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8.秦霄就是一渾球兒

秦家別墅。

四層的歐式宮廷洋房內燈火通明，可供二十人就餐的八米長桌上，圍坐著秦家四口人，以及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宮家大小姐——宮羽。

秦霄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玩兒弄打火機。

陶盈站起來笑眯眯的給宮羽夾菜，「小羽吃豬蹄，雖然膩了點兒，但是美容養顏。還有木瓜蟲草湯，對我們女人都有好處。」

她動作優雅，哪怕穿著七分荷葉邊袖上衣，飄逸的袖口都不曾沾染上半分油漬。

宮羽以一個十分標準的淑女姿勢坐著，她微微頷首，十分禮貌的說：「謝謝陶阿姨。」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宮璟先生儀錶堂堂，你母親又知書達理，難怪會培養出你這麼有涵養的孩子......哪家人若是能把你娶進門，那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宮羽微笑，「阿姨您快別拿我打趣了。」

溫文爾雅，不卑不吭。

陶盈這下更滿意，精緻溫和的面龐上染著笑，星星點點細碎的光芒在她眼睛里鋪散開，比那燈光還亮人眼睛，然而翹起的眼角卻沒有一絲皺紋，當真被歲月厚待過的女人。

「多好的閨女啊，當初我怎麼就沒生一個呢。」陶盈嘆道。

她身旁坐著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身材勻稱而健美，五官似古碉刻畫，眼睛里含著閱盡千帆過後的深沉內斂。那氣吞山河的架勢，跟秦霄有八分相似。只不過盛在老成持重，身上並沒有那股子痞氣。

在看向陶盈時，他眼裡的溫柔要溢出來。

「給小羽夾菜，是秦霄該做的。你難得在家一次，應當享受我為你服務。」

秦隆一隻手臂繞過去，很自然的摟住陶盈的腰肢。

一塊子「翡翠豆腐」放到陶盈面前的白瓷盤中，她笑了笑，手臂自然的垂下去，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毫不留情撥弄開環住她腰肢的大手。

「呵呵，你們都吃啊。秦霄，你晚上不是還有事情嗎？吃完了把小羽送回家，繼續忙你的工作。」

秦隆對於妻子的疏離彷彿早習以為常，收回手臂，淡定的繼續坐著。

秦霄默不作聲的望著這一幕，陶盈還在一個勁兒給他使眼色。

秦霄意會，打個響指，吳憲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老總您吩咐！」

他懶懶的指著宮羽，「替我照顧好宮大小姐。」

「好的~~秦總！」

吳憲拿著一副乾淨的碗筷站到宮羽身邊，微微彎腰望著她，笑容十分的標準，「宮小姐您想吃什麼？」

宮羽：「......我自己來就好了，謝謝。「

吳憲：「別客氣，宮小姐！我們秦總懶到生瘡了，喝水都要喂到嘴邊，我除了不能替他上廁所之外什麼都幹了！您習慣就好！「

宮羽只好點了離自己最近的幾個菜。

秦隆見此，皺著劍眉睇向秦霄，「這像什麼話？你在公司里也這個樣子？」

「那當然，有錢就是爺。」秦霄翹著腿，懶散的回答：「人家一聽我是誰誰的兒子，某某公司的老總，我只要抬抬手，立馬有人給我張羅全了。我說話帶臟，有人誇我出口成章。我放個屁都有人說香。做出點兒成績，還被人說......是沾了您的光。」

「混帳！」秦隆放下筷子，滿面怒容。

秦霄冷笑著，「難道我說錯了，你不是一直都這樣認為么。」

「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這還當著外人，秦霄就敢把秦隆惹毛了，陶盈趕緊站起來挽住他的手臂，假惺惺的柔聲說：「霄兒什麼時候讓你操心過，你說你跟他置什麼氣。「

秦隆望了眼身旁風情萬種的嬌妻，臉色勉強好了一些。

宮羽悄悄的給吳憲擺擺手，示意他趕緊下去。

秦霄摸出根煙別在耳朵上，嗤笑道：「下次弄個小點兒的桌子，就這麼幾個人吃飯，還擺出皇家聚餐的陣勢。夾個菜都得從東跑到西。」

秦隆正好來了電話，他起身走到外面去接聽。

一直被忽略的秦昇瞥了眼蹲在沙發後面的吳憲，他用只剩下四根手指的右手握著湯勺兒，眼裡閃過不屑，笑道：「二弟還真會玩兒。」

秦霄把玩打火機的動作頓了下，他猛地抬起眼皮子，「誰是你二弟？」

「......」

這操蛋的脾氣說上來就上來，秦霄盯著秦昇，那眼神都快把人捅出窟窿。

秦昇在他這兒吃過大虧，端酒的手抖了下，笑容僵硬的站起身，「陶姨你們慢慢吃，我回房間去處理一些工作。」

「好啊，那你忙去吧。」

陶盈也覺得尷尬，秦霄這小王八蛋，從記事起就天不怕地不怕，眼下還當著宮家小姐的面兒呢，就和家裡人對著干，明擺著故意讓人看笑話。

「小羽，你慢慢吃，秦霄一會兒就走了，我和他上樓交代點兒事情。」

陶盈溫柔的對宮羽說完，轉身又惡狠狠的瞪著秦霄，「兔崽子！跟我過來！」

...

母子倆進了秦霄小時的房間，陶盈開始用手指猛戳秦霄胸肌。

「你怎麼回事？故意給小羽難堪呢？」

秦霄把耳朵上的煙摸下來叼在嘴裡，「她想進秦家，就應該先了解秦家的內部情況。」

陶盈狠狠的剜著他，「內部是什麼？秦昇寄人籬下的受氣？你爸表裡不一的禽獸？而你青出於藍勝於藍，比你爸還渾？」

秦霄就喜歡聽陶盈這麼罵自個兒，那些電視上陶影后演的片子啊，參加的節目啊，他從來不看，因為那上面的高冷人設全都是造假的，只有在他面前，這個指著他鼻子罵他「渾蛋」的老女人，才是他活生生的媽。

「我這個滅絕版的『渾蛋』，怎麼能去禍害宮家千金。」

秦霄嘴角揚起那抹笑，可一點兒貶低自己的意思都沒有。

陶盈快被他弔兒郎當的樣子氣死，「不想禍害她，你想禍害誰？」

他腦海里猛地浮現出那張委屈巴巴的小丑臉兒，還有那句軟軟的，糯糯的，「您別為難我了，成嗎？」

頭一次對女人拋出橄欖枝，就被拒絕的徹徹底底。

秦霄有些煩躁，咬著煙開始不說話。

陶盈看兒子陷入沉默，心中某個不安的猜測瞬間落了實錘。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單身久了，在玩兒充氣娃娃？」

「......」秦霄猛地叼煙回頭，那一絲痞笑蕩漾在唇邊，「媽，你還知道男人玩兒這個啊。」

「......」當媽的跟兒子說這話也臉紅，秦霄可是28的大男人了！然而為了寶貝兒子的身心健康著想，陶盈必須克服所有障礙。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要不是劉媽在你床上撿到的那根頭髮絲，被檢測出來是化學成分製作的假髮，我都想不到你——」

秦霄笑容更深了，他叼著煙，「你呢，你和我爸多久沒同房了，你有沒有——嗯？」

「......你個渾小子！」

陶盈想像小時候一樣打他的頭，秦霄笑著看她蹦來蹦去，伸長了手臂都摸不著自己一根頭髮絲兒。

最後，陶盈憋著個大紅臉，氣喘吁吁的坐在床上，打算一個月不理他。

秦霄卻叼著煙，大長腿往地上一蹲，勾著唇道：「給你打一下兒......就一下。」