些什麼，只能又問了一遍：「你來這裡做什麼呢？」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穆言愁難得下意識的接了一句調皮的話語。
楚懷春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一向穩重的穆言愁，彷彿想通了什麼一直糾結的問題，也確認了什麼，不禁也跟著揶揄道：「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
穆言愁表示無語，只能翻了個白眼。
楚懷春望著這個帥氣而又可愛的少年，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也許她太久沒有感到這麼開心，也許穆言愁確實讓人好笑，楚懷春捨棄了矜持，笑的前仰後合，如果不是顧忌周圍進進出出的人們，楚懷春可能都要在地上打著滾兒的暢快笑一場。
穆言愁不知道楚懷春笑什麼，不過不知道沒有關係，他只要看到楚懷春開心就夠了。
他能感受到此刻，楚懷春笑聲里透漏出的真心快樂。
穆言愁跟著彎起嘴角，陪著楚懷春一起笑。
一個笑的肆意，一個笑的含蓄。
可笑聲里的歡快，卻在空氣里漫延開來。
路過的人們，沒有露出看傻子的表情，只是看到兩個青春年少的男孩女孩，眼神里露出了羨慕而又溫暖的笑意。
憶往昔青蔥歲月，誰還不是個懵懂少年？
誰還不是和暗戀的姑娘，擱在一層窗戶紙外徘徊？
又有誰不是和心上人，確認過眼神。
餘生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