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五年之後 中

與五年前相比，興州城可謂是煥然一新。

破損、老舊的城牆得到修復，街道寬廣平坦，若是彎下腰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城中主街道竟然是用一塊塊的大青石壘砌而成。

街道上，人流穿梭不息，人聲如沸，熱鬧非凡。人雖多，但絲毫不亂，寬廣的道路被分為數類，馬車、牛車等有專用道路，行人有行人的道路，互不干擾，秩序井然。

在道路兩側，一眼望不到邊的店鋪鱗次櫛比，旌旗招展，一派興盛氣象。

不時有一隊隊裝備精良、士氣昂然的士兵挺胸走過，維持治安，震懾宵小。

僅僅五年時間，興州就從當初的偏遠窮州，發展成興盛、富裕、強大的大州，論富裕程度，足以與朝廷核心控制區的雍州、司州等傳統強州相媲美。

五年前，興州四分五裂，興州將軍的命令出不了興州府，就連政權基本保障的稅收都難以保證。

如今，興州八府七十二縣，雲澤一聲令下，無人敢不從！

整合興州並沒有花費雲澤多少精力，興州雖然碎成一地，遍地都是小軍閥，但各個軍閥實力非常弱，很多軍閥手下也就千人吧，別說與如狼似虎的清風軍對抗了，就是面對盜匪都不敢保證勝利。

雲澤甚至沒動用清風軍，僅僅是整合了興州城中的衛所軍和募軍，稍加整頓強化，就足以平推城外大大小小的軍閥、匪類。

事實也正是如此，沒等雲澤真正出手，就有聰明人主動獻土歸降，就算有那麼一兩個食古不化，看不清局勢的傻子，也與螳臂當車無異，被碾死在歷史的車輪下。

僅僅用了半年的功夫，雲澤就完成了對興州各地的實際掌控，其中主要時間還花在了整頓政務、選派官吏上。

清風城數年來始終堅持的掃盲運動終於到了大展神威的時刻，雲澤一聲令下，各地農村合作社抽調出大批有基層工作經驗，識文斷字的官吏趕赴各地，接管各地政務，組建基層政權，從上到下，將興州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鄉老、士紳、宗族等封建垃圾一股腦的全被掃進了垃圾堆！

按照之前的數據，興州總人口是一千九百六十萬左右，但根據云澤掌握的情況，實際遠不是這麼回事。

早在武亂之前，朝廷各州人口統計就成了笑話，各地人口統計都是在往年的基礎上進行刪減，足不出戶，新一年的人口數據就出來了。

到了武亂時期，這種表面工作都停了，人口統計徹底中斷。再後來，人口已經沒法統計了，都是按照食鹽消耗量進行大致的估算。

然而，在人口數據都無法掌控的情況下，還能指望朝廷精準掌控食鹽產量嗎？所以用來估算人口的食言數據本身就有很大問題，估算出來的接過是什麼樣可想而知。

在興州各地農村合作社相繼建立起來之後，雲澤乾的第一件事就是人口統計和田畝丈量。

經過通政司大半年的努力，前前後後有數百人死於人口統計和田畝丈量工作，因阻撓統計被抄家發配的罪犯達數千人——雲澤終於拿到了興州的具體數據。

整個興州，共有耕地35653萬畝，大概是雲澤前世河南省耕地面積的兩倍。

事實上，興州面積比河南要大得多，遠不止兩倍，但因為境內多為山裡，可耕種面積較少，比例並沒有那麼誇張。

至於人口，根據最新統計結果，興州境內共有人口三千七百六十萬人，人口幾乎是之前預估的兩倍。

平均來看，興州平均每人佔有耕地近十畝，土地資源不算緊缺，但實際上超八成土地掌握在地主、豪強手中，自耕農掌握的土地相當有限，貧富差距極大！

同時，有相當一部分的人口以奴僕的形式掌握在各地豪強手中，人力資源被大量浪費。

這種情況當然不是雲澤所能接受的，在掌握了全州政權之後，雲澤以軍隊為支撐，下達了廢奴令和田畝贖買令！

廢奴令其實並不能算雲澤首創，按照武朝的法律，武朝在理論上是不存在奴隸的，但在實踐操作過程中，世家豪族做大，奴隸在各地司空見慣。

雲澤搬出吃了好多年灰的《武律》，按照上面的規定，還所有奴隸自由，同時鼓勵人們舉報蓄奴，若是有奴隸主膽敢痴迷不悟，輕者流放，重則斬首！

至於田畝贖買令就是雲澤首創了。贖買令中首先規定了每戶最高持有土地的數量——五百畝。超過五百畝的土地，由興州將軍府按照市價強制收購，收購來的土地按照平均的方式，撥付給無地或少地農民免費耕種。

當然，雲澤是拿不出這麼多錢的，所有雲澤發明了一種新的東西——土地卷，或者說欠條。

雲澤贖買土地，然後以土地卷支付贖買款，土地卷明確規定金額，從贖買完成那一刻開始，按照正常借貸利率計算利息，三十年後開始償還本息！

這規矩一出，不知地主豪強紛紛罵娘。

天知道三十年之後是什麼模樣，說句不好聽的，三十年後還有沒有牧雲澤這個人都說不準呢，這麼乾和強搶有什麼區別？

他們不知道的，雲澤最早是想一毛錢都不花，直接打土豪分田地完事的。後來還是田易明堅決反對，才採取了這種折中的方式。

雖然各地豪強地主氣得吐血，但看在清風軍赫赫威勢下，眾人還是老實下來，咬牙接受了這一結果。

畢竟和錢比起來，明顯還是命更重要一些。

土地再分配和農村合作社兩大殺器一出，興州上下頓時煥然一新，生產積極性空前提高。第二年夏天，興州糧食產量就呈現出爆炸性增長，夏糧總產量達三萬四千萬石，不但實現了糧食自給自足，還破天荒的可以大規模向周圍州縣輸送糧食！

要知道，歷來興州都不是糧食主產區，每年都需要大量進口糧食，大規模對外售賣糧食，絕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在這個時代，能讓老百姓新吃飽飯，那就是最最聖明的君主，夏糧一出，雲澤在興州的統治徹底穩固起來若是有人想推翻雲澤的統治，那也得看看幾千萬興州底層百姓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