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當君懷歸日 是妾斷腸時 （9）
江南路上。
雖是早春時光，春寒峭凜，但早已掩不住那一絲的綠色，山青水秀，一派江南好風光。
就在這江南路上，遠遠地馳來了四騎，馬蹄急驟，鈴聲悅耳。但見當前兩騎，一男一女，男的金聲張緒、擲果潘安，女的嫻雅飄逸、國色天香，當真是一對絕世無雙的璧人。男的懷前，坐着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身後兩騎，亦是一男一女。
勿用猜測，他們便是上官天風和宇文夢薇、小血陽，而身後緊隨的是陸如霜和齊鈺。
流連着大好美景，上官天風向宇文夢薇含笑着道：「夢薇，想當年我陪你遊歷江南，亦是這般早春時光呀，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他興緻所致，不由地吟出了你杜牧的詩句，此時此句，可謂是貼切的很，上句極盡眼前的繁華，而下句則道出了他的心聲。
宇文夢薇臉上略帶羞澀，卻又故作不滿地道：「你那捲上珠簾總不如，是講我不如楚姐姐吧？」
上官天風目光掃過路旁的村舍溪流，一位位豆蔻年華的少女盡情嬉鬧，體態嬌美，自然別有一番風韻。他笑道：「滄海水，巫山雲，我有此嬌妻，還作何念？夢薇，這揚州可是出美人的地方，你雖非揚州人，但到了這裏，卻也教六宮粉黛無顏色了。」
宇文夢薇嗔道：「你若再取笑我，我便不理你了。」
上官天風哈哈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便是。我雖有頌美之心，怎奈美人無意，自討沒趣，不說也罷。」
宇文夢薇嫣然一笑道：「大哥，你數年前陪我游江南時可不是這番樣子呀。」
「那是什麼樣子？」
「危襟正坐，不苟言笑，見色無意，不欺暗室，然正人君子也。」
上官天風端鞍穩坐，緊繃起臉來。「此一時彼一時也，君子自不拘泥於一時一事，你看我現在不象一個正人君子嗎？」
宇文夢薇不由地咯咯大笑，連後面的陸如霜和齊鈺也不禁笑出聲來。
又馳出數里，宇文夢薇問道：「大哥，你確定我們真得要去杭州西子湖嗎？」
「為什麼不去呢？萱凰既定於正月十五在西子湖舉行武林大會，我們身為江湖之一份子，又豈錯過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會。」
宇文夢薇顯得憂心忡忡。「萱凰心計叵測，此次武林大會，必定有重大的陰謀。她在中原逐鹿已成敗局，肯定心有不甘，她恐怕早已策劃好了一個陷阱，正等着我們上鈎呢。」
上官天風大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次武林大會既是瓊殿想戰勝我們而設下的陰謀詭計，可又何嘗不是我們一舉殲滅瓊殿的大好機會。成敗在此一舉，該是真正大決戰的時候了。」
陸如霜從左側趕了上來，與他們並轡而行，她道：「天風，你看我們這次武林大會的前景如何？」
上官天風沉吟了一下，道：「困難與機遇並存，前景不容樂觀。不過，我們也會全力以赴的，正義的力量是從來也不會屈從於邪惡的，這是一條亘古不變的道理。」
陸如霜道：「天風，你能夠力挽狂瀾，竭止住了瓊殿瘋狂地進攻，保全了武林的安危，你是功不可沒呀。」
上官天風淡然一笑道：「我會有什麼功勞，這不全是仰仗武林各門各派各位同仁鼎立齊心的結果，若以我一人之力，是萬萬不能與瓊殿抗衡的。」
陸如霜道：「不錯，只有你一個人是不足以同瓊殿抗衡的，但沒有你卻是萬萬不能的，若不是你振臂高呼，統帶群倫的話，武林早成為一盤散沙，恐怕已是瓊殿的俎上魚肉了。回想起來，也是夠懸的，倘若你在絕洞中再逍遙個一年半載，等你出來的話，武林早已是滄海桑田，面目全非了，到那時，你便有通天之能，也怕是無力回天了。」
上官天風嘆道：「這也算是機緣巧合吧，也許是冥冥中早已註定的了，天不亡武林正道。」
他們邊走邊談，忽然發現前面有兩個在纏鬥。一個身材高大的灰袍人黑巾蒙面，只有一對眼睛露在外邊，眼中皆是惡毒陰狠的神色。身上的灰袍甚是寬大，行動起來，竟有如飄雲一般，面他手中的長劍矯折變化，凌厲絕倫。與他交手的，是一位年紀尚輕的綠衣少女，但見她步履艱難，汗透衣衫，已呈不支之狀。
四人勒住韁繩，定睛一看，不由地大驚，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天山派的掌門秦芸，她的對手雖然看不清面目，但手中使得劍法，卻是失傳已久的「南海劍法」。
就在此時，灰袍人突地怪嘯一聲，長劍在空中掠起一道銀弧，以其詭異莫測地速度刺向秦芸，這一劍正是「南海劍法」中至詭至奇的三大絕招之一的「天涯望斷」。秦芸避無可避，被一劍刺中肩頭，鮮血直流。
灰袍人冷笑一聲，道：「秦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長劍再度刺出。
眼見得秦芸就要香消玉殞，上官天風暗叫不好，騰身從馬背上躍起，飛身撲了過去，左手攬住了秦芸的腰，右掌呼地拍出，擊向了灰袍人，同時身形飄落丈外，避開了灰袍人凌厲的一劍。他關切地問道：「秦姑娘，你沒事吧？」
秦芸被他摟在懷中，不禁臉上盪起了一陣紅暈，但她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仇恨的目光，她抿緊了嘴唇，用沉默來對答他。
上官天風鬆開了手，心中不由地暗嘆了一聲。
灰袍人接了一掌，只覺得力道奇猛，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失聲道：「上官天風？！」
上官天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閣下什麼人？」
灰袍人似乎毫不遲疑地哈哈大笑一聲道：「敝人乃瓊殿屬下死亡使者是也。」
「死亡使者？」上官天風心頭為之一動，他騰地想到柳朝鑒在瓊殿之中不是追魂使者嗎？此人是死亡使者，想必也是瓊殿四大使者之一了。
這時，陸如霜走了過了，輕輕地冷笑一聲道：「『追魂絕情劍』石笑遠，閣下如何稱呼？」
死亡使者不禁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她年紀輕輕居然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身份，心中大奇，口中傲然道：「此乃本使者昔日名號，你是如何知曉的？」
陸如霜並不答他，只是冷笑道：「『追魂絕情劍』石笑遠，昔年名震天下，一手『南海劍法』無人能敵，更兼性格狂傲偏執，人人畏之，卻不知如何投到了瓊殿門下，做起看門狗來了，當真讓人匪意所思。」
死亡使者不發為忤，道：「不錯，本使者當年縱橫四海，打遍天下無敵手，最後卻敗在了上官劍手上。敝人立誓，誰殺了上官劍，石某願終身為奴。後來瓊凰夫人除掉了上官劍，又憐我才，封我為死亡使者，夫人大恩，我怎敢忘卻。」
上官天風看了一眼秦芸，宇文夢薇正給她包紮傷口，他轉目向死亡使者道：「想不到閣下貴為瓊殿要員，昔日也是名揚天下的劍客，今天卻在這裏恃強凌弱，對付一個弱女子，當真是給萱凰臉上貼金呀。」
死亡使者哈哈大笑道：「上官天風，普天下也恐怕只有你把她當作是弱女子，誰不知道她是九大門派的掌門之一。令主有諭，她的人頭值一萬兩黃金，至於閣下的九陽魁首，乃是十萬兩足赤。」
上官天風啞然失笑，道：「貴令主當真是出手闊綽，想不到在下一顆人頭，也值得十萬兩黃金，真讓在下榮幸之至，也罷，你死亡使者過來取了向貴令主討賞吧。」
死亡使者哈哈一笑道：「既然上官大俠有心奉送，在下自是當仁不讓，不過本使者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只能是先行一步，至於閣下的六陽魁首，先且寄存項上，他日定當來取，告辭！」
話音一落，身形已飄落在了數丈之外，其輕功身法，竟如幽靈鬼魅一般，眨眼之間，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官天風並不理會他，轉身過來，看到秦芸的傷口已包紮好了，她低聲向宇文夢薇道：「夢薇姐姐，謝謝你。」
宇文夢薇只是微微地頷了一下首，拉過了血陽，道：「血陽，叫秦阿姨。」
血陽甜甜地喚了聲：「秦阿姨。」
秦芸抱起了小血陽，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見的笑容。「真乖。」
上官天風緩緩地走了過來，向秦芸道：「秦姑娘，你怎麼會來到這裏？令師兄師弟怎麼沒有和你同行？」
江南路上。
雖是早春時光，春寒峭凜，但早已掩不住那一絲的綠色，山青水秀，一派江南好風光。
就在這江南路上，遠遠地馳來了四騎，馬蹄急驟，鈴聲悅耳。但見當前兩騎，一男一女，男的金聲張緒、擲果潘安，女的嫻雅飄逸、國色天香，當真是一對絕世無雙的璧人。男的懷前，坐着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身後兩騎，亦是一男一女。
勿用猜測，他們便是上官天風和宇文夢薇、小血陽，而身後緊隨的是陸如霜和齊鈺。
流連着大好美景，上官天風向宇文夢薇含笑着道：「夢薇，想當年我陪你遊歷江南，亦是這般早春時光呀，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他興緻所致，不由地吟出了你杜牧的詩句，此時此句，可謂是貼切的很，上句極盡眼前的繁華，而下句則道出了他的心聲。
宇文夢薇臉上略帶羞澀，卻又故作不滿地道：「你那捲上珠簾總不如，是講我不如楚姐姐吧？」
上官天風目光掃過路旁的村舍溪流，一位位豆蔻年華的少女盡情嬉鬧，體態嬌美，自然別有一番風韻。他笑道：「滄海水，巫山雲，我有此嬌妻，還作何念？夢薇，這揚州可是出美人的地方，你雖非揚州人，但到了這裏，卻也教六宮粉黛無顏色了。」
宇文夢薇嗔道：「你若再取笑我，我便不理你了。」
上官天風哈哈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便是。我雖有頌美之心，怎奈美人無意，自討沒趣，不說也罷。」
宇文夢薇嫣然一笑道：「大哥，你數年前陪我游江南時可不是這番樣子呀。」
「那是什麼樣子？」
「危襟正坐，不苟言笑，見色無意，不欺暗室，然正人君子也。」
上官天風端鞍穩坐，緊繃起臉來。「此一時彼一時也，君子自不拘泥於一時一事，你看我現在不象一個正人君子嗎？」
宇文夢薇不由地咯咯大笑，連後面的陸如霜和齊鈺也不禁笑出聲來。
又馳出數里，宇文夢薇問道：「大哥，你確定我們真得要去杭州西子湖嗎？」
「為什麼不去呢？萱凰既定於正月十五在西子湖舉行武林大會，我們身為江湖之一份子，又豈錯過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會。」
宇文夢薇顯得憂心忡忡。「萱凰心計叵測，此次武林大會，必定有重大的陰謀。她在中原逐鹿已成敗局，肯定心有不甘，她恐怕早已策劃好了一個陷阱，正等着我們上鈎呢。」
上官天風大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次武林大會既是瓊殿想戰勝我們而設下的陰謀詭計，可又何嘗不是我們一舉殲滅瓊殿的大好機會。成敗在此一舉，該是真正大決戰的時候了。」
陸如霜從左側趕了上來，與他們並轡而行，她道：「天風，你看我們這次武林大會的前景如何？」
上官天風沉吟了一下，道：「困難與機遇並存，前景不容樂觀。不過，我們也會全力以赴的，正義的力量是從來也不會屈從於邪惡的，這是一條亘古不變的道理。」
陸如霜道：「天風，你能夠力挽狂瀾，竭止住了瓊殿瘋狂地進攻，保全了武林的安危，你是功不可沒呀。」
上官天風淡然一笑道：「我會有什麼功勞，這不全是仰仗武林各門各派各位同仁鼎立齊心的結果，若以我一人之力，是萬萬不能與瓊殿抗衡的。」
陸如霜道：「不錯，只有你一個人是不足以同瓊殿抗衡的，但沒有你卻是萬萬不能的，若不是你振臂高呼，統帶群倫的話，武林早成為一盤散沙，恐怕已是瓊殿的俎上魚肉了。回想起來，也是夠懸的，倘若你在絕洞中再逍遙個一年半載，等你出來的話，武林早已是滄海桑田，面目全非了，到那時，你便有通天之能，也怕是無力回天了。」
上官天風嘆道：「這也算是機緣巧合吧，也許是冥冥中早已註定的了，天不亡武林正道。」
他們邊走邊談，忽然發現前面有兩個在纏鬥。一個身材高大的灰袍人黑巾蒙面，只有一對眼睛露在外邊，眼中皆是惡毒陰狠的神色。身上的灰袍甚是寬大，行動起來，竟有如飄雲一般，面他手中的長劍矯折變化，凌厲絕倫。與他交手的，是一位年紀尚輕的綠衣少女，但見她步履艱難，汗透衣衫，已呈不支之狀。
四人勒住韁繩，定睛一看，不由地大驚，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天山派的掌門秦芸，她的對手雖然看不清面目，但手中使得劍法，卻是失傳已久的「南海劍法」。
就在此時，灰袍人突地怪嘯一聲，長劍在空中掠起一道銀弧，以其詭異莫測地速度刺向秦芸，這一劍正是「南海劍法」中至詭至奇的三大絕招之一的「天涯望斷」。秦芸避無可避，被一劍刺中肩頭，鮮血直流。
灰袍人冷笑一聲，道：「秦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長劍再度刺出。
眼見得秦芸就要香消玉殞，上官天風暗叫不好，騰身從馬背上躍起，飛身撲了過去，左手攬住了秦芸的腰，右掌呼地拍出，擊向了灰袍人，同時身形飄落丈外，避開了灰袍人凌厲的一劍。他關切地問道：「秦姑娘，你沒事吧？」
秦芸被他摟在懷中，不禁臉上盪起了一陣紅暈，但她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仇恨的目光，她抿緊了嘴唇，用沉默來對答他。
上官天風鬆開了手，心中不由地暗嘆了一聲。
灰袍人接了一掌，只覺得力道奇猛，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失聲道：「上官天風？！」
上官天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閣下什麼人？」
灰袍人似乎毫不遲疑地哈哈大笑一聲道：「敝人乃瓊殿屬下死亡使者是也。」
「死亡使者？」上官天風心頭為之一動，他騰地想到柳朝鑒在瓊殿之中不是追魂使者嗎？此人是死亡使者，想必也是瓊殿四大使者之一了。
這時，陸如霜走了過了，輕輕地冷笑一聲道：「『追魂絕情劍』石笑遠，閣下如何稱呼？」
死亡使者不禁微微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她年紀輕輕居然一眼便看穿了他的身份，心中大奇，口中傲然道：「此乃本使者昔日名號，你是如何知曉的？」
陸如霜並不答他，只是冷笑道：「『追魂絕情劍』石笑遠，昔年名震天下，一手『南海劍法』無人能敵，更兼性格狂傲偏執，人人畏之，卻不知如何投到了瓊殿門下，做起看門狗來了，當真讓人匪意所思。」
死亡使者不發為忤，道：「不錯，本使者當年縱橫四海，打遍天下無敵手，最後卻敗在了上官劍手上。敝人立誓，誰殺了上官劍，石某願終身為奴。後來瓊凰夫人除掉了上官劍，又憐我才，封我為死亡使者，夫人大恩，我怎敢忘卻。」
上官天風看了一眼秦芸，宇文夢薇正給她包紮傷口，他轉目向死亡使者道：「想不到閣下貴為瓊殿要員，昔日也是名揚天下的劍客，今天卻在這裏恃強凌弱，對付一個弱女子，當真是給萱凰臉上貼金呀。」
死亡使者哈哈大笑道：「上官天風，普天下也恐怕只有你把她當作是弱女子，誰不知道她是九大門派的掌門之一。令主有諭，她的人頭值一萬兩黃金，至於閣下的九陽魁首，乃是十萬兩足赤。」
上官天風啞然失笑，道：「貴令主當真是出手闊綽，想不到在下一顆人頭，也值得十萬兩黃金，真讓在下榮幸之至，也罷，你死亡使者過來取了向貴令主討賞吧。」
死亡使者哈哈一笑道：「既然上官大俠有心奉送，在下自是當仁不讓，不過本使者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只能是先行一步，至於閣下的六陽魁首，先且寄存項上，他日定當來取，告辭！」
話音一落，身形已飄落在了數丈之外，其輕功身法，竟如幽靈鬼魅一般，眨眼之間，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官天風並不理會他，轉身過來，看到秦芸的傷口已包紮好了，她低聲向宇文夢薇道：「夢薇姐姐，謝謝你。」
宇文夢薇只是微微地頷了一下首，拉過了血陽，道：「血陽，叫秦阿姨。」
血陽甜甜地喚了聲：「秦阿姨。」
秦芸抱起了小血陽，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見的笑容。「真乖。」
上官天風緩緩地走了過來，向秦芸道：「秦姑娘，你怎麼會來到這裏？令師兄師弟怎麼沒有和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