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渡江

第一章 渡江

灼熱的夏日剛剛過去,秋風漸起,將樹上枯黃的葉子卷落到地上,行人踩上去沙沙作響。日頭漸濃,樹葉上的露珠圓潤光滑,一陣微風吹過,便滾落在地。

在寬敞的官道之上,一條長龍正靜靜地前行著。

這一支隊伍之中,人數佔據絕大多數的都是手持長槍,一臉冷漠的雄偉壯漢,一看就知道是看家護院,打家劫舍的最好幫手;這些護衛中間,是一輛樣式古樸的馬車,馬車行得不急不緩,看樣子駕車之人頗為熟練;在這些步行護衛的前後兩邊,各有幾人騎著馬,其中在隊伍最前方的幾個人之中,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的男孩,竟也是騎在一匹體型比其它駿馬稍小一圈的白馬身上,手中還煞有其事地提著一桿比制式長槍稍短一截的銀槍,槍桿通體白色,看那槍頭上不是吞吐著的寒芒,便可知道這桿銀槍絕對不是什麼擺設,配上男孩一襲白色的長袍,看上去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感覺。

在小男孩左邊,是一個面目普通的中年漢子,這中年人看上去倒是給人一種很沉穩的感覺,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就會對他形成一種莫名的信賴。

小男孩的右邊,也是一個中年男子,他一身的書卷氣,配合著身上藍色的儒衫,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在這些人之中,無疑是小男孩最拉風,最能吸引人的眼球。會騷包到全身上下無處不白的地步,自然也只有劉基劉大少才做得出來了,左邊那看上去很沉穩的中年人,自然是劉基名義上的老師,實際上的軍師,羊毅了,右邊那個……看劉基那有些躲閃的神色就能明白了。

由於劉繇被任命為揚州刺史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因此在北海事了之後,他便急著趕回了在東萊牟平的家,帶著留在家中的一些家眷,又收拾了幾箱行禮,還帶上了幾百名護衛,便急沖沖地向著江東趕去。

原本劉繇是準備到揚州的治所壽春去上任的,只是整個淮南都已經被袁術佔據,而且上一任揚州刺史陳溫,就是被袁術幹掉的,如果真的大大咧咧地進了壽春,說不準袁術那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就會讓朝廷再次委任一個揚州刺史出來。因此,在羊毅的授意之下,劉基苦勸劉繇,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甚至把這件事說成關係到全家人的性命這樣嚴重,才總算是說服了自家老爸那犟驢脾氣,讓他同意繞過壽春,到江東的曲阿上任。

如今已經快到長江邊上,就快要出袁術的勢力範圍了,劉基他們也是能鬆一口氣了。自從進入淮南地界之後,他們都是小心翼翼地趕路,能裝孫子就盡量裝孫子,趕路的時候也是盡量加快速度,決不在荒山野嶺歇腳,生怕刺激到袁術那一根敏感的神經。

也許是袁術看見他們足夠識趣,也許是他另有打算,不管怎麼說,劉基他們總算是走過了最為危險的一段路了。

不過一行人並未就此鬆懈,只要還沒有過江,就代表著沒有脫離危險,天知道袁術會不會一時想不開,派支部隊就衝過來?

緊趕慢趕的,劉基他們總算是在接近中午的時候,趕到了渡口邊。

像長江黃河這樣的地方,渡口是不可能被普通人掌握的,畢竟不論是戰略上還是利益上講,這些地方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為妙。而淮南既然是被袁術所佔據,這渡口的守軍,自然就是袁術的手下了。

這邊好幾百人的陣勢,守衛渡口的人,只要不是聾子瞎子,那肯定就是早就注意到他們了。

果不其然,還沒到渡口之前,渡口處就是塵頭大起,沒過多久,一隊將近千人的人馬,便出現在了劉基他們面前。

領頭的那人看上去頗為年輕,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但是看他那有些蒼白的面孔,還有騎在馬上卻有些無力的樣子,便知道他要麼是自幼體弱多病,要麼是整天就沉溺於酒色之中,在劉基看來,恐怕是後者居多。

那「嬌弱無力」的男子費力地將胯下駿馬止住,看著劉基他們,努力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用他儘可能大的聲音叫道:「我乃此處守將袁真,乃陽翟侯之侄(袁術被李傕拉攏,封為陽翟侯),你們是什麼人,速速報上名來!不然,休怪我的手下不客氣了!」只是,他那一陣風都能吹倒的身子,怎麼也無法散發出王八之氣來。

劉繇強忍住嘴角的笑意,驅動胯下駿馬向前行了兩步,沖那男子拱了拱手道:「吾是新任的揚州刺史劉繇,如今要趕過江去上任,還請袁將軍行個方便。」

袁真趨馬上前,圍著劉繇轉了一個圈,上上下下地將劉繇打量了一圈,不屑地搖搖頭道:「揚州刺史?現在還有揚州刺史嗎?如今只有一個揚州牧,我可沒聽說過什麼揚州刺史。」

這時,在劉基身後,一個持槍的青年眉毛一挑,握著槍的手緊了緊,他一左一右兩個黑丑大漢更是已經將手中大刀往上提了提,三人都是一臉的怒色。

羊毅的情況到還要好一些,以他的閱歷來說,這種情況下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並不困難,而劉基的小臉卻已經漲得通紅,望向袁真的目光之中滿是殺意。

袁真口中說的揚州牧,就是指的袁術。袁術在殺死前任揚州刺史陳溫之後,便自領了揚州牧,只是漢室一直沒有承認他的合法性,這才封了劉繇為揚州刺史。而袁真這話,分明就是瞧不起劉繇這個揚州刺史,在懷疑他的合法性,再配合他那猥瑣的目光,怎麼能不吸引仇恨,起到群嘲的效果?

這種事情對於劉繇這樣的儒生似的人物,衝擊力無疑是最為巨大的,看他那不斷起伏的胸膛,還有那原本如同冠玉一般的臉頰突然變得通紅,便知道他的心情絕不平靜。

這種時候,劉基這邊已經成為了一個裝滿了火藥的木桶,裡面只要扔進一顆火星便能爆炸。

只是,看看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再想想面前這個明顯縱慾過多的青年身後還有著一個勢力龐大無比的袁術,羊毅很是果斷地將撕破臉的想法拋去,而是在臉上堆起笑容,縱馬上前,沖袁真拱拱手道:「袁將軍,我家老爺的確是朝廷剛剛任命的揚州刺史,這一點,陽翟侯這個揚州牧也是認同的,不然,陽翟侯他還不派人來把我們這些冒充的給殺個乾乾淨淨?我家老爺他一向尊重貴叔父,因此一聽說他老人家已經在壽春住下后,便不去壽春,反而去江東,就是怕他老人家有什麼誤會。」

「如今已經將近中午了,相信將軍還有諸位軍爺都餓了吧,這裡有點小心意,耽誤將軍午膳,實在是抱歉了。至於借用船隻的資金,稍後還會奉上,請將軍性格方便。」說著,羊毅往懷中一掏,掏出兩個碩大的金元寶,遞給袁真。

袁真聽到羊毅這麼說,眼中閃過一絲得色,接過金元寶,輕輕在手中掂了掂,喜道:「還是你有眼力價。刺史大人,準備好走吧!」

聽到袁真故意重重地喊出「刺史大人」四個字的時候,劉基他們又是一怒,這傢伙實在是欠揍了一些!

憤怒之餘,劉基的眼皮更是重重地跳了兩下。羊毅的那金元寶是哪兒來的?還不是和臧霸他們分別時,臧霸「進貢」的,因為羊毅要做的不少事都需要錢,劉基是一轉手就將臧霸給的財寶全都給了羊毅。

也就是說,嚴格說來,袁真收的,是他劉大少的錢,而且還不是小數目,這讓沒享受過一天錦衣玉食日子的劉大少情何以堪?

好歹劉基他們最終還是按捺住了當場將袁真這個二貨摁住暴揍一頓的衝動,懷著滿腔的怨懣上了袁真給他們安排的「戰船」。

這「戰船」倒還是蠻大的,一艘船可以容納下將近百人,但是……這未免也太破了吧……戰船的甲板處都有很多地方是破了的,其它地方劉基根本都不敢過去看。

原本這還是劉基第一次乘坐這個世界的戰船,但是一上來,沒有半點新鮮勁,有的只是害怕。

小爺會游泳不假,但是讓小爺就長江的話……未免太過分了一點吧,也不知道袁真那廝到底貪墨了多少原本應該用來修繕戰船的資金,或者是袁術那廝根本就沒打算修這些戰船?劉基小心翼翼地找到一處避風的地方,恨恨地想道。

也許是上天保佑,也許是這些戰船本身質量足夠好,劉基他們硬是毫髮無傷地到了對岸。

忍著肉痛的感覺,劉基看著羊毅讓人搬出一箱子銅錢,放在滿眼金光的袁真面前,又默默地看著那幾艘「戰船」遠去,劉基緊握住的拳頭這才松下來。

過了長江,一行人終於是可以徹底放鬆下來了,這邊已經是丹陽郡的地界,已經不算是袁術的地盤了。

看著寬闊的長江,劉基眼中閃過一絲熾熱,長江天險,王霸之資……這,便是我起家的地方么,遲早有一天,我會殺回去的,到時候,一份恥辱,百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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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將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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