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換人

明諾被「請」出406房。

她踏出房門的一剎那，身後的房門迫不及待「砰」地一聲重重合上，明諾後背被門板擊中，耳蝸顫動，胸腔里傳出一道悶哼聲。

身體踉蹌著往前沖，腳又被地上錯亂的禮品盒羈絆住，明諾雙手護頭，眼看就要跌倒。

「簡放哥，你來啦。」

明諾扶著男人的手站穩，絲毫不意外他怎麼會在這裡。

「撞疼了嗎？」

簡放皺眉。

一道冷戾的眸光穿透墨鏡鎖定在406房門的貓眼上。

「我沒事！」

明諾突然用力抓著簡放的胳膊，搖搖頭，神情堅決。

簡放蹙眉，板著稜角分明的臉低頭看她，明諾再一次搖頭，簡放拗不過她。

「下不為例！」

明諾明顯鬆了口氣，她苦笑道：「下不為例。」

她和顧一寧應該沒有再見的可能了。

門后，顧一寧冷哼，嘴角一扯，轉身離開了。

明諾把禮品盒擺放齊整，一排排堆放在門口，敲了兩下門。

「走吧！」

出了樓房，重新回到廣闊的天空下，明亮的天，熱鬧的人群，卻掃不開心底的那片陰鬱。

明諾和簡放並肩走在一起，男帥女美，穿的又講究，一路走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朝他們望去。

有幾個街道老太太甚至認出了明諾。

老姐妹們聚在一起，邊看明諾，邊唏搖頭唏噓，「造孽喲！」，「年紀輕輕的」，「多好的小夥子啊」，「福薄」……

她們刻意壓低說話的聲音，但還是有幾句、幾個字突突往明諾耳朵里鑽去。

明諾面上不動聲色，溫婉得體，實則心裡一團亂絮，指尖被簡放一根根掰開握在掌心裡，尖銳的指甲才不至於刺穿皮膚。

心臟被長刺的藤蔓纏繞，一圈一圈，纏的死緊，尖刺進入血肉，新鮮的血從刺口冒了出來。

明諾呼吸困難，疼得連呼救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大張著嘴巴，快速喘氣，像條快乾死的魚，再也等不來能救她的那一汪泉水。

絕望，窒息，陰冷，永無天日。

阿丁把車開過來，簡放打開後車門讓明諾上車，自己隨後跟了上去。

他從車保險柜里取出一份文件，取下墨鏡，淺色的琉璃柔軟凝望著她。

明諾意識到了什麼，怔忡一瞬，主動要過文件袋，簡放嘆了口氣，明諾低下頭，慢慢轉動文件袋上的線。

……

不知道過了多久。

從城南開去墓園，在墓園外的大道上在車裡坐到天黑。

又從墓園回到別墅區。

明諾除了開口說兩個地址。

一個墓園。

一個家。

一個他住的地方。

一個她住的地方。

除此以外，明諾再沒有說過其他。

營養師定製好的菜單，廚師做成色香味俱在、營養均衡不流失的豐富晚餐。

明諾陪簡放一起，不分主客，各坐長形桌的一邊。她隨意吃了幾口，跟簡放道過晚安便上樓休息去了。

傭人收拾餐具，簡放坐在原地抬頭看二樓，從褲袋拿出根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來回翻轉，沒有點火。

第二中午。

明三來了。

簡放在監控屏幕上看到他，眉心輕鎖，小小地驚訝了一把。

等他從監控室里出來，走到門口，明三正好開車從噴泉繞了過來。

明三把鑰匙扔給阿丁，阿丁將車停去地下車庫。明三邁著兩條長腿，飛快走向簡放。

他容貌俊秀，長相干凈，周身朝氣蓬勃，少了幾分沉穩。

明明是流氓痞性的氣質，偏又帶著明家人特有的一絲不苟，優雅貴氣。

寶藍色襯衫，手腕處的水晶袖扣閃耀著光，腰很細，倒三角身材，腿很長，白色西褲將兩條長腿拉的尤為筆直，像頂級男模。

「保鏢呢？」簡放挑眉。

「你不就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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