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肯定答案
顏未獨自穿過迴廊找到白仁心的時候，她依舊在那裡喝酒。
飄雪立在她身邊，小心伺候著。
現在並不晚。
「顏小姐過來了？」白仁心抬眉笑，「要喝酒嗎？」
顏未擺手，在她面前坐下。
飄雪轉身離去，給顏未去沏茶。
望著飄雪離去的背影，顏未突然問道：「木釵怎麼沒戴，是飄雪不喜歡嗎？」
「她捨不得戴，」白仁心說，「被珍藏得很好呢，用單獨的盒子關著。」
顏未笑了。
「你怎麼想起送東西給飄雪？」白仁心很好奇，又呷了一口酒。
「不知道，看到那東西的時候就覺得飄雪應該會喜歡，」顏未說，「因為不值錢，所以還怕她不接受。」
「臨時起意？」白仁心又問。
顏未很誠懇的點頭，「我不擅長給人挑禮物。」
「岳公子不是想讓你幫忙挑什麼成婚賀禮的嘛，」白仁心笑問，「你知道挑什麼好嗎？」
顏未老實的搖頭，「我怕到時候會幫倒忙。」
「我一個丫鬟也沒有那麼多銀子去送什麼風光的成婚賀禮。」顏未又說。
「難道你還想單獨送一份賀禮過去？」白仁心問，「你和成親的那人認識嗎？」
顏未肯定的搖頭，「一份心意而已。」
「哦，」白仁心點頭，「你是不知道怎麼幫岳公子挑別人的成婚賀禮，對吧？」
顏未忙點頭，「思考了幾天，什麼頭緒都沒有。心裡有點煩躁，這不就來打擾你了嘛。」
顏未笑得燦爛。
「看那岳公子蠻有錢的，你就幫挑些貴的吧，」白仁心想了想，「綢緞啊，錦緞啊，或者金釵寶玉什麼的。」
「那些我想過，」顏未說，「我得想與之不同的，畢竟影哥哥都拜託我了。」
「影……」白仁心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半響才遲疑著反問：「影哥哥？」
顏未笑著點頭。
白仁心聽了心裡荒涼成一片。
只覺得那個君依大人好可憐。
「真被人捷足先登了啊！」白仁心在心中幽幽嘆息著，「這感情升溫倒是真的快。」
但是她沒有說出口。
因為這些事情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
「就沒有別人想不到的禮物。」白仁心整理了一下衣擺。
飄雪給顏未奉上了茶，白仁心揮袖飄雪懂禮的退了下去，而後她才再說道：「實話說禮物就沒有特別的，就只有貴賤。」
顏未有點失望。
「但是，看是要送給什麼人，」白仁心又說，「簡單來講就是你在對方心裡的分量，決定禮物的貴賤。」
顏未似懂非懂的點頭，沒有接話。
「比如，飄雪很喜歡你，你送的木釵她就很喜歡很看重，那麼表示你在飄雪心裡很重要，」白仁心打著比方說，「又比如你傾家蕩產的送一份好禮給不在乎你的人，那麼在那個人心裡，你這份禮物就跟路邊的狗屎並沒有什麼兩樣。」
顏未沒有說話，沉默著。
「話很粗俗，」白仁心笑著，「但事實就是那樣的。」
「好像是啊。」顏未還是笑。
「所以你還不如把這件事情再推給岳公子操心，那應該是他的朋友吧？」白仁心問。
顏未默默點頭，「我還沒見過呢。」
「對方若是真將岳公子當朋友對待，就算是岳公子的一幅字、一幅畫，他也會珍惜的，」白仁心又說，「若是牽扯到你的話，事情就又不一樣了。在岳公子朋友眼裡，你就是個陌生人，至少現在是。」
「我也有禮物想送給新娘。」顏未說。
「你盡心就好了，將心意傳達到了就成，」白仁心說，「對新娘來說，你現在也是陌生人。」
顏未點頭。
白仁心看著她，突然又笑了，將酒杯推到一邊去，然後才傾身過去看著顏未慢慢問道：「所以今天，你找我問的主要問題不是這個吧？」
「什麼？」顏未好奇，「你怎麼會知道的？」
「對這種一想，不，你根本就用不著想的問題，顏小姐應該不會刻意去花費這麼多心思，也不用特意來問我的，」白仁心笑，「顏小姐是個聰明人，所以想問我的應該不會只是這種事情。」
「然後呢？」顏未笑著反問。
「看問題，我會盡量回答得讓你滿意。」白仁心還是笑，細長的手指挑起顏未的下顎，一字一句的認真說：「像顏小姐這麼聰明的人，跟我說話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好！」顏未點頭，「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會告訴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請問，」白仁心再回去坐好，「我沒有必要跟你隱瞞什麼，畢竟這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像顏小姐這樣的朋友，我也想要結交看看。」
顯然現在的白仁心只是把顏未當作了病患看待，並不是朋友。
「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顏未笑，「之前你還說要去京城開醫館，還說希望我們還能在京城見面。我希望是以朋友的身份，而不是病患與大夫。」
「可以，」白仁心眯起眼睛笑著，「以後你生病，來我仁心醫館我免費給你診治。」
「謝謝。」顏未說。
白仁心沒有再接話。
「我是怎麼到這兒的，我記得我在山神廟來著，」顏未說，「發燒的這段記憶我沒有。」
「跟之前說的一樣，是君依大人在這裡留了一萬兩銀子，然後讓我接你來這裡的。當時在山神廟裡有一對母女在照顧你，我接你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退燒了。」白仁心回答說。
「那你可有看到兩個戴小丑面具的男人？」顏未又再問。
這是問題的最關鍵，答案只能有「是」或「不是」。
兩個回答能引導出顏未不同的猜想。
白仁心默默點頭，「飄雪說是你醒來之後，確定了岳公子是你認識的人之後他們才走的。」
顏未心裡很激動。
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
「他們一直在這裡嗎？」顏未再問。
「他們不讓我和飄雪告訴你。」白仁心回答。
顏未已經得到了答案。
非常肯定的答案。
心裡氣憤而糾結。
不知道又是個什麼心情！
見顏未沒有說話，白仁心想了想有點惴惴不安的問道：「我說這些，君依大人他們不會找我麻煩吧？」
這是她最擔心的事。
顏未笑著，肯定的搖頭，「你又沒告訴我多的什麼。」
「也是！」白仁心鬆了口氣，笑著點了點頭。
「謝謝。」顏未又再次道謝。
「只要不招惹上什麼麻煩，可以說的，我還是要說的。」白仁心擺手，示意顏未不用客氣。
「那麼，你又知道了？」白仁心好奇問道。
「以後我們再相遇，若是君依大人允許的話，我就告訴給你知道。」顏未還是笑。
「呵，挺神秘啊！」白仁心感嘆了一句，識趣的沒有追問。
「君依大人做事一向神秘。」顏未答非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