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授人以漁
一行人邊走邊商量，回到臨仙客棧時，已是接近傍晚。
「切記，成立『麟仙堂』之事，不可隨意對外人講。」董奘對其他人千叮嚀萬囑咐，「我們是為牧師兄解決麻煩，不能為他添麻煩。」
眾人皆神色莊重地默默點頭，能夠加入麟仙堂是一件神聖非凡的事情，絕對不能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成員寧缺毋濫。
「走，我們進去！」董奘整理了下衣服，登上台階。
突然，劉小二往外潑了盆洗腳水，直接將前面的幾人淋了個落湯雞。
「哇靠，老闆娘，我闖禍了！」劉小二驚慌失措地跑回客棧，將這事告訴牧千雪。
本來今天遇上那群打家劫舍的黑袍人，中午之後便門前冷落鞍馬稀，鎮上的居民都各回各家，露面的都比往常少了大半，客棧也早早打烊了，誰能想到這時候還有客人來啊？
牧千雪聽到聲音，忙跑下樓來，一個勁兒地給董奘等人賠不是。
「你看看，小二哥挨上事兒了吧？這就是人歡無好事……」牧青麟幸災樂禍地從房間探出腦袋，笑呵呵地揶揄道。
結果，話到一半就給卡住了。
這不看還不要緊，樓下那群人不正是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嗎？
「董奘、夕月，你們怎麼來了？」牧青麟翻身從二樓一躍而下，驚喜地與渾身濕乎乎的董奘、衛天霖等人擁抱了下，哈哈笑道，「哎呀，渾身臭腳丫子味，趕緊隨我去後面澡堂洗洗乾淨。」
「青麟，他們是你朋友？」劉小二縮著腦袋問道。
「都是同門！」牧青麟一臉喜色，對牧千雪道，「娘，你帶夕月她們去女浴。」
「姑娘們，你們隨我來！」牧千雪笑吟吟地引領著幾位姑娘走向後堂女浴室。
一行人洗浴之後，來到前堂客廳，李大廚重新起火，給他們燒了滿滿一桌菜。
「不在宗門，是吃不上靈食了。這是我師父喝的茶，大家也都嘗嘗！」牧青麟給董奘、應夕月等人倒了一杯靈茶，熱情招待著大家。
「這茶……」董奘抿了一口，細細品著。
苦澀的茶水似有醒神作用，不過緊接著他便是感到腦海之中一陣空明，之前幾個想不明白的問題突然間豁然開朗，甚至於境界的瓶頸都彷彿鬆動了許多。
「這靈茶可能就是天泉峰獨有的醒道茶了，我竟然也能品嘗到一杯。」應夕月由衷笑道。
天泉峰的醒道茶號稱「天下第一茶」，雖比不得仙界的悟道茶，卻也有讓人醒道、悟道的效果。
這醒道茶沁人心脾，初入口中苦澀難咽，含在舌尖卻又甘之如飴，令人回味無窮。
「我師父除了修鍊，平常就沐浴和喝茶兩個愛好。上個月我給她老人家栽了兩株茶樹，樹苗已經發芽了。」牧青麟也端起茶盅喝了兩口，卻並未發覺有何奇特之處，便繼續問道，「你們怎麼想起來找我？」
「牧師兄，這不是拜鄉禮了嘛！大家在山上也無事，便尋思著結伴找你長長見識，修鍊上有不懂的疑惑也方便請教。」應夕月兩靨飛紅，嘴角含笑。
其實他們主要是來請教修鍊上的事，至於長見識，不過是說說而已。
「我們不耽誤牧師兄休息時間，您閑暇之餘幫我們解答就好。」衛天霖取出兩箱銀子搬到賬台上，「拜鄉禮期間，就請牧師兄多照顧了。」
「既然是青麟的同門，還收什麼錢吶！」牧千雪忙推辭道。
「娘，跟他們不用客氣，一點銀子而已，仙門弟子只要願給，隨手就能拿出一大把！」牧青麟拉住牧千雪的胳膊，勸解道，「你不收，反而讓他們住的不踏實。」
牧千雪看了一圈，便也只好收下。
「大家都嘗嘗這菜，我偷師廚藝的那位做的。」牧青麟抿嘴一笑，帶頭大快朵頤起來。
「嗯，好吃！」董奘、應夕月等人也不顧形象地吃起來。
眾人杯觥交錯，其樂融融，一直交談到深夜。
酒足飯飽之後，牧千雪給他們安排好房間，便早早地歇下了。
董奘、應夕月等人則是乘著月色，跟隨牧青麟來到了離臨仙客棧不遠的小亭山上。
眾人落座后，牧青麟環視一圈，開口道：「諸位想問什麼，直言便是！」
「牧師兄，該講神霄百戰拳第四式了。」董奘弱弱地道。
「拜鄉禮期間，先不開講了。」牧青麟搖了搖頭，見眾人滿臉失落，繼續道，「這段時間，我領著你們鞏固功底，總結一下經驗，不會比你們學新本領差。」
「這裡也沒有瀑布、河流啊！」一個外門弟子撇嘴道。
「學習方法有很多種，你們也得找到一種適合自己的方法。」牧青麟諄諄教誨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你們不會不懂吧？」
董奘、應夕月等人猛然驚醒，心中狂喜，這次真的來對了！
掌握了學習方法，就能走出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
「學之道，在於恆！」牧青麟見他們個個目光中充滿了神采，便娓娓道來，「百年樹木，十年樹人，都需要一個艱難的過程。等你們境界達到一定程度，便會知道，所有的功法神通不過是道的載體，而所有的道皆來源於天地萬物。我讓外門弟子逆河而修，其實就是讓他們感悟最基本的道。」
「水能逆流，亦可順流，水能載舟，亦可覆舟，這其中引導能量變化的規則就是道。領悟了這道，便可以一法通萬法。」牧青麟接著道，「因為感悟道並不容易，所以有人創造了承載道的功法併流傳下來，方便人們悟道，但無論用哪種方法，都不是一日之功。」
說罷，牧青麟來到一塊巨石前，親身示範起來。
「就拿修鍊的力量為例。」牧青麟隨手一巴掌拍在巨石上，留下一個手印。
眾人不解其意地看著，只見牧青麟又伸出一指，洞穿出一個窟窿。
「你們覺得在石頭上留下手印容易，還是洞穿容易？」牧青麟含笑問道。
「自然是留下手印容易！」衛天霖脫口而出。
「力量修鍊尚且如此，真氣的修鍊其實也一樣。」牧青麟微微頷首，講解道：「同樣的功法，同樣的實力，如果你的真氣足夠凝練，就可以直接破開別人的攻防。這就是一種道！」
董奘、應夕月等人皆是陷入了悟道中，要他們強行改變一些觀念並不容易，但他們也覺得自己模模糊糊觸摸到了道。
不過，還未等他們有所領悟，不遠處的空中，卻是綻放出了絢爛的金色光華，竟是有人要突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