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炮戰攻防（二）
翌日早飯後，緬軍開始集結，布陣，準備進攻關隘。www.ＮＩＵＢＢ.NET牛bｂ小說網這個拿隆有個嗜好，按他的話說，就是寧做飽死鬼，不做餓死鬼，所次每次作戰前，他必定先安排吃了飯再打的。
緬軍的戰術很簡單，三千步兵分成七個橫排，人員中間間隔有定長的間隙，成長方形狀向關隘城樓和垣牆平行衝擊，而關前原先道路兩旁的那些個高大樹木，早已被段鵬下令砍伐掉了，以防治緬軍利用叢林做掩護。而於緬軍來說，其所屬箭頭的軍士主要持盾和一種類似明軍制式的短刀，還有一些搬運著雲梯的軍士，後面緊跟著炮隊，同樣呈橫排前行，這樣避免關隘的炮擊。
「弟兄們！跟緊點啊，殺過鐵壁關！佔據騰衝衛！」緬軍中一些領隊在用緬語給自己人鼓勁著。
「搶人去耕地啊！關內有很多的人！還有財寶！女人！」
如此的士氣鼓勵，對多為農家的緬軍士兵來說，自然有些作用的，於是，亢奮著的人群開始向前涌動著。而他們的炮隊，則是由數人在拉著向前，緬軍不會造炮，其來源都是從一些貿易國購入的，主要來自於英咭利，由於地形的緣故，再加上英咭利人主要也是造這種快速移動的炮，所以他們所購置炮的重量都沒有超過六百斤的。鑒於馬匹容易受驚，在這種火炮可能對攻的情況下，緬人寧願用人力來拉動炮到射程之內，這也是他們之前屢試不爽的辦法。
慢慢的，漫山遍野的人開始向前接近著，五百丈，四百丈，三百丈了！
只聽得關隘上「轟轟轟」的幾聲巨響，幾顆巨大的鐵球就重重砸在了先頭緬軍的隊伍前，「啊。。。。。」幾聲慘叫而起，一個鐵球擦著一個緬軍的胳膊而過，立刻掛去了他的肩膀，並向後連續的滾動著，連帶牽倒了好幾個，才停了下來；而另一顆則直接削掉了一個緬軍的半個腦袋，也牽倒了幾個軍士，其中一個的腿被完全的扯斷；其他幾顆同樣砸傷了不少的緬軍。
「弟兄們，沖啊！明軍發炮了，他們都是帶子銃的炮啊，打完了就沒了啊！」士氣是必須要鼓勵的，不能讓軍士們嚇破了膽。
「他們只有七門炮！快衝啊！」
「炮只能打後面的！向前跑啊！」
緬軍調整后，繼續如潮水般的向前涌著。
但緬軍炮隊的貌強卻心中一驚，他能分辨得出明軍炮火打出的距離，像這麼遠的距離，已經是威力很大的炮了，這不是明軍的弗朗機！他立刻上前，察看關隘打過來的炮彈，只這麼一眼，他就開始膽怵了！十二磅的炮彈！西方對炮的區分主要是按炮彈的重量來分的，像三磅，六磅，十二磅。輕便三磅炮的大師為瑞典古斯塔夫二世，這是位天才的軍事家，一六三零年的輝煌戰果更是早就印在了這位貌強，原本是葡萄牙人卡瓦羅的腦海里。
「如果他們擁有大量三磅炮就麻煩了！媽的！這個該死的賀天鳴！盡給些錯誤的東西！」想到這裡，貌強大聲命令著自己的炮隊：「趕快拖炮上前，一定要搶在敵軍上炮彈的前面佔好位置！快！快！」戰場上本是瞬息萬變的，無論是前膛炮還是前膛鳥銃，最大的危險就是上彈的間隙，如果能抓住這個時機，那也許就能扭轉戰機，否則的話。。。。。。貌強都不敢去想結果，這種固定守城的方式，火炮的威力是極大的，而且人家還佔據著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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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隘方面，自緬軍抵達后，就一直按著大家早已商議過的思路，有條不紊的執行著，炮營，鳥銃營，叢林山地營，哨探隊，輜重營，都在忙著各自的事，只有段天宇，馬六和他們的騎兵營，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況，為防止馬被驚，戰馬早早的就被關了起來，騎兵營只好做些維持次序的活了。
當天夜裡，關隘各哨官更是分組輪流上城樓城垣，觀察著緬軍一舉一動，沒有人敢絲毫大意。天亮時分，更是幾乎全體哨官以上人員，都在城樓上看著緬軍的出營，布陣和進攻。
開炮的命令是孫瑞傑下達的，但先射人的要求是段鵬布置的。段鵬的想法是，先盡量用炮的射程去打擊緬軍，摧毀他們的信心，這樣有利於提高己方人員的自信度。而且，對於緬軍的進攻，段鵬是留有多種後手的，無需過度去關注他們的炮隊。
隘前的緬軍已經在迅速接近了，二百丈，一百九十丈，一百八十丈！緬軍已接近山腳了！由於需要上山，因此在此地形成了相對密集點的人群。
只見關隘上令旗一動，然後是猛的一陣轟鳴，垣牆上頓時白煙瀰漫，而緬軍的這處前沿之地則響起了無數的慘叫聲！
孫瑞傑，陳超所屬的炮營開始發力了！整整幾十門小型三斤重彈丸的輕便小炮，把炮彈傾瀉到了這裡！而且這種傾瀉是有講究的，並不是同時打擊一個地方的，而是按照緬軍所處人群的比例進行劃分炮擊的，這樣能最大限度的把炮火打在人群最多的地方。這是「打人」的炮擊法，而「炮擊」敵軍台炮的方法是孫瑞傑在商議時提出的，以他在登州炮營的經驗，如果以五至六門炮集中打敵軍一門炮的話，一次摧毀的機會是很大的。
「快！動作快點！」
「炮刷！」
「鉤子！」
「快點！」
此時關隘上響起了無數人的喊叫聲，有炮手，也有負責的伍長等，而孫瑞傑和陳超更是已經在狂吼了，炮營的訓練主要是由此二人負責的，一系列的規範動作，無數次的炮場實戰試射，打掉了無數的銀子，但段鵬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損耗，以他的觀點，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實戰練習，怎麼可能做到戰時的從容不迫？戰爭本源就是打錢！火器就是訓練，訓練再訓練！沒有這些去支撐的話，一切都是白忙！以鐵壁關這半年多來的損耗，幾乎已經達到幾十萬兩銀子了，除了軍士們的餉銀和糧草外，主要就是用於這些物件的製造和火藥的生產了，這還不包括澳夷人的硝和銅；騰衝衛方面的軍品及部分糧草。
「注意！注意了！角度！角度！」
「這次的目標是。。。。。。」
段鵬等人多是關注著那些蜂擁而上的緬軍，但也有一些哨官比較的好奇炮營軍士們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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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賀天鳴簡直是在放屁！這根本不是弗朗機！」作為緬軍炮隊指揮的貌強，他當然清楚剛才那輪炮擊的情況，僅憑目測，他就明白對面的關隘上至少有幾十門炮，而前面緬軍的箭頭，已經躺下了百多號人了，傷者更是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叫著，這完全不同於以前與明軍的交手了。
「快！快！把炮推上去！」貌強歇斯底里的喊叫著，以他炮隊的小炮，在這個距離上，要打到上面關隘的頂部是根本不可能的，必須再前移才行的，他對彈道原理還是多少知道些的。
遭受了此輪的炮擊，緬軍的士氣明顯低了很多，他們不明白現在的關隘上的明軍，為何比以往有這麼大的不同了，開始一聲不吭的向前了，鼓勵者也少了很多。
就在此時，又聽到關隘上面「轟轟」的幾聲響，官道上的一輛炮被徹底的打壞了，輪子都殘缺到了一邊，更連帶著把炮手給報銷了。這次人家打的是炮了！貌強心裡一沉，暗叫不好！
可他這還沒消停下來，只見其身邊十來丈的山坡之處，更是「轟」的來了個巨響，這次更多鬼哭狼嚎聲音出現了，無數個小東西從其頭頂上飛過，他的前面和後面都有人受傷，這回連貌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一輛炮，更是在山坡上被炸飛了。
而站在關隘城樓上面的段偉誠，簡坤民，黃真等，則是這些日子來，第一次露出了些笑意，這是他們哨探隊的傑作！
自張大戶的「椅子事件」未了，段偉誠就一直耿耿於懷，他特意安排黃真專門處理此事，幾乎是蹲點在夏冰那裡，協助製作這些個銃機裝置。
當段偉誠巡視過關隘周圍過後，他就與簡坤民，黃真商議好了的，可以在隘前的這些山地上可以大量安置這些「銃機裝置」，為此，他還專門請教了夏冰和韋勝，夏冰為此弄了鉤子來控制住壓上的力道，只有達到二百五斤的力，方可脫鉤砸響燧石，而在韋勝那裡，段偉誠求教了如何防止大型野獸踏上。在段鵬下達準備解救威遠營后，他就安排哨探隊的人白天派專人守路，謹防馬幫及路人進入，夜間作業，在山坡上挖了無數個坑，放置上了這些個「銃機裝置」，專門對付緬軍的炮隊。
只是，而那些個尖銳的棱釘狀的爆炸之物，段鵬給出的建議是，放到鹽水裡泡一下，粘點銹。對此，段偉誠並不是很了解，但段鵬卻非常的清楚，這東西進入人體后很容易引起發炎，傷口感染壞死甚至破傷風等併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